燕栖棠下意识便一个转身格挡躲了这一招。
那貌若云祈鹤的少年偏还笑着，像是玩闹一般，收起了剑。
“哎呀呀，师父不愧是师父。”他将剑身横在身前，轻轻抚了抚，笑意粲然：“还以为趁你睡觉的时候，能取你性命呢。”
“果然不行啊。”语气似有几分可惜之意。
燕栖棠：“……”
他冷冷睨着对面这个长相无辜纯良，行事却满是杀气的少年，少年郎与云祈鹤不同的点是——他的恶意明显，连藏都不屑藏。
他很讨厌他，不，准确说，应是恨。
小爱显然也愣了：【……什么情况？他是云祈鹤？不对，这怎么可能呢……】
性情也恶劣许多。
燕栖棠挥袖往前走了几步，离他近了些。少年也不避，依旧挂着抹笑，眼底却是浓烈得近乎成血的仇恨。
“怎么了，师父？”少年收起剑，语气轻佻，“发现我生得好看了？”
【信息。】
他在灵识海中淡漠开口，却伸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突兀又近了几分，后者微蹙眉头，眼底是深不可见的嫌恶。
却乖乖地叫他左右细看。
【江湖代有人才出，这一代的人才便是你这次的攻略对象啦，名门正派行得端做得正的正道第一人——叶无落。】
他还记得……上个世界死遁前，云祈鹤还流着血泪。若假设，眼前这个少年，与上个世界的云祈鹤是同一人，而非他这般的“夺舍”，照这个速度来看，对方先他一步来这个世界，理应会留下些痕迹。
燕栖棠毫无怜惜之意地扒扯他的眼皮，后者吃痛，却仍是笑。
“怎么，灭了我满门，如今总算想杀我了？”
“……”
【你呢，就是与名门正派水火不相容的江湖魔教——崇星教左护法，燕期。燕期性情阴阳不定，说话也时常犯冲，教中上下都不大喜欢燕期。就连教主，也对你早生嫌隙，恨不得你立马死在谁手里。】
他对少年的挑衅视若罔闻，往下扯着眼皮……什么都没瞧见，那他到底是谁？缘何同云祈鹤生了一张脸，若说毫无瓜葛，傻子才信。
【你眼前这小子呢，是燕期某天捡到的，这小子身世凄惨，被不知名门派灭了满门，燕期见他可怜，便将他捡了回来。只是他并未将灭门真相尽数告知，只说是自己做的……所以理所应当，这小子恨极了燕期。】
直到瞥见那一点几不可见的微点黑血迹，燕栖棠才松了手，将人放开。
竟真是云祈鹤本人么？
与上个世界无异的本体？
燕栖棠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就连他能穿梭着万千小世界，都依靠了小爱，云祈鹤又是如何做到的？
【这小子的名字呢，我看看，叫——】
燕栖棠心下了然，只等小爱出丑。
【叫——云，云？】
【云祈鹤！？】
【不是吧！】它确认数遍，【真是云祈鹤？？？连字都没变啊？】
燕栖棠打量着周遭，静静地回问着穿越前，小爱的那句保证：【保证没有？】
小爱咬牙：【我真的没想到还有修真界的人啊……这云祈鹤到底是什么人！？】
谁知道。不过若是云祈鹤真身，是不是说明，他现在把人杀了，云祈鹤就真的死了？
他掀眼看去，云祈鹤正冷着脸，见他瞧了过来，反而又扬起笑，像是故意恶心他似的。
“师父？”云祈鹤将剑入鞘，笑脸盈盈地凑了过来，“您今日话怎么这么少？徒儿都有些不习惯了。”
现下倒是“您”了。
性格也大不相同，他不是真身入界么？还是说……
燕栖棠一把扯过他，反身压在身下，手掐着他的脖颈，虎口再一用力，他便会当场毙命。
身下人茫然一瞬，眨了眨眼，眸底笑意将要溢出来，倒也不反抗。像是不明白这姿势处处透着暧昧气息，也不明白燕栖棠将要做什么。
“怎么啦……师父。”
比起多问多想，没有什么是比直接做能确认猜疑更迅速的。
燕栖棠冷冷盯着他，云祈鹤眼底对他的接触的厌恶浓得快要化作雾，他却倏然生出几分愉悦——前一个世界被愚弄至此，总要报复回来——于是，燕栖棠卡着他的脖颈，叫他毫无反抗余力，泄愤似的，在他嘴角重重咬了一口。
滑腻的舌带着湿热的气舔过他的唇。
品出些血味，燕栖棠才缓缓起身，将那口血呸出。
他的动作太过迅速，且毫无铺垫，小爱瞠目结舌：【你什么情况？你是谁？合欢道的？我那个小棠呢，那个无情道在哪？】
【不管你是谁，快从我们小棠身上下来！】
师父的唇是软润的，利齿却咬破了他的嘴角，云祈鹤罕见地大脑空白了一瞬。
“……”
燕栖棠淡漠地瞥着他，只见他反应过来的刹那便挣脱了桎梏，捂着唇，连眸里的恨都在颤。
下一刻，便当着他的面——
“呕！”
很好。
这个世界的云祈鹤，在他强吻了他之后，恶心得呕吐了。
燕栖棠静静地想着。
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云祈鹤之所以与前一个世界的“他”性格截然不同，是因为缺少记忆。他缺少了上个世界的记忆，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又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云祈鹤”的记忆，成为现在的“云祈鹤”。
燕栖棠稍稍离远了些，小爱在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怎么回事啊！你到底在干嘛——！】
【你就不怕他像上个世界那样，不知道吃了什么武功秘籍，一朝夺权，然后杀回来把你拆吃入腹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师父师尊一向是很危险的职业啊，一不小心就会被徒弟给……】
燕栖棠：【。】
【呃，虽然也有例外，但是你注意点吧，小棠……】
云祈鹤还在呕，他似乎被恶心得厉害，连见燕栖棠这张脸，都装不出先前的笑来，他瞳孔震颤，仍是无法理解——燕期亲他做什么！？
被灭门仇人非礼，真是被千刀万剐折磨去死还恶心！
燕栖棠瞥着他，见他吐差不多了，又想了想，怎么说的来着？他以为是他灭了他满门？实际燕期什么都没做，还救了他，平白背负误会与罪业，叫他恨着自己？以杀他为目标，好好成长锻炼自己？
好一出师徒情深的戏，他都能猜到若是在话本里，剧情会怎么发展了。
但云祈鹤又不是他的任务对象，他也不是什么话本主角，他做什么要管日后如何呢？
于是燕栖棠勾起唇，笑道：
“你是没有了亲人，但你还有我啊。”
“我完全可以做你的家人，不是吗？”尽管我灭了你满门。
攻到每个世界都是记忆空白体，接受新的记忆，所以性格会有些微不同（嗯）
但不变的绿茶偏执（？
概率日更[加油]希望七月份能把世界二写完[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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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魔教护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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