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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见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于是山名俊一也顺势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时间线。

“今晚的晚餐时间结束后,我和田沼先生一直在后厨做清洁工作。小伊也跟着一起帮忙,所以速度快了很多。我们三人在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一起,然后一直到九点半吧,我们才把所有的收尾工作都做完。在那之后,我没什么事情,就和他们分开,直接回住宿区的房间了。”

“至于你们说的‘闹鬼’......可能因为那个时候我在浴室洗澡吧,我没有听到什么尖叫声。所以也没有出门查看。一直到差不多十点四十的时候,小伊她们突然来敲我的房门,说是老夫人出事了,让我到餐厅集合。我肯定是没有作案动机的,毕竟这个月的工资前几天才刚刚发呢。美智子夫人还说过,下个月想给我涨薪。”

工藤新一默默观察着他的表情。的确,山名俊一的房间是几人中距离香取抚子的房间最近的一个,位于同一层。作为温泉山庄的工作人员,突然听到女生的尖叫声应该会出门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假如他当时真的在浴室洗澡,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似乎也勉勉强强能讲得通。

接着是田沼三郎:“九点半结束工作后,我和小伊两人就开始巡逻整个山庄。正如之前矢野警官询问的那样,我们一路上都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十点整的时候来到老宅,发现老夫人......之后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十点半的时候,我和加藤小姐拿着备用钥匙回来,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和矢野警官他们待在一起,没有独自离开过。”

田沼小伊音量最小:“那个,最近老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每晚八点我都会根据美智子夫人的吩咐去老宅给老夫人送药。今晚也是这样,老夫人喝了药之后就说今晚很累了,要早点休息。所以我就直接回来帮爷爷和山名先生干活。十点十分的时候,我来到住宿区找到小姐,和大家一起赶到了现场。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小姐,没有单独离开过。矢野警官,老夫人和夫人还有小姐对我和爷爷很好,我们没有作案的动机呀。”

再然后是那对大学生小情侣,男生率先开口:“我们......啊对了,我们还没自我介绍过吧?我的名字是伏原仁见,这是我的女朋友渡边优奈。今天我们会被困在山上纯属只是意外的说。我们完全不认识这里的老夫人和夫人,只在晚餐时间见过一面。本来只是打算白天来这里泡完温泉就回学校的说,没想到吊桥竟然断掉了。”

“嗯嗯,因为我们白天已经泡过温泉了,所以晚餐结束后我们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可能因为房间距离最远吧,我们没有听到什么尖叫声。最后也是毛利小姐她们来敲门才知道这里出事了。请放心,矢野先生,我们和这两起案件绝对无关。”渡边优奈接着补充道。他们不在场的理由其实和神崎一样。

最后是负责在前台值班的加藤百合子:“我的话——我一直在前台玩手机。这座山庄唯一的监控就在前台,应该能把我的正脸拍得很清楚吧?不过......我记得,大概九点四十分的时候,美智子夫人来找我聊了一会儿有关能够联系到山下之后的安排。不到十点钟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可能是九点五十?”

前台就在隔壁,于是矢野他们来到隔壁的前台查看了监控录像。的确,今晚前半夜,加藤百合子始终没有离开过前台。一直到十点十五分的时候田沼三郎匆匆跑进来,和她一起拿走了老宅的备用钥匙,离开这里。在那之前之后,前台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出现。

回到餐厅,现在只剩下唯一一位还没有说出自己时间线的香取勇太还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勇太,勇太起床了。”香取抚子强忍着悲伤,伸手轻轻拍拍香取勇太的肩膀。

然而香取勇太只是皱着眉,揉了揉眼睛,看样子完全没有睡醒:“姐姐,我好困,再让我睡一会儿吧。”

矢野半蹲在躺着的香取勇太面前,看着对方即便躺着也难以叫人忽视的高大身材,用有些阴沉沉的表情开口道:“这家伙,长这么高大,真的只有小孩子的心智吗?”

“矢野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闻声,香取抚子用着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矢野,“勇太绝对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与祖母。医生说,他只有四五岁小孩子的心智!”

一旁的神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关键词”,朝着还在半梦半醒的香取勇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问:“勇太,你喜欢玩游戏吗?”

听到“游戏”两个字,香取勇太开心地笑出声:“喜欢!最喜欢和妈妈......还有奶奶和姐姐玩游戏!”

“那么勇太,晚上你吃完蛋糕后,都做了什么事呢?”工藤新一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询问香取勇太,虽然这场面怎么看都很奇怪。

“吃完蛋糕?先和妈妈在房间里玩游戏,再去找奶奶玩游戏,然后......妈妈说今天很晚了,勇太就乖乖回房间睡觉了。然后就被姐姐吵醒了!坏姐姐!”

看起来以香取勇太的心智还不能理解时间的概念,所以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却不记得具体的时间。

工藤新一低下头,若有所思。

“够了,臭警察!你不就是在怀疑我们吗?不断问问问,就是为了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让我们互相猜忌,恐怕你已经在心里暗自偷笑吧?杀人凶手!”胜村雄又忍不住发怒了。

此时此刻,令人有些窒息的气氛在餐厅内蔓延,现场满是看不见的硝烟。

香取勇太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倒下睡着了。

其余几人也各自找了个位置分散坐下,却又时不时地互相扫过猜疑与不信任的视线。

反倒是主厨山名俊一第一个打破了这片沉默,说是要给大家做点姜汤暖暖身子。于是胜村佐妃也主动开口说要帮忙准备姜汤,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物,便跟着他一起前往后厨了。

矢野和神崎并排坐在餐厅最中间的位置。

就见矢野低头一张一张地翻阅着神崎刚刚拍摄的现场照片。他眉目低垂,看得很仔细,似乎想从中找出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不知为何,也许是身为刑警的直觉,他觉得凶手一定在他们之中。但这两起案件最为关键的犯罪手法......他暂时还没能想到。

“看过犯罪现场后,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想法?”他一边用双指放大照片,一边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嘴身边的某位过于“低调”的特邀犯罪侧写师。

“我的工作内容仅限于,对案件相关的内容进行分析侧写与画像。何况这不是边上坐着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前辈嘛。完全不需要我出马,前辈加油。”神崎单手托腮,看向他。

矢野:......年龄的回旋镖终于还是扎到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矢野手指一滑,就猝不及防从神崎的相册里翻到一只可爱的三花。照片上的猫咪正蹲坐在路边,半眯着眼睛,优雅地舔着爪子。

矢野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神崎。

“你家的?”

“路边遇到的小流浪,”神崎伸手“好心”地帮他将相册划回了案发现场的照片,“不过最近确实有在计划‘绑’它回家。”

矢野:......

有的人正在摸鱼,而工藤新一正在思考。

首先要确定的是,这两起案件一定是谋杀事件。

最开始,他也有考虑过第一起案件是意外事件的可能性。但是这一猜想,当他在现场仔细观察过轮椅后便被pass了。

现场位于尸体旁边的轮椅处于刹车状态。这就能够说明,当时的情景并非是死者低着头推着轮椅路过这里时,意外撞到书柜,从而被掉落的铁制雕像砸中身亡。

那么,假如当时的情景是死者主动将轮椅刹车,想要伸手去够放置在书柜上的铁制雕像,但雕像不慎掉落造成了意外。那么死者的致命伤肯定不会出现在后脑勺处。

当自己上方有重物坠落时,作为一名上肢健全的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应该是伸手遮挡保护自己的头部。

随着年龄的增长,尤其是像香取响子这个年纪的老年人,骨骼硬度远不如年轻人。若是被高处坠落的有棱有角的雕像砸中,手部就一定会留下某种程度的伤口甚至更严重的骨折。

但工藤新一检查过现场的尸体,死者只有后脑勺处唯一一道致命伤。

假如死者是自杀......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暂且不提死者特意布置密室“自杀”的理由。一位腿脚不便的老年人,想要让自己被一个笨重的雕像砸中后脑勺死去,必须借助某些“机关”。但工藤新一同样观察过现场,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没有能够制造“死亡机关”的条件。

那么,这必然是一起谋杀案件。

死者的头面部向下倒在地上,且头部附近有大量血迹,尸体并没有被移动的痕迹,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但是窗户和房间门都是从内锁死的,屋子里也没有其他通道。唯二能够使用的钥匙,其中一把始终被放在前台的备用钥匙盒,另一把则被死者握在手中。

想要揭露全部的真相,势必要解开凶手制造这间密室的手法。

至于第二起案件,香取美智子以同样的死法,死在了依旧处于“密室状态”的老宅。

尽管当他们发现案发现场的时候,大门是向外大开着的,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密室”。

但工藤新一清楚地记得,当他们勘察完现场后,是矢野亲自用那把备用钥匙将大门锁好。除了死者手中的那把钥匙外,唯一能够使用的钥匙就只在矢野手中。所以从那时起,那间屋子也是一间密室。

除此之外,本案最大的难点应该是作案时间。当时,他们离开老宅的时间大概是十点四十五分,直到再次回到老宅发现第二位死者的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半。

就在胜村雄揪着墙面上的神秘字迹不放的时候,他也有检查过香取美智子的死亡时间,死亡时间同样不超过一个小时。所以她应该在香取响子死亡后不久,也遇害了。

她后脑勺处的致命伤与她躺在地上的姿态,就足以说明,她的死因肯定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事件。

回想着刚刚每一个人阐述的时间线与不在场证明,工藤新一皱紧眉头,将右手食指或拇指抵在嘴唇上,或用手轻轻摩挲下巴,同时在原地来回踱步。

以及,那诡异出现在案发现场墙面上的棕色字迹,那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如胜村雄所说,那是死者临时前留下的“死亡讯息”?那棕色的液体,又究竟是什么物质?

可恶啊……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有种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又蒙上了一层假面,叫人怎么也看不真切。

......假面?想到这里,工藤新一忽然眼前一亮。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向神崎开口:“神崎先生,可以将您的手机相册借我看一下吗?”

神崎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他。

“啊……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密室’的疑问都能得到解决了!我已经知道案件的真相了!”翻阅完相册上所有的现场照片后,工藤新一忽然攥紧了手机,难掩脸上兴奋的表情。

此时此刻,那层蒙在这两起案件上的“假面”已经被他彻底撕碎!接下来,就该是激动人心的,揭露真相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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