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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炫技(二)

就在众人的掌声中,谢湘江未曾有任何回应,而是以一气呵成之势,淡然从容地将骏马图挪到一侧,将一副素白的画纸置于中间。她未曾言语,只是低眉垂目地换了画笔,蘸了颜料。

手起笔落。这回她安闲静雅了许多,甚至上午的阳光洒落她的肩背,让满世界都仿佛充满了明亮的书香。

对。这回谢湘江在安安静静正正经经地作画。

只是她的构图、笔触、纹理、用色有些不同寻常的技法。

一开始清平王尚且淡定,他默默地看,甚至还气定神闲地拿起茶盏,浅浅淡淡地喝了半盏。

然后看着看着,他突然“咦”了一声,放下茶站起身来。

其余众人并未发现其中端倪,一是离得远,二是赏画的水准也与清平王有差距,没有那么快发现其中端倪。

但是众人都有眼色啊,清平王这般作态,定是那谢姑娘又起幺蛾子了!

但是这谢姑娘到底是起了什么幺蛾子啊!谁看得懂啊!谁来说说?

然后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清平王离了座位,快步走到谢湘江身侧,去近距离观看了!

清平王这一上前围观,让外围观看者更加看不懂猜不出其中奥秘了!

众人再也忍不住好奇。

“这是怎么了?谢姑娘她画啥了,怎么惹得清平王爷都走上前了?”

“我看着画的好像是一段凌霄花。”

“就是凌霄花,你看那叶子,底下那两朵红花,就是凌霄!”

“凌霄花而已,清平王爷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密切关注着谢湘江和清平王的动作,只见谢湘江画完最后一笔,规规矩矩地将画笔放入色板中,然后朝清平王规规矩矩地一礼。

“花墙日影,还请清平王爷指教。”

清平王指着让整个画面显得栩栩如生的明暗光影,问道:“谢姑娘如何想得出,如此用色、构图,来做到与真物毫无二致的?”

谢湘江道:“王爷,这图景生活中比比皆是,稍加用心便可观察出,光线从不同的角度射过来,植物色泽的明暗度和影子的长短是不同的。”

的确是生活常识,日常所见。清平王点点头,表面上不置可否,但内心里已经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生活中的确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但是千百年来作画的人从来不这样画,也从来没想着去这样画。

清平王看了一眼身侧的空白画纸,问道:“谢姑娘想必还有画技呈现,本王翘首以待。”

谢湘江向他一礼,垂眸侧身从清平王身边走过。

清平王亲自将画作推到众人面前,说道:“诸位请看。”

他说完,站在画作一侧,复又凝神细细观摩。

众人好不容易得见画作真容,一时间不管不顾地拥上前,京兆府和王府的侍卫急忙上前拦住,隔开安全距离。

“哇!谢姑娘画的凌霄花好漂亮,就跟真的一样!”

“可不是嘛!跟真的一样!”

“你们快看,竟然连影子都有!”

“是啊是啊,你们看,小蝴蝶这里,也有影子!”

“看这花和叶子,还有这凌霄花的藤,你们看你们看,朝阳的这面颜色都偏浅偏黄绿!”

“偏亮!好看!”

“就跟真的一样,这打眼一看,跟长了根真藤没啥差别,根本不像画出来的,根本就是长出来的嘛!”

“谢姑娘真神笔也!”

在众人的讨论赞美声中,谢湘江拿着画纸,逆着光来到宋熙然面前,她的眼睛亮亮的,唇边带着清浅的笑。

她恪守着尊卑的规矩礼仪行了礼,言语间却带着种莫明的亲近与熟稔,只听她上前问道:“不知民女可否有幸,为宋大人画张小像?”

为我画像。宋熙然听着这话,脑海里有一簇烟花蓦然凌空绽放。他不做克制地马上点头允诺:“好。”

谢湘江道:“多谢大人,还请大人静候片刻。”

这回谢湘江用的是拿布条缠好的粗细不一的炭条,每根炭条都用小刀提前削尖,摆放了足足一排。

宋熙然便那样端坐在案后,用一种难以言传的纵容与宠溺的目光,含笑不语静静地看着她。

谢湘江的心却全在画上,她仪态端庄,神色专注,手底下已经极快地连点呈现,做好定位,勾勒出宋熙然的大体轮廓。

一盏茶,两盏茶。

阳光渐渐炙热。

宋熙然脸上的微笑快要僵了,手边的茶也不知道是喝好还是不喝好。

围着看那幅凌霄花的众人,兴致也渐渐地转到了谢湘江的新画作上。他们的京兆府尹宋大人一动不动地端坐,而谢湘江在他大概十步远的地方聚精会神地作画。

用的不是作画惯用的毛笔。

“这谢姑娘在干什么?画宋大人?”

“用炭条画画?”

“谢姑娘专心致志一言不发,好像比前两幅更细致用心些!”

“那是不是比前两幅画更能惊艳天下?”

一直在细细观摩凌霄花的清平王也被众人的议论吸引了,他不由回头,去看正在画画的谢湘江。

看了三两息,清平王负着手又缓步走了过去!

然后清平王静静地站在谢湘江的身后,这一站,就再也没有离开。

雍安王也渐渐踱步到永安侯的身侧,看着永安侯紧握栏杆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言语莫明低沉暗哑。

“你们恩爱情浓时,她可曾为你画过像。”

永安侯沉默半晌,才吐字道:“不曾。”

雍安王微眯了眼,看向在台上作画的谢湘江,因为距离的缘故,他看到的是一个纤细女子的远远侧影。那日晴朗,无风,女子的衣袂有一种格外赏心悦目的静美。

他的目光深沉,意味深长。

“此番论画,有王叔品鉴,谢氏女必定名扬天下。她要开的那个园子,她要办的那个学堂,就未必是昙花一现了。”

永安侯握着栏杆的手松了,又紧了。他突然仰面看天,咧嘴笑了一笑。

“那依王爷之见?”

“切莫轻动她。”

永安侯侧首看向雍安王。

雍安王与他目光相对,朝谢湘江抬了抬下巴:“此女盛名已成,又有京城百姓为依托,如此声势之下,怕是父皇也要纵容退让几分。”

“可是,”永安侯声息淡淡,信誓旦旦,“她不是谢香姬。”

这边,清平王身边的小厮打着伞来为清平王遮阳。

清平王未发一言,目光严厉地看了小厮一眼,小厮察觉自己做错了事,吓得大气也不敢踹,连忙收了伞,垂手恭敬地肃立在侧。

清平王复又瞪了小厮一眼,低喝道:“还不退下!”小厮得令,忙远远地退下去了。

被用秃了的炭条在案边随意地放置成堆,清平王扫了一眼,拿起根炭条细细端详又放下。

而谢湘江的主体人物已经完成,正在做最后的布景处理。她下笔如有神,伴随着她笔尖细密排线的沙沙声,条形的案桌、桌上花卉、茶具渐至跃然纸上。

谢湘江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她在全部完笔的刹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带着雀跃的轻快的声息朝宋熙然挥了挥手:“宋大人!画好了!”

她步履欢快,宛若翩跹的穿花蝴蝶般奔至宋熙然面前,将画像往他面前一送说道:“您看!”

宋熙然刚刚起身,谢湘江几乎就是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先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像,然后带着明显的薄责和按捺的宠溺欢喜,说道:“没规矩,还不快呈给王爷!”

谢湘江道了声“是”,却是将画作往他面前晃了晃,说道:“您看,像不像您在照镜子?”

宋熙然不置可否,眼睛却很是诚实而贪婪地狠狠看了几眼,心花怒放却不动声色:“王爷还没下定论呢。”

清平王却是笑着走过来,一把拿过画,一把拉过宋熙然走向围观的众人,笑语道:“谢姑娘画得到底好不好,宋大人过来跟这图画比对比对,大家自会有定论!”

于是清平王引着宋熙然站定,将谢湘江刚画好的素描人物挂在画板上:“诸位请看!”

瞬息之间天地皆静万籁俱寂。

直到过了十几息,才出现倒抽气的声音,评论惊叹声渐起。

“我天啊,真的能把人画得这么像!”

“真的和宋大人一模一样!”

“连眉毛和头发丝都根根分明!”

“不是,我看着这画像,眉宇轩昂,仪态端严,目光清朗,唇角微挑将笑未笑,这简直出神入化,比活的宋大人还宋大人!”

“我也瞧着似乎比宋大人真人还帅!”

“也不知道哪里就那么传神,我感觉这画里的宋大人是真的在看着我,好像会说话!”

“天啊!谢姑娘能把宋大人画得这么好!”

……

那议论声声声入耳,虽然是夸赞画中人长得帅,姿仪美,宋熙然却觉得有股暖流静静悄悄地流淌而过,润泽滋养了他的心田。众人虽然夸的是他的表面,看似浅薄,但对于一幅画而言,却是极大的赞誉,让他觉得与有荣焉。

他的目光看向了清平王,却见清平王正在以一种高华而平和的气度,含笑地听着众人的评论。

于这瞬息间的察言观色中,宋熙然的心便定了。

——至少清平王是欣赏认可谢湘江的画技的。而在大周,论及书画,清平王的认可就等于是业界内所有人的认可。

这女人,单凭这画技,便可赢得几年喘息。宋熙然转头,目光看向了谢湘江。

但他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谢湘江正垂眸敛首跟在清平王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规规矩矩目不斜视。

清平王听了半晌的议论,轻轻抬了抬手。

他是尊贵的王爷,还是书画界公认的声誉最好水平最高的圣手,围观众人见他抬手,顿时收敛了声息,抬头看向他。

却见他甚是平和亲切地回头笑语道:“谢姑娘,你的画技推陈出新,求真而美,本王见了,亦甚是倾慕。不过,”清平王顿住,“任何一次创新,于首创者来说,都有不同于人的奇遇或者生命体验,不知谢姑娘这以炭条画人像之法,灵感源于何处?”

谢湘江甚是敬服清平王的直觉与推断,这素描的画法确实是有奇遇和不同的生命体验的,但是这番奇遇她不能宣之于口,佛曰不可说,她是真的不能说。

但是她必须做出解释,理要真情要切。

“启禀王爷,《易经》有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王摩诘也有诗说,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民女这番技法,源于童年时期的一次穷途末路。”

“哦?”清平王感兴趣了,“说说。”

“王爷,”谢湘江开始了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民女小时候不通文墨,师兄曾经教我读书作画,可是民女顽劣,掌控不好笔墨,经常一不小心就是一个墨点,一不小心就粗了,一不小心就洇染一片。纸笔珍贵,我经常出乱子,家父觉得我胡闹浪费,就不许我轻易动了。民女那时候觉得,这笔墨软趴趴,不好控制。恰逢当时我开始学女红,一根针一条线,粗细有定,一针下去的痕迹自己可以控制,于是心里非常欢喜。众人都用笔墨画画,我掌握不好,于是就想,如果不用笔墨那种软趴趴的东西,用硬的东西,画一笔就如同一针一线一样,那不就很好用了吗?于是民女就找到了用削尖的炭条作画的法子。”

这说法如此大胆新奇,但是不得不承认,谢湘江所描述的情形,在现实生活中是有可能的,是一种合情合理的存在。

清平王也不由点点头。

人群中不知是谁脑洞大开,扯开嗓子嚷了一句:“那照谢姑娘这么说,是不是绣娘也能够用丝线绣出如谢姑娘这般的画作!”

一石激起千层浪。

围观众人大多是男人,但是却都一下子面面相觑兴奋了起来。偏谢湘江还点点头,直接来个一锤定音:“民女绣技有限,但技艺高超的绣娘一定可以,而且绣出来的还是彩色的!”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甚至有人开始奔走相告,连清平王是个王爷,在他面前不可大呼小叫的规矩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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