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贺执川朝吴三醒耸耸肩，转头又向那女尸道，“这位姐姐，我们没有恶意，有什么事我能帮助你吗？”
贺执川前边尝试和女鬼交流，后边吴邪拿着纱布和碘酒凑到张启灵身边。
“小哥，你的手……？”无邪晃了晃纱布，
“我帮你包扎一下。”
“没事了。”张启灵淡淡地说。
“这么快？”无邪嘟囔一句，有些不信，毕竟血糊在手背上很难看清是否愈合。他觉得还是要关心一下伤者，拿出纯净水说：“洗一洗吧。”
张启灵接过，把手上的血洗去，将水递还时让吴邪看清楚，那手背上连疤都没留一个。
真厉害啊……这是什么神仙体质？无邪瞟了眼贺执川，他还在那边滔滔不绝和女尸攀关系，于是自己也心安理得待在小哥旁边。
瞄他一眼，寻思这人到底什么来头，那血跟敌敌畏似的让尸蹩那么害怕。那船工从小吃实心肉，这小子不会从小喝杀虫剂吧？
另一边，贺执川好说歹说，说到口干舌燥，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多了几个幻影。
“娘嘞，这是什么情况？”潘子皱着眉。
“是女尸在说她生前的事。”贺执川不是第一次遇见，有了月神那次的铺垫，他很自然地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位姐姐生前遭贼人陷害，不慎死于洞中，因死时含冤，死后也不得安宁。她的怨气过重，在这水洞中无法进入轮回。”贺执川解释，“她不想害人，她只想出去。”
“她怎么才能出去？”无邪确认对方伤害不了他们，于是提问。
“唔。”贺执川也不知道。
“借阳气掩盖尸气。”张启灵说道，“她的傀能借生人气息掩盖自己。”
“哦哦！那我怎么才能把阳气借给她呢！”贺执川举手。
“她自己会附在你身上。”
“好嘞！姐姐上来吧。”
女鬼点了点头，行了礼，看了眼无邪，才趴在贺执川背上。
“她……是不是看了我一眼？”无邪不确定地说。
“可能是这位姐姐更喜欢你。”贺执川笑嘻嘻地开玩笑，又和无邪两人在船尾闹上了。
“走了。”吴三醒说道。
好歹是出了水洞，贺执川和无邪说自己想去转转，之后再聚，然后便没了影。
吴三醒将老头子和船工弄醒，威逼利诱下得知了几年前，有一群人找这个老头子带路，那些人也是倒斗的。
既然对方知道路，吴三醒便和他约好第二日相见。
“别想着逃。”潘子笑，向老头晃了晃手中的枪。
无邪没了侃大山的人，只能继而不舍地去打扰张启灵。他本以为这个一脸冷淡的小哥是个拖油瓶，没想到有如此奇术，不由心生好奇。
可不得趁着机会好好打听一番。
闷油瓶又回到了不说话的阶段，抱着刀一声不吭地走，像是发呆般盯着天空。要不是无邪踩到石子差点摔倒，被人家捞住衣领给救下，他还以为小哥已经飞升了呢。
不过嘘寒问暖之下，无邪终于把他的名字给问出来了。
“张启灵。”
——————
晚霞爬上天空，给碧蓝染上血色。
吴三醒指了指前面星星点点的灯火：“马上到村子了。看上去，这村子没我们想的那么破，还有电灯光。”
无邪很是激动，一想到热水澡、爆炒野味和村里大姑娘的辫子，便迫不及待往前走。
“那小兄弟咋回来啊？”潘子四处张望。
“他……”无邪顿住。
他们和贺执川没有联系方式，贺执川也不知道路怎么走，所以，对方怎么回来？
“哈哈。”吴三醒看出无邪的窘迫，“年轻人啊，还得多练。人家说出去玩玩就是去玩玩？”
恐怕是现在逃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吧？
无邪郁闷。倒也不是觉得对方这种溜号行为让他伤心，就是觉得他们俩好歹也是共患难了，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
大晚上的万一有危险呢？
进了村，吴三醒还闹出个“宾馆”的笑话。被询问的村民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吴三醒：“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村一共30几户，还宾馆，去找招待所吧！”
几人又去找了招待所。
还在门外呢，便听见里头传来小姑娘清脆的笑声。
另外一人的声音颇为熟悉，正是那被吴三醒臆想逃跑的贺执川。
无邪惊喜开门，对上贺执川亮闪闪的双眸。对方朝他招了招手，看上去很是活泼。
不愧是19岁的小朋友。无邪感叹。
“姐姐，他们就是我朋友。”贺执川朝女服务员笑，谢过她递来的糖果，起身走到无邪身边，“你们好慢哦。”
“你不是去玩了吗？怎么比我们还快？”无邪一边和贺执川聊天，一边向里走，还抽空瞥他三叔的脸色，暗笑：好三叔啊，年纪大又怎么了，这不是也猜错了？
“对啊，逛了一圈，捡了不少好东西。”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贺执川笑容突然僵住，又状似寻常般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尝尝姐姐们推荐的野味！”
“小弟弟就是嘴甜。”那女服务员早就被贺执川的甜言蜜语逗得笑不拢嘴。
“我们先去洗澡。”无邪抽了抽鼻子，有些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他又看贺执川浑身清爽，奇道：“你已经洗过了？”
“没呢。”贺执川摇摇头。
无邪又凑近嗅了嗅，小声说：“那你怎么身上一点尸臭都没？”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贺执川有些自得地扬起下巴——他，少东家，无论何时都是干干净净的！
“切。”无邪翻了个白眼，洗澡去了。
洗好澡吃饭时，无邪还不忘初心地给张启灵点了盘猪肝补血。
饭后聊天贺执川没有参与，他在苦恼自己怎么回去。
回他那个年代。
对了，再怎么迟钝和大心脏，他也不得不意识到，现在的科技水平和宋朝不相配，毕竟赵大哥可没和他说过工匠发明了可以亮的小圆球。
他这是到了未来？
从女服务员口中，他得知燕云十六州早已被收复，虽然不是在宋朝。并且现在也没有分裂什么的，合称为中国。
真好。
贺执川用指腹摩挲着从船工那里取来的不义之财，女服务员说是纸钞，人民币，现在通用的钱。
赵大哥，盈盈，瞧，咱们当时是对的。
铜能做钱，铁能做钱，为何纸不能做钱？当时还觉得新颖的玩意，现在只道是寻常啦。
他不知道怎么到了未来，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但他总归是要生活的，贺执川心道。
根植于清河不羡仙少东家心底的，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向上攀爬的勇气。
贺执川抿嘴，重新将钱塞回怀中，抬头便与无邪对上视线。对方仿佛有些被抓包的慌乱，但更多的是毫不隐藏的担忧。
“小兄弟。”无邪打着哈哈，“你捡了什么好东西啊，能让我们长长见识不？”
关于倒斗的话题差不多结束了，众人意兴阑珊，此时无邪的问题倒是又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咳咳，那你们可看好了！”贺执川从位子上站起来，像是幼儿园表演节目一样站到几人中间。
“看！这是笔直的小树枝，共23根！”
“看！这是坚硬的小石头，共18个”
“看！这是可口的鸟蛋，共21个！”
“还有促织、蟋蟀、螳螂、三更夜磨子、
悼月金蟾……”贺执川一个个介绍道，这种毫无假装的自豪，让本无兴趣的张启灵都看了他好几眼。
“……”无邪一愣。
不是，树枝石头就算了……这什么三更夜磨子，说白了就是老鼠吧？！
“不，他可不是简单的老鼠！”贺执川纠正他，“它虽然长得像老鼠，还会老鼠叫，但它不是老鼠，是一种蹊跷。”
“哦。”无邪干巴巴的说，“那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拜托，不要是老鼠了……
“还有啦……”贺执川翻翻，“还有这个！”
他拿出一个黑色盒子，“它会亮诶。”
“这不是手机嘛！”无邪拿过，神色一变——这手机，上面沾着血水。
吴三醒接过，打开电话本，里面就几个号码，都是国外的。
“……看来最近有一批人来过了。”吴三醒转着手机，思考，然后被自家侄子戳了戳。
回过神来，原来是那小兄弟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机，生怕自己昧下！
“还给你。”吴三醒斜睨了眼无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侄子。
无邪：明明是自家三叔拿着小朋友捡到的东西不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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