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回宿舍换衣服。
一出食堂，文樾就揽过邵芊的肩，低头贴着耳边和她说什么。
李曦晚啧啧称奇。
他俩也太敢了，这么明目张胆，教官过来就老实了。
于是，李曦晚也揽着尹枝，跟两人在后面咬耳朵。
跟她讲文樾和邵芊的爱情故事，虽然他们还没有明确表示在一起，但这事已经成默认的了。
南燚就走在李曦晚旁边，他时不时用衣服袋拍她一下。
李曦晚被拍得不耐烦，回头狠狠瞪着南燚，“怎么，你要加入我们？”
南燚笑了，“没兴趣。”
他就是有时候单纯爱犯贱而已。
李曦晚又开始和尹枝咬耳朵。
不过，她没有把南燚落下。
她用左手拿着衣服，打了南燚一下，很轻，算是不让他一个人落单了。
南燚无语了，用衣服打回去，两人默契地一同出手，包装袋碰撞发生响声。
然后两人就这么互相打着。
画面太诡异了。
路过的人都多看了几眼。
李青燃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看着这画面，眸底闪过笑意。
嘴角不由地扯起。
他将它化为实质，轻笑出声。
-
军训服是一整套的迷彩服，外套、T恤、裤子、帽子、腰带，比正常尺码略大。
李曦晚把裤腰拉到腰处，一放手，又落下。
她有髂前上棘，裤子刚好卡在了肚脐下方。
李曦晚就这样拉起，放下，拉起，放下。
还怪好玩。
邵芊掐了一把她的腰，“快点穿啦。”
李曦晚啊了声，她的腰很敏感，别人一碰就会忍不住地颤抖。
尹枝早就穿戴整齐，在旁边等她们。
大家回到操场战队，放眼一望，都是统一的衣服，看着确实顺眼多了。
毕成立相当满意，于是先让他们站一个小时的军姿。
天色逐渐暗下来，秋风吹着，还算凉爽。
但这边山高树多，蚊虫也多。
一些不知名小虫时不时撞李曦晚脸上。
一开始还好，后面来了只蚊子，李曦晚只感觉脸颊一痛，下意识拍了一把。
方玉立刻冲了过来，“说过了，动要打报告！”
她瘪着嘴：“方教官，有个蚊子，我就下意识了…下次肯定不会。”
方玉抓到另一个点：“讲话也要打报告。”
李曦晚叹气，“报告教官，我打蚊子。”
方玉右手捏着根竹棍，轻轻拍打左手心，不满地摇头：“晚了，你犯了两次错。”
周围不止她一个人做小动作被发现，要么解散后延长十分钟军姿时间，要么做三十个俯卧撑。
李曦晚想了一下。
她没兴趣解散后再站十分钟，她急着回去洗澡。
俯卧撑更没兴趣。
她暑假才试过，做了五六个就后背冒汗，十个已经是极限。
三十个，可能得做到明天了。
方玉走到她旁边，继续说，“看你不错，给你选，想做什么惩罚？”
李曦晚想到个合适的惩罚，但怕方玉不同意，笑得殷勤，“报告方教官，我跑圈，可以吗？”
语罢，不停地眨动双眼，一副可怜样。
方玉最怕女生撒娇，她受不住，不过她有点疑惑。
毕成立在大家站了会后说过，军姿结束要跑圈。
她放着轻松的不选，反而选个更累的。
她问她：“确定？”
李曦晚肯定地回答，“确定。”
-
跑步的话，就还行。
初三有段时间，摄影社比赛，邵芊组想拍女性美题材的照片，有好几个类型。
比如可爱、力量、知性等。
李曦晚自荐当力量型模特，但看着自己平平的肚子总觉着差点意思。
于是，她开始练马甲线。
为此她特地向体育老师求教过专业的跑步姿势和呼吸技巧。
不仅上下学跑，周末也围着小区跑。
还收拾了个空房间出来，求着李应实买了堆健身器材，有时间就练。
后来，邵芊组荣获一等奖，那份女性美影集还展示在校图书馆。
-
“跑几圈？”方玉问。
“三圈？”李曦晚试探地开口，她看过，跑道和她们学校一样，都是八百米的。
她赌方玉没有那么狠。
“跑吧，两圈就行。”方玉转身往跑道走。
赌对了。
李曦晚雀跃，连忙跟上，小声说：“方教官真好。”
方玉浅笑了一下。
站在跑道边，方玉还是问：“真确定吗？过会还要跑。”
李曦晚点头。
方玉随她了，拍了拍她的肩，“如果不行，不要硬撑。”
李曦晚笑了，抬手行了个礼，“收到，教官。”
其实，跑步对她才是最优解。
在练过那段时间后，跑步变成了她放松的方式之一。
特别是傍晚接近黑夜那个时候。
她可以感受到身体慢慢激发的活力在带动她，也可以感受到呼吸声中夹杂的风声，拂过她的脸颊、耳畔。
跑前她问方玉，可以摘帽子吗，她不想额头溢出汗珠，然后全粘在帽子、头发上。
方玉同意了。
于是她就把帽子交给她了，又随手扯散头发，捋起再扎了个高马尾。
只能说，庆幸她的发际线不高。
李曦晚匀速跑着。
晚风吹过脸颊，又顺着衣缝、衣摆往她身体里钻，凉凉的，都不会冒汗了。
看着天空中遥遥的一点月亮，李曦晚轻喘着。
她觉得军训生活应该不会很差。
李曦晚作为唯一一个在跑道上的学生，自然引人注目。
不过没有人规定惩罚不可以是跑步，只是他们不选而已。
学生们就看着她。
教官们也好奇，和方玉聊起来。
李青燃站在他们班的最后一排。
教官应该是知道他耳朵的问题，时常走过来看他，还叮嘱好几遍，让他有问题一定要说。
李青燃一一应下。
站着站着，就见李曦晚出了他们班级。
李青燃这才发现，自己盯着长中方向好一会儿了。
他站在最后面，和李曦晚隔了五个班，但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往跑道走的她。
李曦晚应该是被罚了，但李青燃不理解，被罚也这么开心吗。
李青燃就看着她。
她小跑跟着教官，教官和她说了什么，她乖乖点头，教官拍了拍她肩，她笑着行了个礼。
然后她把帽子摘下，扎了个高马尾。
最后一脸坚毅地走上跑道。
李青燃唇角微仰起，就这么盯着她跑步。
她跑到了后面。
出了视野，李青燃无聊，开始数秒。
一、二、三……
一百七十七。
她又重新出现在李青燃目光里，这次近了。
他清楚看见，她马尾一甩一甩，胸脯起伏着，小脸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很白。
她有点喘，但问题不大。
一开始李青燃还有点担心，她在洗手池和自己说话时，脸色也不好。
不过吃饭的时候，应该就没问题了，现在看，更没问题了。
能跑，能笑。
他看着她跑完第二圈，扶着腰站在教官旁边，用帽子扇风。
小嘴一动一动，不知道在讲什么。
教官被她逗笑，用棍子轻轻打了她的后背。
她笑着，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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