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位1,三年7班,北信介,综合点485/500,平均点97.0。
顺位2,三年7班,谷惠,综合点472/500,平均点94.4。
看着张贴在公告栏上的成绩单,谷惠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第三次了,自从转学来到稻荷崎,她就始终被这个叫北信介的男生压在第二名的位置。
第三名只比谷惠低0.9分,也就是说,这次考试又是北信介的断层第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成绩优异的体育社团的主将,怎么会在学业上也如此出色?
在她的认知里,体育生往往会因为训练而耽误学习,可北信介却打破了这个常规。
笑死,这根本让人没法不在意。
谷惠是这学期刚从东京转学到兵库的,来到稻荷崎之后,在之前的学校常年稳坐年级第一的她终于感受到了属于第二名的绝望。
于是,在假装不经意问过同学们排球馆的所在地后,谷惠效率超高地套上黑外衣,头戴小黑帽,在当天下午放学后就蹲守在了排球馆外的小窗户旁边。
“好像没有诶……”谷惠小声嘟囔,北信介的发色应该是很显眼的,但她透过这块窄窄的玻璃,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
窗户的位置很低,又有队员刚好站在她前面挡住了大半的视线,为了能尽快找到人,谷惠心一横,直接单膝跪地趴在了地上。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往里面张望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谷同学?”
那声音平淡中透露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谷惠只花了0.01秒的时间就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她动作一僵,手撑在地上缓慢地转头看去。
“哈哈,是北同学啊,好巧好巧,我在这里……”谷惠光速起身,一边尬笑着摸后脑勺一边飞速寻找借口。
什么理由能够让她合理地趴在排球馆外的小玻璃窗上偷窥?
好像没有,谷惠绝望地想,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再脑子一热就跑来做这种事。
“谷同学是来找我的吗?”北信介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她藏在这里偷窥的动作完全属于寻找同学的正确方式,不需要有多余的疑问。他的眼神温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反而让谷惠更加窘迫。
在他的影响下,谷惠狂跳的心脏也很快平复下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谷惠站起身拍拍自己的额头,垂头丧气地道歉:“非常对不起,北同学。我是因为很想知道您在社团活动时间是否有进行额外的课业学习,所以擅作主张地过来跟踪了,真的很抱歉!”
伴随着最后一句倾尽她所有勇气的道歉,谷惠猛地一鞠躬,视线由北信介的眼睛转向地面时反而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安心。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像个鸵鸟一样把头藏起来就对了。她在心里自嘲道,只希望北信介不要因此而讨厌自己。
“原来是这样。不必道歉,谷同学。”北信介的声音依然温和,没有一丝责备的意味。
“谢谢您的原谅,北同学不会觉得这样很冒犯吗?”谷惠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忐忑。
“之前社团后辈也因为一些原因做过类似的事,我并没有觉得很困扰。”北信介微微一笑,“大概像我这种和‘机器’一样的人,就是会引起探索欲吧。”
听到北信介的话,谷惠微微一愣,原本以为会遭到斥责,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生气,还如此善解人意地给她找借口开脱。
危机得到解决,她探索的心思也减轻许多,又是轻轻一鞠躬后便准备离开,“谢谢您,北同学。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贵社的训练了。”
“不必和我说敬语的,谷同学。”北信介没有顺着她的话结束这件事,而是又提起了最初的话题,“既然谷同学对我很好奇,不如直接留在排球社观察。”北信介大方地提议道,“说不定这样你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了。
这个提议让谷惠又惊又喜,她完全没有想到北信介会这么爽快地答应。“真的可以吗?不会给你添麻烦吗?”她激动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没关系,关于排球社那边,我也会帮忙和大家说的。”北信介点点头,温和地说。
排球社多了个编外人员,和大家简单打过招呼后,谷惠就安安静静地蹲在场外盯着北信介看。
这是她第一次看排球社的训练,总的来说,日常训练和比赛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学校组织他们去看过稻荷崎的比赛,赛场上的每个人都充满激情,队员们燃烧的火焰能把观众也一起点燃。可日常训练却是截然相反的枯燥乏味,发球垫球传球扣球,每一个动作都要重复成千上万次。
北信介的动作很洗练,谷惠注意到他的每个练习项目都控制在刚刚好的100个,扣完最后一个球后恰好到了社团结束训练的时间。
场上还有人没停下,双胞胎凑在一起琢磨着新招式,垫球的力道忽轻忽重,偶尔还会把球打飞出去。北信介扯过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嘱咐:“阿侑,阿治,别加练到太晚。”
看到双胞胎头也不抬地答应着“好”,他便转过身,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谷惠走来。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反倒让那双总是显得沉静的眼睛更亮了些。
“我要去收拾下储物室,把器材归置好,”他站定在谷惠面前,语气平和,“谷同学要先回家吗?”
谷惠几乎是立刻摇了头,目光还停留在他刚用过的排球上——球皮被磨得发亮,却被保养得很好,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爱惜。她抬眼看向北信介,“这个我也可以观察吗?”
北信介愣了愣,随即像是被这股认真的劲头逗笑了。他平日里总是没什么表情,此刻却实实在在地笑开了,眼睛弯成两道柔和的弧线,“当然可以,”重新睁开眼时眼底还带着笑意,“请随意参观。”
谷惠连忙跟上他的脚步,看着他推开那扇挂着“器材室”木牌的门。里面果然堆着不少东西,成排的排球用网袋装好挂在墙上,地上摆着几框备用球,角落还放着拖把和清洁剂。
北信介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先把散落的排球收拢到框中里,又拿起抹布擦拭起沾了灰尘的记分牌。
他的动作依旧透着股有条不紊的认真,擦拭木牌和排球时会顺着纹路的方向发力,连网袋上歪斜的绳结都会顺手系成标准的蝴蝶结。
谷惠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对待琐碎的收尾工作竟也像对待练习一样,没有敷衍,没有急躁,只是专注地把眼前的事做到妥帖。
“需要帮忙吗?”谷惠忍不住开口。
北信介正蹲下身清点排球数量,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用,这些很快就好。门口有长椅,你可以坐在那边等。”
谷惠没去坐,反而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看着他用铅笔在本子上记录器材数量,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工整得没有一丝潦草。她忽然想起成绩单上那个断层的第一,又想起球场上那个利落的身影。
原来极致的认真是会渗透到每个细节里的,就像水漫过石阶,悄无声息,却早已留下痕迹。
“好了。”北信介合上本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吧,锁门了。”
谷惠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出储物室。夕阳斜斜穿过体育馆的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
“早上好,北君。”关于早上六点在学校门口遇到似乎是早已等待在此的谷惠这件事,北信介感觉既意外又合理。
他脚步顿了半秒,目光掠过她手里攥着的小册子,“抱歉,谷同学。昨天忘记和你说排球部几点开始早训了,下次六点半点前到排球馆就好,不用等这么久的。”
到这么早只是北信介的个人习惯,空旷的球场能让他提前整理好一天的状态。
谷惠却扬起下巴,露出个狡黠的笑,晃晃手上的单词本,“北君别担心,早起对我来说不是问题。而且等待的时间我也有好好利用起来哦,我已经背完20个单词啦。”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手指轻轻卷着书包带,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又自说自话了,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的,没关系。”北信介侧身示意她一起走,步伐下意识放缓了些。他记得昨天放学时,谷惠为了跟上自己的步频悄悄加快脚步的样子,此刻的节奏刚好能让她自然地摆臂,连说话时的呼吸都很平稳。
谷惠偏头看他,“你也直接叫我阿谷就好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吧。”
“是的,阿谷。”北信介点头。
时间快到的时候,排球社的部员们陆陆续续地到齐了。不知道昨天北信介是怎么帮她说的,大家在球馆见到她也不是很意外,简单问好以后就迅速排队开始训练了。
早训很累,光是跑步这一项就能耗光人的所有力气。但谷惠还是跟在队伍最后面好好跑完了全程,她实在很好奇为什么北信介在做完这些事后还有精力学习。
然而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够了解,下训后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她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噜”的哀鸣,在走廊中格外清晰。
“饿了吗?”北信介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停下脚步,从书包侧袋里拿出一个用保鲜膜仔细包好的饭团,递过来时还带着点余温,“我奶奶做的梅子饭团,先吃一点补充体力。”
“非常感谢!”在北信介面前尴尬的事情太多反而让她没那么尴尬了,谷惠接过保鲜膜包裹的饭团就直接拆开咬了一口。
饭团还温热,梅子肉混着米粒的清香在嘴里散开,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连带着早起的疲惫都消散了些。
“好好吃,”她含着饭团,说话有点含糊,眼睛却弯成了月牙,“谢谢北君。”
看着她这幅样子,北信介的声音也比平时放软了些,“午饭也要好好吃。”
“嗯嗯,我知道了。”
北门[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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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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