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对面的人问道。亓官宁见他被撞的似乎有些懵,就开口放人走了。
谁知,轩辕晗倒是耍起了横:“你叫什么名字!谁家的!这么大的路,怎么就往我身上撞!”他头痛欲裂,现在大声说几句话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问你话呢!不许走!我现在头很疼,就是你撞得!”然后还死抓着人家的手不放了。
亓官宁心领神会,将一只手搭在那人的肩上,还放了些灵力:“这天好像要下雨,我看你也被撞得不轻,不如一道回去,我为你请医师看看。”
不管那人情愿还是不情愿,最终的结果就是三个人一起回了旅店。
到了屋中,那人轻声开口说:“你没事吧,我刚刚跑的有些快,不小心撞到了你,但绝对不是故意的。”
面前人身着粗布衫,看上去应该是这城中的农户。年龄不大,应该也就十四五岁。
“你别怕,我见到你身后有人在偷偷跟着你,所以才出此下策。”亓官宁说是去请医师,其实是去调查那些人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轩辕晗原想摸一摸这孩子的发顶,顿了一下还是选择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你……为什么帮我?”这孩子想睁开轩辕晗的手,但又怕惹怒了眼前的人,就只能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对方。
轩辕晗将手收回,身体微微前倾,回答道:“因为我父亲教我的就是要帮助他人。家父总说,人生在世,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顾家之和谐,开万世太平。遵遵教诲,不敢忘却。今日助你,非利非诱,实是平生行事就是如此。”
轩辕晗见他似乎信了些许,就一勾手,拉起了对方的手。
“你知不知道这最近很不太平,怎么就一个人在外边走动?要注意安全啊。”
“我……没有家了。我姓沈,叫沈暮云。之前打的那场仗,我父母大概是死了,我也就成了个孤儿。这些年走过很多地方,哪能生活就往哪去。那些人我也不认识,但是他们跟着我好久了。”
轩辕晗愣住了:“你,那你还有别的什么亲人在世吗?还记得自己父母是哪方人士吗?”轩辕晗怕他误会,又补了一句,“我手上还有些人脉,可以帮你找找。”
“公子!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吧!”沈暮云轻轻拽住轩辕晗的衣角,他不敢越界,又怕轩辕晗不同意,于是就像抓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攥着那一小点布料。
“我身边是很危险的。我会好好帮你的,你不用害怕。”轩辕晗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可同时,他心中也冰若寒潭。一个人的眼睛是最骗不了人的,而这双眼睛……
亓官宁回旅店后,第一时间就往轩辕晗屋中去。
刚刚跟着那个孩子的人是几个当地的恶霸,警告一番后亓官宁也就放人走了。
真正让他心中觉得怪异的其实是轩辕晗。
首先,轩辕晗绝不是一个贪吃的人,这些年也在有意识的隐藏自己的喜好,不可能会突然说出这种明确表达自己好恶和情感的话来。其次,又是什么叫他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冒着被他察觉出什么的风险往外跑。最后,轩辕晗是一个顾全大局到完全忘我的人,醒来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问案子查到哪了。
他总觉得轩辕晗一定不是为了什么“金元宝”。纵使他记忆再怎么好,记得铺子在南边,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找也不可能只找原来的旧址,而是全范围的搜寻。也不可能这样毫无章法毫无目的的自己就冲过去了,而是叫暗卫去找,自己则调查最重要的连环失踪案。
他去了南边一趟,什么也没找到,那个孩子的出现打乱了轩辕晗的节奏,轩辕晗没带上人一起去原目的地,就说明他要办的事情没有时间上的限制。可是,当时他出门时分明是很急的。
那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轩辕晗不可能是为了他去的。但当时轩辕晗的神色的确不对劲,那是近乎十年都没再出现在他脸上的……惊慌,不知所措,还有冲动。
这种近乎失态的表现,他早以为不会再在轩辕晗脸上看到。莫非,那个孩子……
他敲响轩辕晗的房门,听见里间的人应声,才去推门。
对了,还有轩辕晗这像黄花大闺女似的习惯。陛下是把自家外甥当公主养了吗?哎,想来陛下也就只有一个姐姐,估计也只会照顾姑娘吧。
轩辕晗最后还是答应留下沈暮云在身边。
然后他把人送到房间,帮忙替沈暮云洗个澡,送到床上,替孩子掖好被角,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沈暮云的皮肤很白很嫩,通身都没什么痕迹,无论是外伤或者胎记,就像剑身一样毫无瑕疵,又像玉石一样软润通透。
他脑中想了很多,很多关于沈暮云的事,那张脸是好看的,没有好看到张扬,只是很清秀,若是细看,是很养目的。就在他想如何安置这个孩子时,苏悦己传来书信。
信上说他舅舅对于轩辕晗私自往外边跑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尤其是在看到亓官宁传来的信后就更生气了。他的恬奴还关心了他的身体,嘱咐说要按时用膳。最后表示,不要乱捡人,还说什么“救急不救穷”。看完后,轩辕晗只能无奈地扶额叹息。
太啰嗦了。整整四页纸啊!他的恬奴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简直和他舅舅有的一拼了。
看完苏悦己的信后,他就开始处理徐州的事情。他此行带了一个盅,代号洞。
飞羽卫自轩辕涣整改后,就分出了一个完全独立的,且体系完整的暗卫部门,盅。盅是完完全全属于轩辕晗的私卫,选拔都十分严苛,修为至少是要到达元婴后期的,而且还要擅长搜集情报,还有其余许多项考核都需达标。而且盅十分隐秘,除了太子本人和当今陛下以外,就没人知道还有盅这么个存在。
洞早就将情报搜集好,这会儿恭敬的递到轩辕晗面前,然后就退到屋外了。
情报上将失踪的人的资料都整理好了,无论是从性别,年纪,样貌,家室,人缘,地位上,还是爱好,行为习惯,做过的事,消失时间来看,都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可见,凶手完全不是蓄意谋杀或是专门针对某类人群,而是随机的面向整个徐州的百姓的屠杀。难道,真的是将士亡魂在作祟吗?不!就算是,也一定不是他们自愿的。生前保护我们的人,死后又怎么会伤害我们呢?
他打算明日亲自去人们失踪的地方看看,而且还要去偏远些的地方看看,毕竟官府可能查不到那边也不想查那边。正想着,亓官宁回来了。
刚一入门,亓官宁就问:“明日有什么安排吗?”轩辕晗将刚刚的想法说了一遍。轩辕晗以为亓官宁会点下头就回去休息了,结果他一句话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不去找街南的铺子了?”
轩辕晗刚想以人命为重来开脱,结果亓官宁像是知道他会狡辩似的,又一句话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
“你今天真的是去找这家铺子的吗?”
轩辕晗浑身一激灵,但身体的本能反应使他敏锐的察觉到亓官宁这句话是疑问口气,说明他其实也并不确定。是呢,他除了找铺子还能找什么呢。
轩辕晗一口咬死自己就是找铺子去了,为了表演的更逼真,他还指责起了亓官宁。
“你今天也不拦着我,就叫我这么直挺挺得撞了上去,害的我都没吃上‘金元宝’!”
亓官宁似乎是信了,转头就走了。
轩辕晗松了口气。他的确不是为了找那什么铺子,都十几年了,怎么可能还在。他记得当时那个店老板是个很和蔼的老爷爷,看上去至少也有个七八十岁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往南边去,他有灵窍,直觉一向很准。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他其实不是头痛,而是神魂不稳而导致精神阵痛。神魂不稳的原因有好几种,最典型的就是心魔干扰。
天早就黑了,他将事务处理完后就将灯熄了,屋中一片黑暗,轩辕晗失神得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毫无预兆的,屋中亮了,亮的有些刺眼。其实不是因为光很亮,而是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光亮于他们而言就是刺眼的。他们感受不到温暖,只会被烫伤。
雷声慢了许多拍才响起,而且不止一道。
他皱眉坐起身,想往沈暮云那去看看。这雷声这么大,怕的人是真怕。
可刚刚起身,他的门就被刷的一声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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