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音悠扬,酒香四溢,舞娘们个个舞姿绝美,看得在座的各位连连赞叹,齐王哪里找来这么多美女。
“诸位大人感谢捧场。” 李元吉举起酒杯敬向太子又敬向各位大人,他又敬向秦王:“ 二郎,今日酒水可还满意?”
李世民轻微点头:“甚好。”
“满意就好,我还怕招待不周呢,毕竟是一会父皇会到。”
李建成意外的看着李元吉,邀请了父亲竟然没有和自己说。
“ 啊,本是想提前告知,是父皇说先不让说。” 李建成的眼神让李元吉有些心虚,故作平静的与他对视。
李建成放下酒杯,脸色微变。
李元吉看着大哥神情不悦,咽了咽口水,想要开口再次解释,一个小奴仆进来禀报:“陛下到了。”
此刻他的心里放松了下来,笑道:“阿兄,父皇来都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恭候。
李渊带着裴寂,二人一前一后。
“见过陛下。”众人一起行礼。
李渊对在场来的所有人说:“听四郎说要在家举办了一个宴会邀请了太子和秦王,朕想着很久没有和你们这些孩子一起聚了特来看看 ,让四郎特意不要说。 ”
李元吉过来搀扶着李渊坐到主位,裴寂陪在身旁,几番推杯换盏后,李渊见秦王早早停下,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二郎看起来怎么闷闷不乐,有心事?”
李世民望向李渊,轻声叹息:“没有,就是有些感慨这样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
李渊轻笑了一下:“是啊,自从你们阿娘去世以后,是很少了。 ”
他再次回忆起他们小时候:“ 夫人若在,你们呀,那能这么调皮。” 李渊用了调皮这个词,说起窦夫人的种种,眼眶有些湿润。
李建成默默地听着,看向他的弟弟们,手转动着酒杯,精神有些神游,李元吉却不以为然。
吴青悄然进来,附身在李建成耳边轻声嘀咕,只见他眉头紧皱,他看向对面的李元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发现他这个弟弟最近总是替自己做事情,心中有些不满意。
“ 你多留意一些,我稍后过去。”
“是。”
李渊看着三个孩子说:“提及你们的母亲,我的心也总是难受的很,她为我生的孩子,只剩下你们三个了,平阳是最懂事的,在那边我想她也会替我把夫人和三郎照顾的很好吧。”
他这里没有称朕。
他擦了擦眼角,继续道:“你们阿娘前些天还拖梦给我了,问我有没有把你们照顾好,兄弟几个关系怎么样?她说她总是担心我们…”
裴寂见李渊如此感伤的样子,立即安慰道:“ 陛下,孩子们都已经这么大了,不必这样自责,先皇后一定理解的。”
李建成看着年迈的父亲内心有些波动。
是啊,母亲在的话一定不愿意看到这样。
可是,明明是弟弟想抢东西啊。
他看向李世民,二人目光默契相遇又默契移开,各怀心事的样子。
李元吉看了看外面,心算时间差不多,起身出去,李建成捏紧杯壁,拧巴许久也悄然跟了过去。
“准备好了就冲,记住,目标只有秦王。” 李元吉交代了一下里面的环境和秦王坐的方向。
“是。” 五个黑衣人齐声回答。
李元吉再次警告:“他现在喝了酒,警觉性没有那么高,机会只有一次,必须给我当场灭口,剩下的我来处理。 ”
一转身看到李建成站在身后,严肃的样子让他心头一颤,李元吉身子僵住,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
“ 大郎?”
李建成面色难看,质问他:“你在做什么?”
李元吉眼见藏不住了,只好诚实的回答:“帮你杀了秦王。”
“然后呢,再杀了我吗?” 尽力压制着怒气。
这句话让李元吉慌了神,忙解释道:“怎么会,你是我阿兄啊。”
“他也是你阿兄。” 李建成愤怒的嗓音如闷雷一般,让李元吉不寒而栗。
李元吉感受到兄长的怒气,他吞咽了口水,依旧说道:“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真的发生了,你当父皇眼睛瞎了不成,看不出这场计谋是吗?” 李建成让吴青将他的手下拿下。
李元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吴青压走,心里的怨气油然而生,梗着脖子重重说道:“他的野心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还要等,等什么,等到他反杀我们吗?”
“我自有分寸。”
他脸上露出讥笑,难道就因为父亲的几句话?
“那我真的是多管闲事了。”
李元吉恼火的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道:“ 大郎,心软是大忌,错过了今日,想要在拿下他可没那么容易了,他在洛阳什么情况你我心里都清楚。” 说完甩袖离去。
李建成看着李元吉离去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像是被千金重的石头死死压住,怎么吸气都不顺畅。
看似普通的宴会,暗藏的杀机被李建成暗暗消除。
李渊见大家都差不多了,也准备离去了,李建成小心的扶着,他摇摇晃晃走到门口,转身拉起李世民的手,将二人的手臂叠放在一起,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你们能一直这样相处就好了。”
二人配合的点了点头。
“朕啊,年纪大了… ”说着便摆了摆手:“ 见不得谁再离开我了,我们是一家人。”
“父皇… ” 李世民叫了一声李渊,嗓子忽然发紧。
李渊拍了拍二子的肩膀:“知道,朕都知道… ”
裴寂扶着他上车,车夫驾驶马车向皇宫方向缓缓前行,李渊扶着自己的额头闭眼养神,裴寂见马车已经离开好一会了才开口说道:“好了,陛下别装了,快到皇宫了。”
“呵呵.. 裴监你这个老狐狸,没有你这场戏不会这么顺利。”
“陛下虽然是演戏,但却是真情实意的表达对儿子们的关心。”
“唉呀… ”李渊坐直身体,重重叹气:“朕是真的老了,见不了这些了。”
..
光影在宣纸上晃动,烛光一点一点燃烧殆尽,唐岚看着李建成取的名字,心中万分感慨,她指尖划过婉青与承熙 二字。
“在这个世界里我唯一的私心就是你。”
预知未来也是一种煎熬,更像这场任务的工具说明。
景芳来报:“小姐,吴青回来了,在门外等候。”
唐岚示意他进来。
简单的把今天在齐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二人离开的路上,景芳说:“ 小姐最近心情实在是太低落了,我真的是担心她。”
“我理解,也明白。” 走出院子,吴青停下脚步:“请相信殿下。”
卢府
卢飞燕为弟弟擦拭着手背,看着他这番模样,心里很是难受。
卢衡看着姐姐抹泪的样子,努力的对她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让她不要难过。
“小时候是你照顾我,长大了还是你要照顾我,真是羞愧。” 卢衡现在能正常说话,只是一张嘴便疼,嗓音像乌鸦。
“ 你我亲姐弟,我不照顾你还谁照顾你。”
他脚不能动,手不能提,像废人一样,连吃饭拉屎这种事情都必要有人伺候,日日都只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过日子,妻子也与自己和离,孩子们见到自己的模样永远都是害怕不敢上前。
发现她最近异常,卢衡还是忍不住想问:“听说阿姐最近总是出去,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就是老地方散散心...”
“哦,是吗?” 卢衡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认真的看着她的样子,务必是要找出其他理由。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卢飞燕将布巾拿到一边去,拿起早早准备好的茶水,她试了一下温度,递到卢衡的嘴边,慢慢喂他喝下。
卢衡看着茶盏,幽幽说道:“有点想念长安酒楼的酒水了,阿姐,可否给我也带一点。”
她放回茶盏:“大夫说了,你的身体以后都不能沾酒。”
卢衡忽然冷笑:“是吗,是不能喝还是.. 李建成给的不舍得?”
卢飞燕震惊的看着他,有些心虚道:“你都是哪里听说的?”
“阿姐,弟弟我如今这个样子还不够让你清醒吗?” 他情绪有些激动,完全听不得李建成这三个字。
“阿衡,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卢飞燕赶紧抚慰道:“我有唐岚和秦王的私情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是唐岚亲口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
卢衡虽然瘫在床,可外面的消息,他也派人时时打听。
“ 我确定这谣言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我还花重金打听到了,她在洛阳却确实和秦王很亲密,特意匿名写了封信给太子,我就不信他还向着她。”
“你就不怕他识破你吗?”
“不会,永安坊事件刚出,我就放出这个消息,拳拳出击,定会让她翻身不了。”
卢衡摇头:“你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阿衡,这是我唯一可以接近太子的机会了,只要告发她和秦王的事情落实,陛下一定会治罪的,这么大的丑闻,她一定不会好过,秦王也会受损,太子肯定不会忍受这样的谣言在自己头上,肯定会对秦王下手,我这也侧面帮你报仇了呀,我虽然不对朝廷事务不关心,可是秦王与太子的关系紧张我也是知道的。”
卢衡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卢飞燕的眼睛:“ 阿姐真的是为我?还是为你那不甘心的爱情?”
“我,我自然是为你,是他们把你害成这样的,你怎么这么说我呢。” 卢飞燕莫名激动了起来。
“你觉得他真的相信你吗?他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弟弟,又怎么会对你这般.. 男人,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
“我没有相信他,我知道他不爱我,也不会爱我。”
“ 那你还天天去见他?”
“ 我见他,接近他,是为了你...” 卢飞燕依旧倔强的解释。
“我看你还是不清醒。” 卢衡闭目,满脸无语,已经听不下去了。
卢飞燕看着弟弟生气的模样,她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他的态度,让她的内心又坚决了一步。
从弟弟房间出来后,卢飞燕移步到花园中,看着眼前的开的明艳的花朵,很用力的把它拽了下来,使劲摧残蹂躏,植物几乎快被她薅秃了,似乎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死对头,直到有人叫她,她才停下手。
侍女小心翼翼的呼唤:“小姐,吴青来了...”
卢飞燕这才消气,想起今日李建成还约了她到长安酒楼一叙。
这次,她一定要想办法把谣言坐实,让太子亲眼看到,她示意侍女上前,在她耳边嘀咕看几句,让她抓紧时间去办。
随着吴青的脚步踏入二楼,李建成喜欢坐在窗边,也总是坐在窗边,卢飞燕看着他的身影压了压心绪,有一些心思确实是被弟弟说中了,她不敢承认。
李建成回过神来看到她站在楼梯间一动不动,温柔问道:“怎么不过来?”
卢飞燕走过身边行礼后便坐下,看着他:“殿下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李建成一边叹气一边揉着太阳穴:“ 最近心烦的事情太多了,你知道的..”
卢飞燕大着胆子说出:“还是秦王的事吗?”
李建成浅笑了一下没说话,但也却是这个意思了,他将茶水推至她的手边。
卢飞燕趁机拱火,说:“我都听说了,是那些不好的传言..” 留意他的表情,紧了紧手,继续说:“ 有人说她亲耳听到唐岚自己说不在乎与秦王有肌肤之亲.. ” 说到肌肤之亲故意放慢语速。
“有人说?何人说?”
“呃,我也不记得了..” 看似没什么表情的李建成,让她内心有些怯场。
不说话的样子,更是让卢飞燕觉得时间突然静止了,变得漫长煎熬。
李建成突然说:“ 麻烦卢小姐帮我写封信,我的手前些日子不小心伤着了。”
“信?”
李建成把准备好的纸笔拿出:“是,我说你写。”
卢飞燕接过李建成手中的笔,略微谨慎的看着他。
“调离玄武门守卫常何去洛阳。”
写完第一句,她习惯的在最后一个字下面点了一下。
“将齐王府内部人员换岗于玄武门..”
听到这后半句卢飞燕停下了笔,惊讶的看着李建成:“殿下,这不该是我代笔吧..”
“怕什么,我让你写的谁敢说,在说了我的手现在写不了字,你看到了。” 李建成将衣袖捋出,展示了一下缠着绷带的手腕,上面有明显的血迹,看她满脸谨慎之色,又说:“我今日是为了见你,才没有在东宫办公,平日都是吴青代笔,这不是你在吗,你的字比吴青的好看。”
卢飞燕抿了一下嘴,谨慎的心慢慢松懈下来,可这书写的内容,还是让她觉得小心为上,放下笔,坚持说道:“殿下还是换别人吧,女人家不好这样。”
“你竟然不好奇?”
“我自知是女儿家,这些事有些越界了。”
李建成看了她好一会,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真懂事,以前是我不好。” 说着他将写的字轻划了一笔,表示作废掉了。
听到这话卢飞燕又开始心软了。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会跟太子妃商量,当然这个要你愿意...”
卢飞燕看着他真诚炙热的眼光,使得她害羞的低了一下头:“殿下.. 我..”
“没事,你在想想,我尊重你。” 李建成已经没有耐心了,迅速把手收回去,又看了一下窗外:“ 不过,我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
“帮我把阿岚与秦王事情亲口告诉陛下。”
卢飞燕肩颈僵硬起来,眼神四处游移。
“ 你弟弟为何成这样难道秦王就没有关系吗?” 李建成看着她,又转向案面上作废的纸张,换成失落的语气:“ 我对阿岚太失望了,她竟然背着我和秦王苟且,辜负了我多年来的感情,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要怪我了。”
卢飞燕感觉到他越说越生气。
“只要证据确凿,我可以在陛下面前治罪于他,有理由将他的势力折损一半,陛下也会站到我这一边,到时候我在将他的秦王府的人统统调离,彻底将他孤立在长安。”
她的掌心微微出汗。
李建成加快时间推动进展:“后天我们就进宫。”
“殿下,我,我是想为阿衡出气,可我证据不足啊。” 卢飞燕总觉得怪怪的,暗地里斗了这么久,真的能因为这个谣言扳倒秦王吗?
“证据不足?你前面不是还说,有人亲耳听到吗?这样你把她找出来,我们一起去见陛下。” 李建成把她架了起来,让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我,这..” 卢飞燕心虚的发紧,手指甲都快要钻进肉里了。
“放心,有我在,你尽管说你知道的,想想你弟弟..” 李建成看她不安的样子:“你与我合谋,怎会舍得让你受苦,我的身份与地位,除了陛下谁抗衡谁就是谋反。”
是啊,他是太子,他的拉拢谁会拒绝。
想起今日与弟弟的争吵,她现如今想要扳倒秦王与唐岚确实只能和太子联手,利用他的怒气。
只要唐岚失宠,她比谁都高兴。
见卢飞燕迟迟不回答,李建成替她做主:“那就这样说定了,后天,我带你进宫。”
“不,这.. 殿下..”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李建成起身,摸了一下她的肩膀,又是温柔的语气说:“不想快点到我身边吗。”
卢飞燕呆呆的看着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分不清他是不是活在自己的回忆里,他的笑容总能进入她的心,像阳光,像暖风。
“好了,我先回东宫了,手上还有一大堆批文要看。”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卢飞燕抬手发现手心里全是汗和被掐的印子,回味着刚刚的谈话,她在心里衡量,这该不该继续。
..
李建成回到东宫后,他将手腕上的绷带取掉,手腕上其实无任何伤痕,反复用皂角搓洗,直到心里觉得干净了才停下来。
吴青见他次次回来都这样,心里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他眼睛也不抬一下:“你想问什么你就问。”
“殿下,我不理解,您为何要与卢小姐周旋。”
“找谣言的真凶啊。”
“殿下为何就这么确定是她?”
“一会就知道了。”
擦好手后,拿出卢飞燕写出一半的字迹,中间轻微的一道不影响画面,又找出那封匿名信,两者放在一起对比。
果然,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落笔。
“哼..”
李建成将两张纸撕掉,扔进废纸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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