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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虽然现在不该打扰你们,我这是在哪里?”病床上的织田作之助醒来,但他不得不打断这两人,问出自己的问题,“难道已经到了天堂吗?这比我想象中的更像医院。”

条野采菊拍拍柯布的脑袋,并没有推开柯布,只是转身对织田作之助说:“因为你总不合时宜的打断别人,你被丢到天堂与地狱之间的人间了。”

柯布收拾好情绪松开手,退后一步对织田作之助说:“与谢野晶子的异能救了你,坂口安吾救下了孩子们。”

“真的吗!孩子们都还好好的吗!”织田作之助表现出比发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还要惊喜,“我可以见一见他们吗?”

“当然,不过我们得谈谈。”柯布打断了织田作之助的话,“你要回港口黑手党吗?”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许久,然后说:“对我而言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我不杀人……”说到这织田作之助回想起了死在自己抢下的安德烈纪德,于是又良久的沉默。

“留在森鸥外控制的港口黑手党,杀不杀人不是你想就能决定的。”条野采菊说,“何况森鸥外看中的下任首领对你那么看重。”

“太宰?”织田作之助恍然,“太宰他怎么样了?”

条野采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带着森鸥外想要的消息回去复命了。不过你死前的话让他很触动,他应该会很快离开港口黑手党,这样的话你还要回去港口黑手党吗?”

“这样吗,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回去了。”织田作之助说道。

“织田作之助要养五个小孩子,只在港口黑手党做个底层人员的话,过得很辛苦吧。”柯布询问道。

“如果能保护孩子们安全长大,就不觉得辛苦。”织田作之助说到孩子们的时候神色柔和,随即又黯淡下来:“但没想到孩子们还是被我连累了。”

“太宰君也认为自己连累到你了呢。”柯布倒了两杯茶递给两个人,“身处港口黑手党,被卷进危险里也该有所预料。”

“太宰治自己寻求危险也就算了,”条野采菊接过茶,“为什么你也会留在港口黑手党?明明有五个孩子需要照顾,还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是仗着自己有异能力吗?”

条野采菊并没有指责织田作之助的意思,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织田作之助会选择什么都不做。

“说来惭愧,但确实有一部分原因如你所说。”织田作之助确实对自己的异能力很自信,预知的异能让他足以跻身日本的异能者的顶端,谁能想到会有安德烈纪德这样毫无人性的相同异能力者会出现呢。

“也因为是收到了太宰治的邀请加入的港口黑手党。”织田作之助继续说道,“不过最重要的是,我想为一部小说写完结局,我想更加靠近一些主人公的想法。”

“原来如此。”条野采菊问,“现在你的目标改变了吗?”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会说:“孩子们还活着,为了那样的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并不值得,但终归我还是打破了对自己的誓言,以此为契机寻找新的目标也不错,或许我该写一部属于自己的小说了。”

“太宰君会很高兴的。”织田作之助有了新目标,太宰治的梦境说不定可以再维持一段时间,这对柯布来讲是个好消息。

“你愿意加入军警或者异能特务科吗?”柯布提议道,“孩子们也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

“我会考虑的。”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直接答应。

条野采菊与柯布离开了病房,留织田作之助好好休息。

条野采菊问柯布:“见过福地樱痴了吗?”

柯布说见过了,然后将两人的对话简单复述给条野采菊听。

条野采菊为柯布的安危捏了把冷汗,福地樱痴当时显然已经动了杀心,如果不是搬出了绫什行人,柯布大概率不能安全归来了。

然后条野采菊才注意到了一个名字,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就是那个教会了你一切又离开了你的人吗?”条野采菊缓缓握住了柯布的手腕,任由柯布带着自己走。

柯布的脚步微顿:“是的。”

“你还是第一次透露有关他的消息。”条野采菊不得不在意,“他能应付的了福地樱痴吗?”条野采菊并不在意津岛修治的死活,但他在意柯布会不会为此再伤心,那是对柯布来讲很重要的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你不觉得我是骗福地樱痴吗?”柯布问。

“那样你会告诉我,你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应付福地樱痴。”条野采菊对柯布保有满分的信任,“何况你回来之后还是那种状态。”

“津岛修治,太宰治的本名,是太宰治离家前的名字。”柯布说,“我并没有骗福地樱痴,我怀疑书就在太宰治的手上。”

“恕我直言,太宰治,与你所描述的那个津岛修治有些差别。”条野采菊没法将两人当作一个人来看。

“你感觉的没有错。”柯布带着条野采菊来到了他们的休息室,“我认识的津岛修治或者说是太宰治,并不是这个太宰治。”

在条野采菊追问下去前,柯布反手抓住了条野采菊的手,打断了他的话:“还不到时候,不要在追问了。”

条野采菊感受到了柯布握着他的手,满心的疑虑暂时搁浅,他捏了捏柯布的手说:“那么,我们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吧。”

福地樱痴查到津岛修治就是太宰治最多不过三天时间,一旦福地樱痴发现了真相,不管是对柯布还是对太宰治来讲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书不在福地樱痴的控制下了,柯布已经大致猜到了书的所在,要拿到书的难度大大降低了。

柯布忽然好奇,现在的条野采菊如果拿到了书会想怎么做,于是他也这么问了。

“实现你的愿望,除此外别无所求。”条野采菊说。他不相信命运般的未来,也不想改变经历过了一切,他只想满足柯布的愿望。

柯布心想,这个就是按照他的愿望搭建的梦里世界,别无所求也很合理,但柯布还是很高兴,他一定会为太宰治搭建出比这个梦境世界更好的世界。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条野采菊问,“也许并不一定要依靠书才能达成。”有任何一丝可能,条野采菊都不希望柯布踏入危险中。

柯布回答道:“只有书才能解答我的疑惑。”

条野采菊想到了柯布所说的,认识的太宰治并非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太概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吧。

“你让太宰治去解决监狱案,是想在那时候去拿到书吗?”条野采菊问,一开始他只以为这是柯布对太宰治的又一次保护,在听到柯布所说书也许在太宰治手上后,条野采菊有了新的猜测。

“我会在太宰治进到监狱前拿到书。”柯布说。

“那不是只能寄希望于太宰治早日叛逃港口黑手党,来找我们自首?”条野采菊不赞同,“最多三天时间,我们得催一催他了。”条野采菊希望能早日实现柯布的愿望。

柯布点头,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出现差池。

第二天异能开业许可证就送到了森鸥外的手里。

森鸥外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开业许可证,喜悦已经溢于言表,干部们齐聚首领办公室,祝贺港口黑手党从此就能够正当地运用异能力,不用担心他们的所作所谓会被异能特务科限制。从此,港口黑手党也将在横滨的政治舞台上有一席之地。

太宰治看着首领办公室热闹的场景,却只觉得有一双手正他着他坠入深渊,他从未感觉如此孤单过。

终于,人员散尽,只剩下了太宰治与森鸥外。

“太宰君,单独留下来是否有话要问我?”森鸥外心情好极了,连带着平时很害怕太宰治的爱丽丝都愿意多停留一刻。

“织田作的消息,是你透露给mimic的。”太宰治的语调平稳,他并不是在询问森鸥外。

“你认为首领是什么?”森鸥外没有理会太宰治的话,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安德烈纪德是你特意引到横滨的。”太宰治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连孩子们的位置也是你透露出去的。”

太宰治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只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从袖口处能见到层层叠叠的绷带。

“太宰君,你需要去休息了。”森鸥外早已察觉太宰治的状态不对劲,他试图打断太宰治接下来要说的话。

太宰治拿出手枪,对准了森鸥外:“你问我愿意继承你的理念吗?这就是我的答复。”在爱丽丝还没有用手术刀阻止太宰治前,太宰治已经扣动了板机。

一声枪响后,森鸥外捂着受伤的左胸腹处,缓缓倒在首领椅子上,爱丽丝顾不得太宰治,第一时间查看森鸥外的情况。

门卫们冲进来,将太宰治按在地上,太宰治毫不挣扎,他只静静地看着森鸥外的方向,那一枪并不致死,明明是想瞄准脑袋开枪的,最后太宰治还是转移了目标。

太宰治刺杀森鸥外失败被关押在地牢里,除了尾崎红叶与中原中也,无人有权去审问。

中原中也赶到地牢后,直接一拳打在了太宰治的肚子上:“你这个满脑子只想着找死的青花鱼,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是终于疯掉了吗?”

太宰治咳出一些鲜血,他忍住疼痛对中原中也说:“也许我就在等你来找我呢?”

中原中也又捏了捏拳头:“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也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杀了森鸥外了,像他那种……”太宰治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抓住了手铐,中原中也说:“你是笨蛋吗,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你要叛离港口黑手党吗?”

“呵,你知道,就不该到我面前来,多加一个放过叛徒的罪名对你可没有好处,被盗梦师眷顾的小矮子。”太宰治提醒道。

“先管好你自己吧。”中原中也往下扣了下帽子,“魏尔伦说他曾在英国听过盗梦计划,没有想到再次听到消息的时候盗梦师已经死了。”

“你还真是关注他啊,哪怕他已经死掉了。”太宰治说。

“军警那边在找津岛修治的消息,你知道了吧?所以你才对森鸥外开枪,为了防止他在和军警做交易。”中原中也说。

“这倒真是让我惊讶了,难道中也君换了一个人?”太宰治没有想到中原中也连这个也猜到了。

“是魏尔伦告诉我的。”中原中也不自在道,“就连福地樱痴也在找津岛修治的消息,不过知道你原名的人并不多,为什么他们会查这个名字?”

“谁知道呢。”太宰治说,“你该走了。”

“是盗梦师吗?为什么你没有怀疑过盗梦师曾经进入过你的梦?”中原中也没有理会太宰治的逐客令,毕竟现在太宰治才是在监狱里的那个。

为什么呢?自己会被盗梦师眷顾吗?

如果盗梦师没有进入过自己的梦里,为什么会对盗梦师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如果有,为什么盗梦师会让自己握着他的手亲手结束他的生命,不留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性?怎么会被眷顾呢,拥有「人间失格」的自己,拥有异能无效化的自己。太宰治看着自己没有被绷带缠绕起来的双手,闭口不言。

“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中原中也皱眉看着太宰治,“别把自己玩死了。”

第二天的同一时刻,中原中也来到关押太宰治的监狱,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他问门口的守卫:“人呢?”

守卫大惊失色:“我们24小时守在这里,太宰干部……太宰治他绝不可能有机会逃跑。”

中原中也一脚踹飞了牢房的门,领着所有人出去寻找太宰治了。

港口黑手党的人搜寻了一整天,每当有太宰治的消息出现,他们赶过去就发现是虚假的消息,气急败坏之下港口黑手党的人砸了不少店铺。

傍晚时分,太宰治慢悠悠走进了一家咖啡厅,这里是他精挑细选的落脚点——还留有桌椅,能让他休息一下。太宰治拿出手机,看到坂口安吾的短信,将自己的地址发过去后就进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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