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走下山,凌鸢并没有跟上来,他倒是不太奇怪,只当她有话还要跟吴邪说。
他并不在意盗墓的时候拿到的那些财宝。
毕竟他来到鲁王宫只是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而已。
虽然也不算得到太多讯息,但也聊胜于无。
只不过凌鸢对那只血尸动手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来不及反应血尸就已经被杀了。
这对他的计划有了一些影响,本来他准备借着杀血尸作为幌子忽悠一下吴邪他们的。
毕竟帛书是他掉包的,但没想到她一耳光就掀飞了那只血尸,不知道有没有骗过吴邪他们。
他往下走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的,他当然是有电话的,这个电话是凌鸢撺掇黑瞎子给他买的,黑瞎子送的她买的,只不过他不怎么使用而已。
掏出电话一看,是黑瞎子。
他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黑瞎子有点吊儿郎当的声音。
“你之前说你看到小风筝了?”
张起灵回想了一下,是他在见到凌鸢的时候给黑瞎子发的讯息,这个时候才回电话,看来是才从地里出来。
“跟吴三省的侄子一起下的地。”
电话那边的黑瞎子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压根没有开灯,他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爪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挠的。
那爪印的伤口狰狞发黑,显然是有毒的,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嘶地吸了一口气。
“受伤了?”
黑瞎子有些勉强的笑出声。
“被一只白毛旱魃挠了一下。”
他又顿了顿。
“你去找小风筝接电话,她这次跑出去之后,就不接我跟解雨臣的电话了。”
张起灵顿了顿,挂了电话就扭头往山上走。
吴邪他们起出来不少的明器,这会儿正在跟王胖子分赃。
张起灵在他们之中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凌鸢在什么地方。
他有些奇怪,进出只有这条路,凌鸢总不可能又去了水洞那边。
他的目光在一处被人踩踏过的草丛那里顿住。
于是朝着那边走过去。
不时看到杂草被人踩过的痕迹。
是通往大山深处的方向。
他低头仔细看过那个被踩下的青草,那个脚印是女人的脚印,他记得凌鸢穿的就是这种鞋子。
他又沿着那个脚印走,然后他的眉头渐渐聚拢了,她的脚印似乎特别慌张。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样想着。
一般的粽子之类的对凌鸢不会有太多危险,粽子是伤不了她的,类似尸鳖之类的虫子也不会咬凌鸢,所以什么让她这么慌张?
张起灵抬头望着远处的巍巍群山,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地挡住阳光,这使得这片森林格外的阴森,抬头也只能望见青绿的树叶。
一旦迷路甚至无法通过星星逃出森林。
这里的杂草被踩踏过的痕迹不多,也可以排除凌鸢遭遇大型猛兽的可能,所以凌鸢到底为什么这么慌张?
张起灵一边想一边沿着她的痕迹赶过去,但她不会总是留下痕迹。
因此张起灵还要费神去找她在什么地方。
黑瞎子那边见张起灵一直没给他回电话,就又打了过去,但这次他的电话一直没接通。
“怎么回事?哑巴这么勤奋?这就又下地了?”
他有些纳闷地摸着手机。
张起灵在森林里找了一夜,也不知道凌鸢在森林里到底跑了多久,张起灵是在次日天将明的时候找到她的。
要知道张起灵在森林里的速度是很快的,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用了一夜才找到她。
他是在一处山洞找到凌鸢的。
那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
他看着凌鸢的神情有些凝重,这山里到了夜间是不算太温暖的,她在这样凉的夜间一个人待在这样潮湿的山洞,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彼时凌鸢刚刚受完这一次的惩罚,她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有些昏昏沉沉的。
凌鸢想她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而他就是在乘着朝阳的光辉逆着光走入这个山洞的。
凌鸢看不清他的脸,可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张起灵。
直到很多年以后,凌鸢都还清晰地记得那道身影,记得那天灿烂的朝阳。
张起灵看着凌鸢,她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头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她的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剧烈地挣扎过,脸色也惨白地不像样子。
张起灵心底有说不清的困惑,他又蹲下身,看到她纤细的指尖泛着点点殷红的血,手心那道利器划破的伤口因为用力挤压又裂开了。
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用十字交叉的系法绑着一个小指大小的圆润珍珠,但比普通珍珠漂亮不少,当然他注意的不是这个。
他注意到的是她掌心那几个血淋淋的指甲印。
她到底在做什么?
张起灵伸手去摸她的脖颈,又摸了摸她的纤细的手腕,她的手凉的过分了。
但她除了手心的伤口是没有任何地方受过伤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一副受过折磨的样子。
然而如果说她受到过折磨,那她为什么还在笑,怎么会有人受过折磨昏迷的时候还能笑出来?
他认识的人大概只有黑瞎子能笑出来,他一边想着一边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难道她跟瞎子待太久了也跟他一样偶尔发疯了?
张起灵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奇怪的想着。
凌鸢彻底昏迷了过去,张起灵就去找了一根树藤,将她绑在已经背上背她出去。
回到之前他们下的鲁王宫,吴邪他们已经离开了,墓里还有一股股青烟升起,看来还是放了火烧了那些尸鳖。
至于有没有烧山那就没人知道了。
他重新背着凌鸢到了山下的招待所。
本来想找到吴邪就将凌鸢交给他的,没想到他们已经回去的。
他又让招待所的那个女孩开了个房间,才带着凌鸢进去。
本来想直接回去的。
但现在看来也不行了,怎么也要等凌鸢醒过来再说。
他一面想着一面拿从招待所那边拿来的酒精给她清洗手心的伤口,她甚至没有挣扎一下,看来实在是陷入了很深的昏迷。
忙了很久,他自己坐在凳子上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这种小山村的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所以他不可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待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但有一点奇怪,张起灵总感觉他似乎又忘记了什么事。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他忘记的事情太多了,想来这次忘记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黑瞎子还是坐在那间屋子里,在完全昏暗的屋里他是不用戴墨镜的,这会儿他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在黑暗里有些沉默地盯着手机。
“我合理怀疑,凌鸢不接电话这种行为,就是跟哑巴学的。”
他拿起墨镜戴上,下一瞬屋里的灯光被打开。
解雨臣有些疲惫地踏进屋里,他的衣摆上还有些灰尘,他刚刚从墓里出来。
“怎么又扯到张起灵了?”
解雨臣找了张凳子做下,他显然非常习惯黑瞎子这样时而跳脱的性格了。
“哑巴告诉我凌鸢跟着吴三省的侄子下地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解雨臣这样说,果然看到她下一刻深深蹙起了眉。
刚准备问他怎么回事,黑瞎子的电话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哑巴张么?今儿什么风让您想起来联系我了啊。”
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张起灵在电话那边沉默着,他确实是刚刚才想起要给他回电话的。
“找到凌鸢了。”
黑瞎子看了看解雨臣,然后开了外放。
“那你让她接电话。”
张起灵惜字如金。
“不行。”
黑瞎子“嗯?”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张起灵会阻止凌鸢跟他接电话。
“她不想接电话?”
张起灵看到躺在床上仍旧脸色惨白的人。
“昏迷了,接不了。”
黑瞎子的表情严肃不少,解雨臣的脸直接沉了下来。
黑瞎子冲他摆了摆手,让解雨臣冷静。
“怎么回事?”
他轻声问。
“不清楚,她去了山里,找到的时候已经晕了。”
黑瞎子还要说话,那边有人敲了敲门。
“老板,黑爷,我们找到主墓室了。”
黑瞎子呼出一口气,解雨臣已经走了出去。
“等凌鸢醒了让她给我们回个电话,别让解雨臣派人去找她。”
张起灵也没说答应不答应,只是挂了电话。
他有种预感,凌鸢恐怕不会太情愿跟他们通电话的。
他又坐到床边,将凌鸢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着用酒精擦过之后再次为她处理伤口。
已经要入夜了,夕阳沿着窗台爬到屋内,屋子里也被染的红彤彤地。
他坐在床边,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表情,但为她处理伤口的动作竟然非常柔和。
凌鸢迷迷糊糊睁开眼,侧过头想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却看到他坐在夕阳里专注地为自己处理伤口。
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在阳光的剪影里,仿佛堵上了一层金光,逐渐与那个山洞里逆光而来的身影重合到一起。
原来真的是你啊。
凌鸢在心底想着,他还以为那个时候看到张起灵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呢。
凌鸢本来想问张起灵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她还有些困,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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