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皱着眉头,估算了一下来回的距离和时间,他意识到,塌肩膀有同伙。非要烧掉吊脚楼,那吊脚楼里定还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想到这里,张起灵拔腿就跑,冲到吊脚楼的时候,房子几乎全部燃起来了。
阿贵和云彩正着急忙慌地跟着村里人救火。
“张……”
云彩话刚出口,张起灵刷地一下贴着阿贵手里的盆穿过人群,翻身跃进了二楼的窗户。
追上来的灵儿心急如焚,被冲过来的胖子拦腰抱住就往人群后面拖,“清河你别急,小哥儿有他的分寸!”
吴邪赶到现场,得知张起灵在火里,大叫,“这么大的火,他不烧死也要被烫熟了!”
“小哥!!!”灵儿撕心裂肺地朝着二楼的窗口喊,声音穿透嘈杂的人群。
一道黑影从窗口的浓烟里飞出来,稳稳落地的同时,整栋吊脚楼完全被烧塌。
“这时机抓的,真他娘的吓人!”胖子说着松了手,灵儿连忙拨开人群朝张起灵跑过去。
“你做什么事情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张起灵被吼愣住。
灵儿浑身颤抖,看着他的外套被火烧了几个大洞,帽子边缘也被火吞去了不少,眼前的刘海散发着烧焦的气味,一张脸上,横七竖八地涂抹着炭灰,额头处有个小小的红印子。
张起灵见她眼底猩红,无言上前一步用右手搂住了她。
灵儿立刻哭了起来,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颤抖不已,“小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好害怕……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啊?”
“好。”张起灵答应着,头一次有人这么吼他,他心里却暖暖的,垂在一旁的左手抬起,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一边的吴邪。
吴邪接过那只烧焦的烟斗,心下了然,冲张起灵点了点头。
灵儿平复下来,眼泪混着张起灵身上的炭灰弄得脸上脏兮兮的,她举起棉花一样柔软的拳头打在张起灵的胸口,张起灵松了右手覆上胸口的那只小拳头,不晓得怎么哄才好。
灵儿仔细地打量着他,他迅速将左手揣进裤兜,拉着灵儿转身就走,吴邪胖子连忙跟上。
“你藏什么藏?左手是不是受伤了?”
张起灵闷头走路,并不回答。
灵儿一脸生气又无奈,拉着张起灵加快了脚步。
“小哥完了!”吴邪嘀咕。
“女人好,女人好,女人可爱是个宝!”胖子边走边嘿嘿笑,“天真,胖爷我也想要媳妇了。”
吴邪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胖子,“认真的?”
胖子难得郑重地点点头,“认真的。”
吴邪思忖了几秒,“北京的大房二房不要了?”
胖子脸一黑,“去你妈!老子才没有什么大房二房!”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走在村民中间的云彩。
吴邪笑得合不拢嘴,高声朝着身后喊道:“云彩!”
胖子连忙跳起来捂住吴邪的嘴,“天真,你丫小点儿声,别给老子造谣!”
云彩快步走过来,见这二人打闹,一脸疑惑,“怎么了?”
胖子尴尬地笑了笑,一把夺过云彩手里的桶和盆,“山路难走,胖哥哥帮你拿。”
吴邪连忙附和,“对,胖子说怕你刚刚吓着了。”
云彩皱眉一笑,“山里失火时常有,吓不着我,还好火救下来了,要不然森林着了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邪想到了什么,拿出烟斗递给云彩,“云彩,你看看这个,你们村里可有人用这支烟斗?”
云彩细细打量了一下这支烧得黑亮的烟斗,摇了摇头,“你问问我阿爹,阿爹经常和村里人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抽烟,说不定他知道。”
吴邪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村民,决心回去再细细打听。
回到阿贵家,灵儿打来了干净的温水给张起灵擦脸,张起灵乖得像只大型犬,坐在床边。
灵儿轻轻摸了摸他额头的红印,轻柔地吻落上去,片刻后,那红印就消失了。
“我可跟你说啊,毁容了我就不要你了。”
张起灵鬼使神差嗯了一声。
“还嗯?嗯什么嗯?”灵儿气得揪了一下他的脸,“把左手拿出来!”
张起灵依言将左手从裤兜里抽出来,灵儿一手轻柔地捧着,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毛巾,眼底弥漫上心疼之色,虽然气,哪里还舍得凶他?
张起灵不会喊疼,灵儿也不问,埋头亲吻给他愈合烫伤,然后才拿起毛巾给他擦拭。他倒是安静,安静地盯着她,目光落在她脖颈那处暗红的印子,手掌不由自主就覆了上去。
“没事,过两天就自己消退了。”灵儿柔声说着,轻轻拉开他的手,“去洗个澡,我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张起灵拉住她,翻出包里活血化瘀的药给她涂上才依言进了浴室,灵儿便把晾在窗边的干衣服收进来放在浴室门口的小凳子上。
楼下的院子里响起锯子拉锯的嘈杂声,厅里哐啷一通倒腾,胖子一个下午锯断了阿贵家所有的锯子,大大小小的锤子扳斧摆得到处都是,阿贵傻了眼,灵儿赔了钱。
广西的太阳很是毒辣,胖子热得焦虑都从毛孔散了出去,“老子现在得找条溪河泡着,再这样下去,老子这一身膘就要馊了。”
张起灵拿着铁皮块仔细查看,一个缺口都没弄出来。太阳下的他依旧很平静,也不烦躁,不过刚洗了澡的他浑身也都汗湿了。
“要不,试试硫酸?”灵儿频繁地扇着扇子,“硫酸不是能溶解铁吗?”
胖子两眼放光,“得,一会儿我上化肥站去弄点来。”
吴邪拿着烟斗从屋里走了出来,“找到烟斗的主人了。”
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吴邪,“谁?”
吴邪不紧不慢道:“当年考察队的向导。”
灵儿大惊失色,“盘马!”
吴邪道出了自己的分析,“阿贵说,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抽纸烟,抽旱烟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而且这种老烟斗是上世纪末的,村里还在用这种老烟斗的已经不多了,其中有一个,就是盘马老爹。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只有这个盘马老爹有烧毁吊脚楼的动机。”
灵儿点点头,“看来,当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必须找到盘马问清楚。”
吴邪瞅了一眼天边的火烧云,“听说他进山回来了,我去会会。”
想到盘马的手段,张起灵有一丝不放心,“我和你去。”
灵儿点头:“也好,吴邪,小哥和你去,若真是盘马放的火,你去问他,老猎人要动起手来,有小哥在就不用担心。你们两去问盘马,我和胖子去化肥站弄硫酸。”
四人相视点头,便开始分头行动。
化肥站在村公所附近,买了硫酸后,胖子和灵儿就往回赶。走到村口的大树下,见一个大马蜂窝旋在树枝头,胖子来了兴致,指着树梢对灵儿道:“清河,看见没,像这种马蜂窝,里面一定有肥美的蜂蜜。”
灵儿点了点头,“也一定有厉害的马蜂。”
“这算什么?胖爷我打小就掏马蜂窝,每一次都满载而归。”胖子说着把装硫酸的玻璃瓶递给灵儿,“你站一边儿去,我把这玩意弄下来,回去送给云彩。”
“真要弄?”灵儿皱眉,见胖子已经开始爬树,无奈,她只好抱着玻璃瓶往边上去,冲胖子喊着,“你小心点……”
话才刚叮嘱半句,胖子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灵儿正朝胖子跑去,胖子灵活地爬了起来,“别过来,快跑!”
灵儿定睛一看,胖子身后跟着一群马蜂,于是她立马调转方向往树林里冲,胖子跟在后面,两人直接冲进了山间的一条小溪里,那群马蜂才就此罢休。
“我去,胖子,你脸怎么了?”灵儿浮出水面后,就见一边的胖子的脸肿得像头猪,立马朝他游过去。
胖子语无伦次地,“扶,扶我.....”
“别说话了,走走走,先去医院。”灵儿忙将胖子拉上岸,扶着他去了村公所。
村公所的医生一边给胖子的伤口消毒,一边道:“我看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竟干些半大孩子干的事情?”
胖子无奈朝医生摆了摆手,脸上蒙着纱布,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打吊水。
灵儿陪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胖爷,失手了哈。”
胖子目露尴尬,自觉刚刚表现太差。
灵儿道:“歇着吧,我去食堂给你弄点吃的,挂完水我们再回去。”
胖子点点头,平日的嘻嘻哈哈被马蜂一下蛰得蔫了声。
村公所的食堂虽然简陋,食物还算多样,想着胖子一个北方人,灵儿装了三个白面大馒头和几个小菜,又见窗口还有鸡蛋饼和粥,兀自思忖胖子的食量应该不在话下,都装上免得来回跑。刚出食堂门,就听到远处的山里响起了枪声,她心中一惊,随手拉了个村民问怎么了。
“听说盘马老爹进山打猎出事了,村里的好猎手们上山去救人去了。”小伙子说完就跑了。
灵儿望着那片黑漆漆的山林,心想小哥和吴邪多半也在那里,否则不可能这么晚了也没来找她和胖子。看来,他们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她忙将从食堂弄来的吃食给了胖子,把事情和胖子一说就打算去找阿贵问问。哪知到了阿贵家里,才听云彩说阿贵也跟着进山去了。眼下没有办法,想着胖子还在挂吊水,灵儿便回了村公所。
大半夜,听人说盘马老爹找到了,没有人出事,灵儿和胖子悬着的心才落下来。胖子打着吊水睡了过去,呼噜声四起。灵儿无奈笑笑,只好守在一边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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