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一条宽阔的水道,水流清澈平缓。张起灵将矿灯开启强光模式,就看到一座两米多高的人面鸟雕像矗立在水道中央。下到水道里,才知水深及腰且寒冷刺骨。肥膘最多的胖子也忍不住上下牙直打架。
水道尽头呈现出一个喇叭状的开口,穿过去之后,突然头顶一黑,脚步声也变得空灵,嗒嗒作响,还能听到回音。
在强光下,一片宽阔平静的水面呈现在眼前,远处的洞顶上有大量巨型石柱垂下来插入水中。大家分头走向石柱去找张起灵的记号。
最深处的湖水刚刚及张起灵的脖子,但是完全能淹没灵儿。灵儿一个踩空嘴巴刚接触到湖水就被张起灵一手捞了起来,等她踩上水之后才松开她腰间的手牵着她。
西边的瞎子打了个呼哨,示意找到记号。大伙连忙围上去,果就在那记号处发现了一个抽水机关,张起灵按下机关,湖面开始下降。很快,湖水被抽干,石柱下面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门。
文锦很兴奋,突然转身握着灵儿的手,“你们不必再去,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你们抓紧回去。”
闻到文锦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灵儿知道她时间不多了。但她此行不光是为了文锦,自然还要继续走下去。文锦也不再阻拦,迫不及待就下去了,其他人也陆续跟上。
胖子枪里没有子弹,心里多少有点不安。冲拖把道:“我说你个脓包,把子弹拿来!”
拖把转头:“干什么?”
胖子大放厥词:“子弹放胖爷我这儿能救命,丫的放你那儿就等于扔了。”
拖把不愿意,死死撰着枪,还是被胖子给他抢了,拆了子弹,扔回一把空枪给他。拖把脸上的表情顿时如跟之前在西沙被抢石锅鱼的船老大没两样。
通道冗长,灵儿时不时转头去看身后的瞎子等人是否跟上,身边的张起灵见她一步三回头,抬手掰正她的头,“走路看前面!”
灵儿小声蛐蛐,“小哥,黑白无常!!!”
张起灵眼神一紧,以为她看见了什么鬼怪,转头一看,瞎子朝他打了个招呼,“哟!两口子走路都这么惦记黑爷!!!”说着瞎子还抬手肘拐了一下解雨臣,“小花儿,难得哑巴张这么热情,来,say哈喽!”
解雨臣也不知张起灵为何转头看他们,尴尬地笑了笑。张起灵扭头继续走了。
“像不像?”灵儿问他。
张起灵嗯了一声。
灵儿嬉笑,抬手欲戳走在前面的吴邪胖子分享她的发现,张起灵心知胖子和吴邪知道了免不了一番插科打诨,一把就拉住了她的小手揣在兜里,低声道:“别闹。”
灵儿另一只手举着手电晃了晃他,“是是是,只给你一人分享行了吧?”
张起灵原意自不是如此,却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嗯。
穿过地道,一条人造石道从他们脚下伸向远方,石道两边矗立着灯奴,顺着石道继续前进,一个玉石棺椁横放在尽头。
拖把一见棺材,两眼放光,刚想跑过去,瞎子一伸腿,把人绊倒摔进水里。
拖把扑腾着站起来就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意思?”见是瞎子,刚骂出口就秒怂,“黑爷,这……这,棺材。我们都到这里了,我弟兄都死得差不多了,我总得带点什么出去。”
解雨臣白了拖把一眼:“你有命出去再说!”
胖子自然也想摸点东西带出去,但是不像拖把那般不长眼睛,打眼就望见棺材上缠绕着不明物,一时间不敢贸然接近。
果然不出几分钟,黑暗中的棺材表面发红,忽明忽暗。
胖子端着枪,“这丫的是个女人吧!都死了还他妈在棺材上绑彩灯!”
大家都一脸紧张又疑惑地注视着棺材的方向,灵儿脚下却有异样之感,她下意识低头,傻眼了,大量的红条子缠绕在所有人脚下,正在源源不断地吸取他们的血。原来虫牙毒液里含有麻醉成分,被吸血的人才会浑然不觉。棺材上缠绕的全是这种虫子,发的不是光,是他们的血!
“水里有虫子!快砍断!”
众人跳起来,抽出匕首就去砍脚下的长虫。棺材板发出震动,棺材下陷,利刃暗箭从四面八方飞出来。
张起灵摸清了原理,一跃而起跳到棺材边去砍那些长虫,没了血液供应,棺材的重量得以减轻,逐渐上浮,整个防盗机关终于停止。
暗箭上有毒,拖把的伙计都中招死了。灵儿看了一眼躲在瞎子身后的拖把,“就这水平,你们还偷袭我师父和小花?”
拖把一脸尴尬,“不敢不敢。”
虽说机关停止了,但砍断虫子后,鲜红色的血液顺着棺材的纹路都流到了水里。紧接着,岩壁里传来咯咯咯的声音,又是阴魂不散的野鸡脖子!
此刻弹药已经严重匮乏,在这里要是被野鸡脖子围攻,后果不堪设想!
张起灵大喊:“瞎子,正北方!”
瞎子立刻会意,带着众人就往正北方跑。
“小哥!”灵儿朝棺材上方的张起灵大喊,他心知灵儿不愿意丢下他先走,但如果他不控制住棺材,尽头的通道就会关闭。他耐住性子,“石门在尽头,我会来的,你听话。”
灵儿握紧拳头,咬牙点头,跟着队伍往前冲!众人一股作气跑了差不多一公里后,终于看到尽头一扇打开的石门。就在所有人都进去之后,石门开始缓缓下落。灵儿巴巴地看着门的另一边,等着张起灵跑进来。
石门持续下落,只剩半人高的时候,灵儿才看见张起灵的影子。她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眼瞅着石门就要合上,几乎完全挡住了视线。她心一横,直接躺倒,贴着缝隙窜了出去。速度快得瞎子都没抓住她!
石门轰然合上!
本打算重新找路的张起灵看见灵儿,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她满含泪水地朝他跑来,来不及也发不出脾气的他也只好快步迎上,张开双臂将她稳稳地接入怀里。
“哑巴张!快!”
瞎子的声音传来,灵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起灵一把抱起,往前加速,一个就地打滚翻入门里。灵儿被他拧站起来的时候,才恍然明白,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所有人合力抬起了一条缝隙,一个个的抬门抬得脸红脖子粗,此刻正在就地休息吃东西。
“你这丫头,是泥鳅吗?缩那么快!”瞎子一边拍灰一边数落灵儿,眼里的担忧几近溢出墨镜。
胖子吴邪和小花脸上的忧心也还未消减,对于什么不要冒险之类的大道理讲出来毫无作用也心知肚明。只有文锦脸上挂着笑容,看着灵儿埋着脑袋听瞎子叭叭。
灵儿一时也不吱声。张起灵心疼了,拉了搂在怀里,轻轻摁她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口。灵儿侧脸听着他那颗跳得很急促的心脏,伸手紧紧地抱住他。
“下次……”
张起灵话刚出口,就被灵儿打断。
“不要!”她把整张脸直接埋进他胸口,温热的呼吸喷洒进他的心里。
张起灵无奈,只好静静地抱着她。
“你呼吸没有困难吗?”瞎子无奈地看着张起灵怀里的灵儿。
灵儿抬起头,探出脑袋去鬼鬼祟祟看她那正在气头上的师父。
瞎子啧了一声,“你师父我,迟早得被你吓出心脏病!”
灵儿吐了吐舌头,“不会的,师父!”她说着从小哥怀里退出来,拿出口袋里唯一一小包牛肉干递给瞎子,“师父,你吃,压压惊!”
瞎子弹了灵儿一个脑瓜蹦,“舍得给我?不给哑巴张?”
“嘻嘻,悄悄的,只给你啊!”
瞎子笑了,“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吃吧!”话刚说完,扭头一看,吴邪正在“颁发”牛肉干,人手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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