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慢慢来到张起灵身边,手指缓缓的触碰他的肩膀,有些无奈又苦涩的笑笑:“还是要去的…不然你会很难办…”
张起灵的肩膀在少年指尖下微微一僵,像绷紧的弓弦。青铜碎片在他脚边堆积成诡异的卦象,每一片都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张起灵反手扣住少年手腕:“难办的不是我。”
他掌心麒麟纹身突然灼亮,烫得少年轻颤。对面的解雨臣正用钢丝在血雾中织网,吴邪的惊呼声里混着胖子骂娘——“这特么是粽子血还是老陈醋啊酸死爹了!”
铜铃铛在安生腰间无风自动,铃舌上的麒麟竭竟生出细根,扎进少年衣料下的皮肤。安生忽然看见幻觉:无数个张起灵在墓道里独行的背影,每个都拖着长长的血痕。
他按住发烫的铃铛:“…是因为我能看见‘它’?”
张起灵猛地把少年推向楼梯口,黑金古刀横斩过安生方才站立的位置。空气里爆开一串火花,有什么透明的东西被斩断,落地化作黑水。
张起灵甩去刀上黑液:“现在能了。”
解雨臣的钢丝突然缠住他们脚踝,他狐狸眼弯得危险:“聊完了?那劳驾挪个地儿——”话音未落,整块地板轰然塌陷,他们坠向地下露出的青铜门扉。
失重中张起灵把少年按在胸前,安生听见他心跳与铜铃共振。门缝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却在触及铃音时尖叫溃散。
张起灵在坠落尽头咬破指尖抹过安生的眼皮:“看清楚了。”
血色漫过视野的刹那,安生看见青铜门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的脸。
坠落的瞬间,安生看见青铜门上无数个“自己”正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那些面孔扭曲着,蠕动着,仿佛在嘲弄自己的无力。心脏剧烈抽痛,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在原来的世界,作为Omega,少年被视作弱者,被觊觎,被掠夺,连呼吸都像是施舍。而来到这里后,安生依旧只能依附他人,像一株攀附大树的藤蔓,没有根,也没有力量。
张起灵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黑金古刀斩断袭来的苍白鬼手,但他的血也在不断滴落。解雨臣的钢丝在黑暗中划出冷冽的弧光,吴邪和胖子的喊声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他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永远只能被保护?凭什么自己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忽然间,安生想起了春天的暖阳——那种能融化冰雪,唤醒生机的温度。如果黑暗可以吞噬一切,那光呢?如果寒冷能冻结灵魂,那温暖呢?
安生闭上眼,指尖微微颤抖,却在心底用力地抓住那一缕微弱的光。
低声呢喃:“……春序。”
刹那间,安生的指尖亮起一点微光,像是黎明前最柔和的晨曦。那光芒起初微弱如萤火,却在下一秒骤然绽放,如破晓的朝阳,温暖而不刺眼。
安生抬起手,光芒在掌心流转,映亮了张起灵微微收缩的瞳孔。
少年声音轻却坚定:“——退下。”
光芒如涟漪般荡开,所过之处,那些苍白的手臂像是被灼伤般尖叫着缩回青铜门缝。门上的“面孔”扭曲着,发出不甘的嘶吼,却最终被光芒逼退,重新隐入黑暗。
坠落停止,他们稳稳落在地面。四周的阴冷气息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像是初春的风拂过冻土。
张起灵的手仍扶在少年腰间,却微微松了力道。他低头看安生,黑眸深处闪过一丝罕见的诧异。
张起灵嗓音低沉:“……春序?”
安生收回手,光芒渐渐消散,但指尖仍残留着淡淡的温度。少年看向他,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
轻声道:“嗯,春天的序章……是我的力量。”
解雨臣吹了声口哨,钢丝收回袖中,狐狸眼里满是兴味:“有意思,小哥,你家小朋友藏得挺深啊。”
吴邪和胖子从废墟里爬出来,灰头土脸却满脸震惊。吴邪瞪大眼睛:“刚才那光是……?”
安生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光芒的余温,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弱者,不再是依附他人的藤蔓。哪怕这份力量还很微弱,哪怕前路依旧艰险——但至少,他终于能站在他身边,而不是身后。
张起灵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少年的发顶,像是一种无声的认可。
远处,青铜门上的纹路渐渐隐去,仿佛从未开启过。但安生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春序——这是属于他的力量,也是安生为自己写下的,新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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