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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邹平泽颇有眼力见,发觉河霞和燕穗要说些私密话,立刻就大手一挥,“闲杂人等全部撤离,打扰官府办案按同谋罪论处。”

霎时间,乌泱泱的人群就如鸟兽般散开。河霞走了两步,又回头用赞赏的目光对邹平泽点了点头,示意他做得好。

邹平泽接收到河霞的眼神,感动地都要哭出来。河大人夸赞他了,这一定是河大人她大人有大量,不再因为先前的事情和他置气了。原先他以为自己这官位已经做到头了,现在只因为河霞一个眼神,恍惚间又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包房内,河霞推开外窗,“隔壁包房内的三人皆是被潜入窗户的暗卫所杀。”燕穗侧头向旁边窗台看去,果然有被踩踏的轻微痕迹。

“死的三个人就是火烧翰林院的凶手。”

燕穗眼神一怔,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杀人案,没想到居然是他们苦找了许久的纵火案重犯。

“此时当禀报朝廷,找大理寺的仵作来检验。”

河霞摇了摇头,“尸体固然要检查,但更重要的是他们一伙今日来是见一个人的,我们需要弄清那个人的身份,不知燕大人可知朝堂上有名唤单田方的。”

燕穗思考了一瞬,然后开口,“燕家世代清流官家,朝廷名册多少都了然于心,名唤单田方的倒是从没听说过。”

“河修撰当真确定那人是朝廷人?”燕穗又问。

“不确定,只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按照犯人一伙的说辞来看,起初他们只是想牟利。于是便在那个叫做单田方的怂恿下干起了放火烧翰林院的勾当,并且在他们动手的当天为他们引开了所有值守禁卫军的人也是他。除开朝堂里有所权势的人,我想不到什么身份的人还有如此手眼通天的本领……”

话说到一半,河霞又剧烈咳嗽起来。

“此事不急,还是先送河修撰回宫面见了陛下再言。”

好一会,河霞的咳嗽才停止,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寡淡了三分。“好,回去再说。”

走出包厢门,又看见邹平泽谄媚的笑脸,“河大人怎地如此虚弱,下官府上郎中尚且还算有几分本领,不如河大人去下官府上看看?”

“我们要回去面圣,耽误了时辰你负得了责任吗?”燕穗走在前面,冷言冷语,不给邹平泽任何好脸色。他虽是武官,但却是文人长相,此时冷着脸,更显得薄情寡义。

熟悉的话术激起了邹平泽不好的回忆,当时质问河霞时,他说得也是这么一句话。他颤颤巍巍地让开道路,不敢再吭声。

河霞知道邹平泽此时黄鼠狼的好意是什么意思,她走过邹平泽,驻足了片刻。“此次案件兹事体大,我会如实禀报陛下,包括所有人与事。至于县令大人的官帽保不保得住,得看陛下如何定夺。”

此话像是给邹平泽宣判了死刑,语气平平的一句话像是惊雷轰倒全身,邹平泽再也支撑不住,坠倒在地。

走出春水楼,河霞没有跟着燕穗立刻前往渡口。

“我还有一事未做,不知可否请大人帮忙?”

紧接着,河霞又躬身说了几句。

听罢,燕穗答应得坦然,“无事,我立马派人前往阳春口岸去接回河修撰的救命恩人。”

“多谢燕大人。”

一番舟车劳顿后,河霞和燕穗一行脚步不停的就登上皇宫大殿向昌平帝上诉事状。

“你们在阳春的一切事宜,朕已经在燕穗加急送回来的文书里知晓了。群竹,听说你是靠着自己从那歹人一伙手中逃出的,朕还真是眼拙,没看出你一介书生居然也这般有勇有谋。”

“全是陛下福泽庇佑,群竹才得以好运。”河霞胸口剧痛,面对昌平帝的夸赞也只能勉强地笑笑。

“你此行平安归来,还带回了贼人已死的消息,如此聪慧灵敏,倒真是又让朕刮目相看了。”昌平帝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从河霞进以来就一直含着笑。

“朕提拔你为翰林学士,上任大理寺少卿。之后你就跟着高池好好历练一阵,为我朝肃清犯罪乱象。”昌平帝说完,又看向燕穗,“此次燕穗也有功,便委任你为锦衣卫千户,你父亲可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你呢。你们都是我朝最年轻的人才,朕很看好你们,别叫朕失望。”

“谢陛下隆恩。”河霞和燕穗叩谢。

起身时,河霞又猛烈咳嗽起来,声势突然,那副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连身边的燕穗都被她吓到了。咳嗽后的声音也变得哑涩起来,“殿前失仪,陛下恕臣身体抱恙……”

刚准备说些官话挽救,就被昌平帝打断,“无妨,你这一遭也是吃尽了苦头。待你回去,朕派御医去为你诊治一番。”

河霞起身又开口,“那纵火烧翰林院的贼子虽死,但是主谋还没抓到,陛下仍需上心。”

“行了,河爱卿,朕若是每个臣子都像你这般兢兢业业,那这朝上诸事朕还何需烦恼。这件事就委派给你,要是查不出来,朕到时候唯你是问。不过——现在你最先应该做的就是回去修养一段时间。”

河霞言是,还没走出大殿门,人就噗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河大人!”

燕穗惊呼,阶上的昌平帝也在高喊侍从太监,“快去,去太医院叫人。”

翰林院西厢房,河霞面色寡白,唇瓣皲裂,俊秀的眉拧着,久积的病痛在此刻全都爆发出来,手指时不时的痉挛抖动。

小太监领着太医楚疾礼快步走向翰林院,一步都不敢停。男人身形高长,跟着小太监跨步也不算狼狈急迫,只有飘飞的发丝看得出事态的紧急。

“到了,楚太医还是快去吧,千万别叫河大人出什么事。”

楚疾礼推门便看见榻上的河霞。脆弱易折,清俊灵秀,这是他对这位坊间常被人提起,向来存在各种神仙转世的故事里的状元郎的第一印象。

弯下腰,手指搭在河霞的脉搏上,没过片刻就收了手。

河霞的伤势极重,所幸归来及时,倘若再消耗几日,怕就要落得终身的病根了。

楚疾礼给她施了针,又写了方子让人去煎药,等着她服下看有没有异样。

河霞被侍从扶起喂进了一碗苦涩深黑的药,楚疾礼又搭上她的脉,一番功夫没白费,比起刚刚,她总算好了些许,起码面色不像那样寡白。

指尖抬起,楚疾礼正准备收手,忽然手指就被攥住,是河霞无意识间抓住了他。她似乎还在梦魇,眉皱得高高的,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惊恐,在梦中也要被不安缠身。

手指被冰凉的触感覆上,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极不适应。楚疾礼行医无数,还没有谁是这样紧抓着大夫的手不松开的。下意识地缩手被阻挡,楚疾礼挣扎了几番,最后还是就这样随她去了。虽然不自在了些,但刚好也能止住她,让她不要乱动,免得影响接下来的针灸。

楚疾礼铺开针包,单手施针。几息间,河霞全身就被扎得像只刺猬似的。

或许是药疗和针灸同时在起作用,河霞的眉头不再紧蹙,误抓住楚疾礼的手也松了劲。楚疾礼一直被桎梏的手得到喘息,一时还有些分外轻松的异样感。

他望向河霞,呼吸平顺,神色安宁,看上去除了病弱苍白了几分,已经和常人无异。

楚疾礼拔完针站起身子,依旧是那副神色淡淡的模样,“按照我的药方每日给她煎药两次,三日后我会再来探访。”

楚疾礼走后,河霞又昏睡了半日,待她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沉。

河霞撑着身子坐起,脑袋还是疼痛得很,一时不知时辰几何。

“几时了?”

“亥时刚过。”边上的侍从回答。

居然已经亥时了,周菊和周群草还在燕穗那儿,她得赶快去接回来。被褥刚揭开,耳边侍从的声音又响起,“燕大人命我们在大人醒来时转告大人,您让他带回来的人,他已经提前安置在了榭居坊好生照料着,大人可以等身体好转了再去接回。”

闻声,河霞才停顿住手上的动作。

“去拿纸笔来。”

河霞提笔,侍从原以为她是想写些什么,却没想到她只是在纸上画了一只简笔画乌龟。

“麻烦帮我递交给榭居坊。再和掌柜的交代一声,家中亲人甚少出过远门,还望他们多照顾些。”

得知了周家祖孙安康的消息,河霞心放下了许多。她不习惯有人呆在身旁,便把侍从都遣了出去,只余自己一人静静地坐在榻上。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时间和心思来好好思索翰林院被烧这整件案子的脉络信息了。

翰林院被烧,她是唯一一个见过嫌犯行迹的人,她的认知方向决定了整个案子的枢纽。从和吴达一伙短暂的接触,她可以确切地判断他们是没有任何势力的盗匪,只是为了钱财烧杀抢掠的民匪。按理来说他们不可能接触到翰林院这样的官宦层级,所以她笃定是那个后来在春水楼出现的人诱骗了他们。

那日夜晚禁卫军的活动轨迹是如何完美地避开了翰林院,造成了短暂的真空期,让吴达一伙可以毫不费力地乘虚而入。

又是什么人能够在堂而皇之的情况下杀人灭口?既然私养暗卫,那就不排除有屯兵的可能。不过,河霞倒情愿是她多想,毕竟上升到屯兵可就不是烧毁翰林院这样的罪责了,也不是她一人能查办的事情了。

吴达一伙叫他单田方,这个单田方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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