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南城的人们穿上厚重的棉衣，小孩们一个个变成皮球，被大人们牵着往菜市场里赶。
身边路过的学生已经开始讨论今天是否会有初雪，停在斑马线后抬头看一下灰白色的天空看似真会下雪的样子。绿灯亮起，把头埋到围巾里呼出寒气大步穿过人群，向左转走两百米进入一家清吧。
进入员工室，被一股暖意拥抱，脱下长款大衣换上工作服整理被寒风吹乱的头发，身后的门开了，江棠怵走进来，关上门脱下针织帽，浅蓝色头发散落下来，解开围巾呼出一口气。
“你来得真早。”
脱下棉衣放进柜子里，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整理起头发。
“我刚到，你不是说要请假陪女朋友吗。”
“别说了，她突然要去加班，没事做就来店里面赚钱了。”
“你们不是快结婚了吗，赚多一点钱也没什么坏处。”
江棠怵想了一下笑着说：“也对，可以把婚礼弄好一点。”
“那你加油。”
许义拿着工作服进入更衣室，换完后打开门，江棠怵刚好拿着衣服走过来靠在门边。
“你确定不来当个伴娘？”
“如果我学业不忙，我会考虑。”
“那这真的要你认真考虑，我需要你来撑场面。”
许义笑了一下没有接话，把便衣放到衣柜，对着镜子整理好领带走出员工室，到吧台前面与另一个员工换岗，简单整理一下台面，拿起订单条开始调酒。
江棠怵走了出来，到舞台区拿起吉他，今晚就她一个人在上面唱歌，白色灯光打在她身上，与她浅蓝色头发交汇显得她的肤色很冷白，细长的手在调动音色透露出一种清冷感，在许义来兼职之前，这家清吧的热度还是她带起来的，一大半来这的人都往舞台边的座位挤，位置和酒水一会就爆单，她偶尔也会收一些客人们送来的礼物，但现在有了女朋友后不在收礼也不再下台畅聊，只在台上做出简单回应**的话语都没有入她的耳，现在的人气虽然也不比之前的差，但心凉的人应该不少。
晚上八点店里已经坐满了一半，从换岗的那一刻许义没有休息的机会，一直到十点手头才松一点，客人都会抓住这一空闲时间来找许义聊天，问着一些**的话，但都低着头擦着杯子没有直视过她们，偶尔抬起头也是冷着一张脸，但那些客人没有因这个冰脸而失去趣味，毕竟顶着一张五官精美的脸很难让人不心动，如果让她脸上有别的表情出现会有满满的成就感。
时裳走过来，敲了敲桌面，许义抬起头看到是她，停下手上的活。
“店长，有什么事吗。”
“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是一样受欢迎。”
“是吗。”
看着许义冷着个脸忙前忙后的样子感觉有点好玩，大概知道那些客人为什么喜欢逗她了。
“怎么冷冰冰的，是工资太少了吗。”
许义把橙汁推到时清欢面前，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她说：“请拿好店长。”
时裳笑了几声拿起橙汁向许义道谢走上二楼，她叹口气拿起订单条看了一眼，把调好的酒放到托盘上。
“来一杯Aunt Roberta。”
许义看向面前坐下的人，黑色卷发很长皮肤白皙，正红色口红饱满而不过分的张扬，精致的五官眼角一颗泪痣，整个看下来完全是冰山美人，这么好看一个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
把调好的酒递到她面前，看着她小口喝着露出她纤细的手腕，她真的好瘦，宽大的大衣都盖不住她的苗条。
许义拿出一个杯子装满蜂蜜水推到她面前，还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就被另一名员工叫到仓库里找东西，再回来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空酒杯和半杯蜂蜜水。
晚上十一点半，距离关门还有半个小时，店里的人走了不少，江棠怵来到吧台前点了一杯饮料，喝了几口。
“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去挺早。”
“打扫完卫生就走了。”
“还回来打工吗，就这么走了不想念我的歌声？”
“会回来支持生意的。”
“那就好，过两天我也要早点回去了，不然头发都掉光了。”
许义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十二点客人都走完了，关上门口挂上rest牌子，打扫完卫生，把多余的东西放进仓库，和其他人说一声后就去了员工室，换好衣服时清欢发信息让她来前往二楼，二楼是时清欢的休息处，几乎和私人房屋一样有很多常见的家具，有时应酬晚了会直接睡在这。敲两下门，打开看到那个女人坐在店长对面，许义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看到她，看着感觉在应酬正想关门，但时清欢叫她进来坐。
走过去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店长倒了一杯水给她，拿起水杯假装喝了一口趁机看了一眼那正看手机的女人，与时清欢年龄相仿桌面上没有文件，看来只是简单的好友见面
时裳看到许义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她没有说破而是开口道“你明天要回学校，工资到月底我再发给你。”
“好。”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你姐让我多照顾你，还有如果你想回来，这里会一直给你留位置。”
时裳说了很多注意和关心的话，许义一一应下事实上没有听进去多少，心一直往江之鑫那飘但在时裳面前不好意思直接看过去，只能偶尔低一下头看一下那被动过的水杯。
江之鑫听着时裳与许义的对话，她放下手机拿起水，喝的间隙看了许义一眼，放下水杯撇过头看向窗外，灯火阑珊，霓虹灯与星光交相辉映，让南城的街道充满韵味。
谈完话，时裳送许义到门口为她开门，听到关门声后她才转过头。
“你们店里面有规定免费送客人蜂蜜水？”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
时裳看着她嘴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冷漠的表情也舒缓了不少，追了她四年没有收获她的芳心也没有在她的表情上看到怎么温柔的笑容，现在竟然被那只见过一面的小孩给调动，没想到自己的员工有独特的魅力能吸引到这个冰山美人，但现在作为朋友她开心最重要，时裳没有问下去而是继续刚被打断的话题。
晚上十二点半，许义走出咖啡店，街道上已经变得清冷，转头看向咖啡店二楼，暖黄色灯光从窗口照射出来，看到那女人竟然站在窗边往外看，她会往下看注意到她吗？一片细小的雪花飘到许义的鼻尖上，思绪被这一丝冰凉拉回，雪花如蒲公英的种子随着寒风的飘落，路灯一盏盏的闪烁着暖黄色像冬天里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太阳，路边零碎的车辆开过后街道又变回了宁静，只是这一场雪的到来多加了一份沉重，许义对着天空呼出一团白热气，一下子就不见了，把头埋到围巾里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在许义没有注意的时候，站在窗边的女人已经注意到她，雪花飘落到窗边印在玻璃上，拉上窗帘坐回到位置上。
“下雪了是吗？”
“是啊，第一次见到第一场雪，之前都是很早就睡，错过了这么好看的雪景。”
“那这次很幸运，也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路上还可以欣赏一下雪景。”
“好。”
坐上车，开到街道上，地面已经有少许雪堆积，透过路灯看雪如细雨散落，时裳看了一眼后座的女人。
笑着带着一些玩笑的语气说道：“我的副驾驶有你嫌弃的东西吗，我买车到现在你一次都没有坐过。”
“没有，副驾驶要给合适的人坐，那个你心头放不下的人不是回来了吗。”
时裳愣了一会，又笑起来。
“什么心上放不下，就一个调皮的小孩担心她闯祸而已。”
“是吗。”
“好了好了，想着我的事还不如想一下明天以什么样子见我的员工吧。”
“我什么样子面对她不重要，希望她不要迟到。”
“我可跟你说，她可是腼腆暖心的小学霸，你可不要欺负她不然我没法跟她姐交代。”
江之鑫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车里只有音乐声回荡，到达小区门口后，江之鑫准备下车被时裳叫住，从放在副驾驶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福袋，递给她。
“明天她去报道，帮我给她。”
江之鑫接过问道：“你为什么刚才不给？”
“忘记了，而且你也知道明天我就要出差了也没有机会，刚好又是你名下的学生，当个见面礼给她也可以。”
“好。”
把福袋放进包里，下车与时裳道别后走进小区，电梯到楼层后走到门口打开，进入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听到猫的叫声，从卧室里走出一只布偶猫在她脚边乱蹭，她给猫喂了一根猫条后抱着它回房间放到她的小床上，打开柜子拿出睡衣进入卫生间，而小猫看着她关上卫生间的门后又站起来跳到她的床上，把自己圈成一个圆躺在大床的正中间。
她洗完澡回到房间看到睡在大床上的小猫已经睡着还有轻轻地呼噜声，打开小灯关上大灯，把小猫抱起放到自己睡的另一边盖上被子，看了一下手机信息，半夜一点半，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身边睡在身边的小猫摸了一下它的头，关上灯面朝着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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