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并不认为自己将所有希望放在苏照身上是靠谱的，虽然上次小董发誓自己不会再知道更多，但苗嘉在去找石头的路上还是决定先去小董那边再试一次。
她到医院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病人比那天来的时候多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外伤，有的包扎伤口的绷带外面还带着渗出来的血。
小董之前躺的那个病房中是三个陌生人。
苗嘉正想着小董是不是换病房了，正想往走廊伸出走走看。
“你找谁？”一个声音从苗嘉身后响起。
苗嘉转身，开口的正是之前给小董检查的医生。
“您好，之前住这个病房里叫小董的病人呢？就是胸口有伤挺严重的那个。”苗嘉问。
医生原本和气的脸色随着苗嘉这话变成拧着眉头的不快：“你们这些人就只会受伤之后急吼吼闯进医院让我们治，但不等只好又马上出去糟蹋我们的治疗成果。”
苗嘉被医生堵在走廊中，现在只能笑着听医生讲话。
“不要觉得我这话不好听。你的朋友也是其中之一，宁愿挂着药续命也要坚持出院，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医生道。
可见现实不等人，小董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询问吓到提前出院了。
小董回何花那边，何花那边又有苏照派过去的人，自己如果找何花打听事情苏照立马就能知道，转着圈问何花还不如直接问苏照呢。
苗嘉轻轻叹一口气，只能先去石头那边看看了，希望她们知道的多一点不要让自己浪费功夫。
走向通往接头地点的小路，白天的时候还察觉不到，入夜之后才发现这里几乎找不进来光，杂物的轮廓几乎与漆黑的环境融为一体，凭借人的视力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杂物堆中有没有人躲藏。
真真是个绝佳的埋伏人的地方。
苗嘉打开手电，将光线调暗，她得保持自己是偷摸过来传递消息的身份，不能被路人看到。
走进去没多远，苗嘉就听到自己身后出现了脚步声。如果是石头她们大可大大方方出来，不用走这种跟踪的风格，难道是有人知道了石头她们的计划，想在这里黑吃黑？
这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听起来只有一个人，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依然走得很平稳，看来是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
苗嘉任由这人跟踪自己。但到了接头的地点后苗嘉却没有发现石头几人的踪迹，她不免对自己的“合作伙伴”这种不守信用的做法非常不满。
她迅速转身同时将调亮的手电对准来人。
那人不防，被亮起的灯光晃到双臂抱头。
趁这人躲避的功夫苗嘉已经冲了上去，她抬脚对着这人的大腿用力一踹。
出乎意料的是这人没有一点身手就这样直挺挺被苗嘉踹倒在地上。
苗嘉收住脚下的动作，用手电照躺着地上捂着腿痛呼的人。
看外形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头发和胡子乱糟糟的，身上的味道比这条小巷子更难闻。
苗嘉用手电快速扫过四周，确认这地方只有她和地上的人，她打断这人持续不断地痛呼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呢？”地上的人并没有起来，依然抱着自己被踹到的地方，他抱怨地盯着苗嘉，“我可是好心想提醒你不要来这种地方，没想到这么倒霉。”
明明是偷摸跟踪被抓包，竟然还能恶人先告状。
苗嘉开口：“那真是抱歉，我在这么个黑漆漆的地方实在是害怕。”
收下苗嘉这没有诚意的道歉，男人终于从地上起身，他拍打着身上的土任由苗嘉打量，好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这条巷子不安全，赶紧走吧。”
苗嘉点头，从这人边上走过去。
可不等她擦身而过，余光就见男人用跟刚才完全相反的动作朝着自己扑来。
“噗嗤”的一声子弹射中两人边上的地面。
枪声成了变故发生的信号，男人顾不上对付苗嘉，他冲着巷子深处狂奔。
有人从墙头上追着男人而去。
一个人从墙上跳下来，正是剪刀。
剪刀往地上啐一口：“今天可不能再让这个老东西逃了。”
见苗嘉呆立着举着手电，剪刀将枪一收对苗嘉道：“赶紧跟我走，交易暴露，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苗嘉紧紧跟在剪刀后面跟着她走街串巷，在她发现两人从同一条路走过两遍之后，剪刀带着她推开一扇看起来像报废的大门。
“快点。”剪刀催促道。
门后的空间充斥着发霉的陈旧味道，看起来应该是长久没有人进入。
进到这里剪刀也打开一个手电，她嫌苗嘉动作太慢，伸手在苗嘉推了一下让她快点往里走。
进入仓库后苗嘉感觉脚底下有东西，她接着剪刀手上的灯光看到地面上乱糟糟堆着满满的旧衣服，配合上周围的场景这里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旧衣服仓库。
剪刀在这地方很放松，她在前面边走边说：“我还以为你会中那个老头子的暗算，没想到你身手还不错。”
苗嘉听她这样说，猜测她一直都在墙头上，她回答：“倒也没有，是你们来的及时。”
苗嘉左右看看问：“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一个老对头。”剪刀带着苗嘉一路走到一个像是休息区的地方，这里上面挂着一盏灯，周围还有些吃剩的东西，“她们去解决那个老东西了，我们在这等一会。”
说完她就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见苗嘉还站着：“不用紧张，这里很安全。”
苗嘉身上的衣服是刚洗过的，算起来这是她从苏照那里得到的第二套干净衣服，但她一次衣服都没洗过，苗嘉视线从那些都带着土的椅子上划过：
“我刚才被吓到了，我站一会儿缓缓。”
剪刀瞥苗嘉一眼后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干饼吃了起来：“你这个胆子……啧，幸亏你遇到的是我们，要是再晚一点，你就知道这个看起来安全的地方其实有很多血腥残暴的事情，那时候你哭天喊地都没用……”
苗嘉问：“你们找了多少人对付苏照？”
剪刀半倚在身后的杂物上，语气轻佻：“怎么？突然舍不得了？”
苗嘉用脚将地上那件衣服上的花纹扫出来：“我当然要问问你们有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可是要搭上命的大事。”地上这件衣服让苗嘉觉得有些眼熟。
“只要你的路线没问题，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剪刀信心十足，说完她用牙齿咬着那块饼，伸出十根手指给苗嘉看。
“你们在哪动手？”苗嘉不在意她这些夸张的动作戏。
剪刀抬头张口让饼落进口中：“这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苗嘉听着这话抬起头，诧异道：“我跟你们一起？”
剪刀理所当然道：“你不去，我们怎么能相信你的地图没问题呢？”
不远处一道门被拉开的声音响起，跟苗嘉进来的不是同一个门。
走过来的是石头和包袱，两人身上都带着打斗的痕迹，尤其是包袱身上带着新鲜的血迹，她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浓厚的血味，冲苗嘉一点头后直接坐在剪刀边上。
石头走过来对苗嘉招招手，剪刀翻过来边上的一块板子，露出钉在背面的地图。
“你画一下苏照她们定好的线路。”石头道。
苗嘉三两笔给石头规划完。
“和我们想的差不多。”石头点头。旁边的剪刀和包袱也凑上来打量那张地图。
包袱给地图拍了一张照片，两人此时正低声商量着什么。
石头非常满意苗嘉带出来的地图，她表情都和煦了很多，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轻松。但她依然不放心地问：“你问路线图，她们没有起疑心吗？”
“不是我问的。她们决定提前出行，所以队长今天刚好公布路线图。”苗嘉摊手解释。
“你说什么？”石头一下子着急起来，她三两步上前拽住苗嘉的衣领将她怼在后面的架子上。
苗嘉面对石头的突然发难差点下意识躲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又忍住了，在后背撞到后面的脏兮兮的架子后假装被掉落的灰尘呛到歪头咳嗽缓解心中的不悦。
石头拧着眉头质问：“你说她们决定提前出发？什么时候？”
苗嘉努力从石头手中将自己的衣领拽出来，她解释：“明天一早天亮就出发，我今天送过来不算晚吧。”
石头一把甩开苗嘉的衣服，右手不住往后拢额前的头发：“你怎么不早说？”
话音刚落她泄愤一样一脚踹翻边上的桌子，然后指着剪刀大骂：“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提前问？”
剪刀因为被牵连咬紧牙齿恶狠狠瞪了苗嘉一眼。她原本看不上苗嘉这种因为害怕就轻易出卖队友的人，所以将苗嘉带过来的时候她一直是轻蔑的。眼下被石头当着自己看不起的人训斥，她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她吸一口气正准备回嘴，但在包袱警告的眼神中只好站直身体保持认错的态度。
石头这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她又拢了拢头发对苗嘉开口：“既然我们以后就是同伴，你这个保留情报的习惯要改一改，要不然影响我们对你忠诚度的判断，到时候有危险的可就是你了。”
苗嘉点头：“我记住了。”
石头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幸好也及时，没有耽误什么。”
剪刀已经将倒地的桌子收拾起来，桌子上剩下的食物已经滚满了泥土。
石头一抬胳膊阻止了剪刀：“扔这吧，既然却火要提前动身，那我们也要提前准备行动，你去通知老七那些人。”
剪刀点头转身出去。
地上已经狼藉一片，尤其是石头踹倒的桌子撞翻了边上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子，里面滚出来几件沾着血和土的制服。制服和地上那件被踩到看不出原样的是同款，苗嘉这才想起来这件衣服和之前照片上小董的衣服很像。
包袱见苗嘉一直打量那些衣服：“你见过穿这种衣服的人？”
苗嘉面带迷茫抬头：“什么人？”
包袱走过来从中间抽了一件较为干净的衣服展开丢在苗嘉面前的地上：“眼熟吗？”
苗嘉摇头：“从未见过。”
包袱见她神情不像是作假，解释：“没见过证明你运气好。以后要是见了穿这种衣服的人，一定要跑快一点，这样才能保命。”
苗嘉问：“这些是什么人？”
包袱刚要回答，就见剪刀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的神色中还带着点慌张。
石头见状忙问：“出什么问题了？”
剪刀回答：“老七说却火发现少了一个队员，正在到处找人，她们跟护城队的关系这么好，会不会……”
石头狞笑一下，对着苗嘉说：“看来你没机会回那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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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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