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
晚饭时，言钰显而易见的心情愉快，脸上挂着笑容，连寻常的饭菜都吃的更香。
一碗吃完，还添了小半碗。依旧开开心心吃着。
见状，言梦英不由挑了下眉。自己今天做的饭菜这么好吃吗？
她赶紧试了试。嗯，和平常一样，都没什么差别。
看自己女儿脸上那明显高兴的笑容，言梦英很快明白过来。大概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她这次月考有进步的事已经过去一周，前几天都挺正常的，不至于突然间又因为月考有所进步这件事而高兴成这样吧？
言梦英有点好奇：“小钰，你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嗯？”言钰抬起头来。
她嘴里还塞着食物，腮帮子鼓鼓的。
她眨了眨眼，赶紧咀嚼着，将食物咽下去。
“好事？”她认真回想着：“应该没有吧。”
言梦英不懂：“那你心情为什么那么好？”
“这个啊……”言钰笑了下：“就是我之前以为会改变的事，原来没有改变。”
“所以，我很高兴。”
言梦英诧异：“就只是因为这个吗？”
言钰肯定的点头：“是啊。”
看她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敷衍自己。
可正是因为如此，言梦英才有点费解。是她年纪逐渐增长，和女儿之间开始有思想上的沟了吗？这种事情她好像没办法理解呢。
不过……
算了，既然女儿觉得开心，那就是好事。
随她去吧。
“对了，”言梦英忽然间想起另外一件事：“下午我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发现咱们小区对面开了家新甜品店，正在做活动进行推广，本来打算叫你去的，结果回来后看你在认真学习，就没打扰你。”
“等下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逛？”
言钰连连点头：“好啊。”
晚饭后，母女俩出去散步。
她们搬家来A市也有两个月了，先前言梦英忙着律所的工作，言钰忙着学习，倒是很少有像现在这种悠闲散步的机会。
两个人在小区路上安静走着，路过不少人。
有些是因工作忙碌这会儿才到小区的，步伐匆匆，兴许是着急回家吃饭，也有面露疲惫的，大概是工作一天累着了。
还有些是出来散步的，不是带着家里的小孩儿，就是牵着家里的宠物，偶尔遇到认识的人，会停下来打招呼或聊聊天。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能听到她们有说有笑的声音。
冬天的晚饭后，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小区内的路灯照亮，明晃晃的，不会让人感到黑暗与害怕。
言钰走在言梦英身边，看着路灯落下的光将她们身影拉长，倏忽回想起了些小时候的事。
犹记得从前，妈妈也会在晚饭后陪自己出去玩耍，那时候她们还会跟同住一个小区的、认识的人打招呼。
小小的言钰也会和邻居们的孩子玩在一起，在小区的广场里肆意开心的奔跑着。
只不过后来爸爸车祸离世，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了妈妈身上，妈妈忙碌起来，上班后回到家都是疲惫不堪的模样，晚饭后外出玩耍的事也越来越少。
更后来一些，就彻底没有了。
再后来，妈妈忙着工作，言钰忙着上学和写作业，两个人都不怎么出门。
似乎和现在差不多。
以前身边有认识的人，现在基本上都是陌生人。
不过现在住的环境和家里的条件都比以前要好，除去基础的生活需求，还能有外出逛街、买零食的钱。
这都要多亏了妈妈这些年的努力拼搏。
言钰看向言梦英，闪烁的眼神中浮现出些微笑意，其中有开心，但更多的却是对妈妈的感谢。
如果没有妈妈，一定不会有现在的自己！
注意到言钰的目光，言梦英转过头：“怎么了？有话要和我说？”
言钰笑着：“我就是觉得，妈妈你上班辛苦了。”
“上班？”言梦英挑眉：“今天周日，除了下午买菜和现在，我差不多在家躺了一天呢。”
言钰解释：“我不是单指今天，我指的是以前到现在。”
“不管是如今在A市，还是以前在C市，你都上班辛苦了。”
言梦英愣了下，继而笑出声来。
她伸出手往言钰脑袋上摸了摸：“怎么突然间有这样的感悟了？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日啊。”
言钰将言梦英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转而抱住她胳膊：“这个还需要什么节日吗？我就是想到了。”
“而且，是妈妈你问我的，我回答你而已。”
“哈哈哈哈，”言梦英笑出声来：“行吧行吧。”
她抬起另只手又再去摸了摸言钰的头，眼神温柔。
小区对面甜品店内，言钰看着玻璃柜中琳琅满目的甜品类型，眼睛亮亮的。
这些新出的甜品，不仅闻起来香香甜甜的，看起来也很精致漂亮。感觉每个都会很好吃呢。
言梦英凑过来：“决定好要买哪个了吗？”
言钰想了想，问：“妈妈，我可以买两个吗？”
言梦英眨眼：“这是打算也给那位帮你补习数学的同桌买一个？”
言钰点点头，然后纠正：“上次月考后我们重新换了座位，她现在不是我同桌了。”
“不过她帮我补习数学这件事确实值得感谢，她今天还在教我来着。”
言梦英笑着：“行，那你也给她买一个，表达表达这段时间她对你的帮助。”
毕竟上周月考成绩里，言钰的数学确实提升了不少。
言钰值得表扬，她那位同桌也确实需要感谢一番。送个甜品，聊表心意。
周一早上，言钰按时出门。
走出单元楼，迎面而来一阵冷风。她忍不住哆嗦了下，下意识将毛衣的衣领拉起来裹住脖子，一只手揣在校服的口袋里，另只拎着一只纸袋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尽可能完全缩进去。
十二月中旬，A市的天气越来越冷，连呼吸都能感觉到萧瑟的凉意。
才走到小区门口，言钰的脸就已经被风吹的冷冰冰，抬手摸一下，满手都是冰凉。
看着阴沉的天，她想起来A市的冬天是会下雪的。
现在这种天气，大概离下雪不远了。
A市的天气与C市截然不同。
C市气候分明，能清晰感觉到季节变化，每个季节停留的时间相对均匀。
可A市整体而言似乎只有夏冬两个季节，夏天很热，冬天很冷，过渡期很短。这里的春天是怎样的，言钰不知道，她还没在A市体验过，可是秋天嘛……她似乎也感受得不是很明显，仿佛从夏天到冬天只有几天的过渡，就开始进行大降温。
然后没多久就成了现在这样。
到学校，言钰在教室门口习惯性拍了拍校服，像是要把衣服上带来的寒意拍走，不带到教室里。
从黎半辞身边经过时，她说了声“早上好”。
黎半辞听出她的声音，抬头看向她，回了句：“早上好。”
言钰笑着将手里拎着的纸袋递过去。
黎半辞微诧：“什么？”
“柠檬慕斯，”言钰说：“你周日帮我解答了不少问题，这是小小的回礼。”
“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买了柠檬味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口味，我下次再给你买别的口味。”
黎半辞点开纸袋，里面装着一块三角状的柠檬慕斯。
自从她开始教言钰做数学题，言钰每周一来学校时都会送她小礼物。但之前都是直接拿过来的。大概是慕斯蛋糕这类的甜品不好直接用手拿，所以这回才拿纸袋装。
说实在的，有点惊喜。
言钰每次送她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
虽然饼干送过两次，可一次是巧克力味的，另一次是原味的。
“谢谢，”黎半辞看着言钰：“我收下了。”
言钰问：“你喜欢柠檬味的东西吗？”
黎半辞想了想：“说不上喜欢，但并不排斥。”
“对于甜品，我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口味。”
她其实平常的时候不怎么吃甜品，只有姐姐带甜品回家的时候会跟着吃一点。
不喜欢，也不讨厌。
言钰笑：“没事，那我之后多买几种给你尝尝，说不定你就能知道你喜欢的是什么口味了。”
黎半辞眨眼：“那我稍微期待一下。”
言钰点点头：“嗯！”
言钰回到座位，黎半辞看着纸袋中的柠檬慕斯，心中洋溢起一抹别样的情绪。
以前没有的，有点形容不上来。
但，她并不抗拒。
午休的时候，言钰去学校后勤办公室拿她的冬季校服。
这是她上个月来预定的。当时这里并没有现成合适的校服，需要去定制，所以她等了一段时间。
冬季校服拿到手，言钰心情愉快。
终于不用在秋季校服的外套里穿厚实的毛衣来御寒了！臃肿得连挽个袖子都不方便的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言钰抱着冬季校服回到教室，从黎半辞身边经过时，黎半辞听到了她哼歌的声音。
很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在言钰坐回座位时就没有了。
看着言钰开开心心的将校服收进袋子里，看着她脸上显然的笑容，黎半辞眨了下眼。
低头时细密眼睫遮掩住的眸子里，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笑意。
傍晚。
黎半辞带着言钰送的柠檬慕斯回家。
刚开门，就闻见厨房那边传来香味。
走过去发现是妈妈正在做菜。
黎半辞有些意外：“妈，今天医院不加班？”
黎昕玟从厨房探出头来：“是的。加班那么多天，总算是给我放假了。”
“难得不加班，我特意去买了菜，给咱们做顿好吃的。我叫上了你姐姐，她等下会回来。”
黎半辞点头：“好。”
二十分钟后，黎晨曦回到家，跟厨房炖汤的妈妈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后，跑去黎半辞的房间，打算给她妹妹也来加倍热情的拥抱。
然后被黎半辞动作熟练的躲开。
黎晨曦朝黎半辞“哼”了声，视线落在书桌的纸袋上。
她好奇打开，发现了里面的甜品。
“哦～”黎晨曦朝黎半辞跳了下眉：“这该不会是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特意给我买的吧？”
“我真是太感……”
“不是。”黎半辞打算她的施法，然后将纸袋拿回来：“这是别人送我的。”
黎晨曦努了下嘴：“你又不爱吃甜品，给我算了。”
黎半辞拒绝：“不给。”
黎晨曦盯着黎半辞，仿佛在问：真的不给我吃吗？
黎半辞神色淡然，盯回过去：不给你吃。
约摸一分钟，黎晨曦眯了下眼，然后毅然转身，朝厨房那边哀嚎出声：“妈妈，妹妹她好无情，居然连个小蛋糕都不给我吃！！”
黎半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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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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