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手感不好，肖瑾尧没有接到几个球，交手多几个回合之后，她逐渐找回感觉，和陈晏兮打的有来有回。
陈晏兮接她的球时，挥拍的力度轻了些，也没有给她送各种难接的球，在他眼里肖瑾尧只是动作标准，打的好一点的新手。
肖瑾尧瞥到顾安在陈晏兮身后站着，由于实在无聊，顾安没有站多久，就去找其他姐妹去了，那个球拍被她塞回袋子里，放在地上。走神片刻，球忽然从空中坠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砸到脸上，正中眉心。
她下意思捂住，被羽毛球砸不算太疼，但丢脸。肖瑾尧的脸立刻烧了起来，她装作无事发生，弯腰捡球时听到对面喊话：“认真点。”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抿了一下唇掩饰心中的在意，再次将球抛向空中。
两人再打了几个回合之后，临近下课。
陈晏兮捡起地上的球，把手中的球拍装回袋子里。
见状，她也拿着球拍，撩起球网走到对侧。才刚走近，肖瑾尧听见陈晏兮说：“没想到你动作挺标准的，学过？”
肖瑾尧装拍子，回道：“是。”
她动作标准确实学过，是于牧教的。于牧喜欢打羽毛球球，有学过。转学前，高一的体育课还有放学之后，他都会主动拉肖瑾尧去球场打球，通过打球释放学习压力，因为那个学校一个月放一次假，她思绪不自觉的拉回那段时光。
“想什么？快下课了，走吧。”
丁晓莹的声音灌入耳中，她回过神。
江屿，丁晓莹，肖瑾尧三个人分别拿着一副球拍走向器材室，陈晏兮两手空空，却也安静地跟在肖瑾尧身旁。
去器材室还了东西，加上走的慢，他们回到教室的时间晚了些。肖瑾尧脚步踏入教室门口，迎面而来不是凉意，而是一股燥热。空调风扇去上课的时候关掉，直到下课最先回教室的学生才打开，头顶上的风扇在努力的转动，一时也难以快速平复大家躁动的心。
肖瑾尧平时并不喜欢体育课下课的课间，每次总有股若有若无的馊味窜进她的鼻腔，这次她坐的位置恰巧是风口，能吹到空调的风，味道也淡了许多。陈晏兮也回到位置坐了下来，他觉得热将空调扇叶打低了些，近乎是对着他吹。
风带上他身体的味道。
闻到气味的瞬间，肖瑾尧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但随即发现那股气味并不难闻，一股淡淡的洗衣粉薰衣草味，没什么汗味，她紧锁的眉头便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由于陈晏兮把扇叶打了下来，风集中的吹到两人身上。
没多久，肖瑾尧就觉得寒意刺骨，她抬起手摩擦几下自己的手臂，没什么缓解作用之后，她又扭头想把搭在靠背的校服外套披在身上，却发现今天并没有穿外套。
肖瑾尧侧目看着他享受凉风的悠然，“陈晏兮，把空调打上去，冷。”
陈晏兮偏头，“冷就穿衣服。”
“没带。”
陈晏兮转头扫视一眼，看到她座位靠背上确实没有外套，他懒散地起身走到空调下，把风换了个方向。
肖瑾尧余光瞥到他回到位置，同时说话声传入她的耳中，“体弱多病。”
“那你继续对着吹吧，祝你头痛。”她淡淡说道。
——
基本所有科任老师都会讲小练错题，物理课上，肖瑾尧拿出昨晚发的小测，看着错题上的笔记，她又想起那张举一反三的笔记。肖瑾尧忍不住用余光看他，却被桌面上的书拦住，她微微坐直才能看到陈晏兮的双眼，目光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桌面，他垂着头在做题。
既然怀疑，那就主动问一下他吧。
肖瑾尧猜测举一反三可能是他的习惯，但猜测得不到结果，只有试了才知道。
整个下午课间，肖瑾尧都在物色题目，或许是带着目的性的，她还在想怎么套他的话，她担心自己会问的很明显。晚自习前，肖瑾尧背完单词回到教室，陈晏兮已经坐在位置上。
她回到位置，桌面第一次没有刷新笔记。
不过正好，她摊开早就准备好的数学练习册，题目在折角的那一页。
找到那页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把左手边那堆书移开之后，肖瑾尧视野顿时开阔，隔壁桌面展露无遗，他的桌上看了几次都很空，一个笔筒，零星几本书。
陈晏兮以为她终于醒悟，语气带着之前的不满的情绪，“早该移了。”
肖瑾尧关注点并不在这件事上，她将练习册推到他眼前，淡淡开口，“陈晏兮。”
而陈晏兮早已注意到她的动作，依然装作没看到，等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才停笔，陈晏兮盯着她的双眼，早已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时候，他越发沉得住气：“有事？”
“这道题怎么做。”
第一道题目，终于从她口中问出。
陈晏兮半个身子都扭过来，视线落在练习册上，“哪道？”
肖瑾尧提笔，指给他看。
这道题眼熟，陈晏兮扫了一眼，甚至都不用算脑袋里就出现这道题的思路和答案，因为是今天的作业，他刚刚写完，记得清楚。
陈晏兮略带些强势，扯过练习册，嘴上没停：“题目这么简单，你不会？”
“简单？你要是没把我教会，有什么用？”
“那只能是你脑子不够了。”
肖瑾尧看着陈晏兮在题目上圈圈点点，两句话的功夫，他圈点完了，把练习册又推回来，同时把椅子挪近了些，右手拿着的笔宛如教棒，指着空白的题目，“说说，你能做到那一步？”
好家伙，原来不是直接讲。
肖瑾尧大致讲了一下她自己的思路。陈晏兮听完之后，纠正了她的一些错误，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补充，讲到关键点，他拿出自己的草稿本，在上写一些关键的步骤。
写完之后，陈晏兮将草稿推到她眼前，“明白了吗？”
肖瑾尧本在认真的看着他的步骤，所谓的步骤只是他罗列关键点，等她看到最后一个点的时候，稿纸底部独特的英文logo标吸引了她的注意。
写在稿纸上的那一堆笔记，好像也有？
肖瑾尧努力回忆，却模糊。她没太留意她那些稿纸上面的logo写的是什么，是不是一样的。
片刻，他声音有些不耐烦，“发呆？我问你明白了没有。”
“这不是在看？急啥？”肖瑾尧思绪被打断，有些不高兴，她抬头眼神里满是责怪意味。
“行，那你刚刚应该说等一下的，而不是沉默。”陈晏兮皱眉说道。
肖瑾尧实际上由上到下看了一遍，就知道是怎么写的，但她装模作样认真的看了挺久，才把本子递了回去，“明白了。”
陈晏兮点了下头，让她写。
写完之后，给他检查。
这道题差不多属于压轴大题，肖瑾尧并不是完全不会这道题，做起来有压力，时间充足的还是能算出来，但一般人在考场上时间都是不够用的。
她想到转学来后，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数学卷子遇到一道填空难题，思路有但计算量大，算题的时候就有些忘我，她上头之后，没有规划好后面的时间，而导致大题的分比较低。
这导致，那次数学成绩不高。
陈晏兮盯着墙壁上的挂钟，也盯着她。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肖瑾尧终于写完最后一步，陈晏兮批改着她写的答案，没什么大问题，基本上都是按他思路走了一遍。
题目已经讲完也写完了，接下来该举一反三了吧。肖瑾尧看着线条流畅他的侧脸，在心里想着。
她错了。
陈晏兮批改完之后，把练习册还给她，“你和我在讲一遍。”
肖瑾尧问：“为什么？”
他抬眸语气放缓，“加深印象。”
行，那讲。
肖瑾尧刚开口讲一句话，便被陈晏兮打断，只见他抽出草稿本，翻开新一页，盖住了原本她写好的答案，“像我那样讲，详细点。”
他那样，在纸上边写边算？这也太细致了。
肖瑾尧虽然内心排斥，但照做。
她学着陈晏兮那样，讲思路，到关键点的时候，在草稿上算一下，再继续讲。
做题走一遍，讲题走两遍，一道题这么个流程走下来，三十分钟没有了。她讲完之后，陈晏兮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将椅子挪回原位想，没了下文。
同时，她晚自习前的课间也没有了。
没了。
这就没了？
举一反三呢？
肖瑾尧看着桌面上的练习册有些愣神，叽里呱啦半小时，就讲一道题？这是把她当成学渣奶娃教了。
不管怎样，目的一定要达到。
趁着班主任还没来巡班，她凑近了些试探地问：“陈晏兮，你成绩那么好有没有什么学习方法。”
闻声，陈晏兮的笔顿了下。
前面的晚练刚好传到他手上时，他才借机掩饰刚刚的动作。陈晏兮撕下两人的小测卷，把其余的传下去之后，淡淡地说道：“有的。”
她盯着陈晏兮的侧脸，继续问道：“你教教我。”
陈晏兮缓缓转过头，“那你考不考虑，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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