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阵刺痛,低下头一枚银指环带在她的食指上,刚刚就是指环上探出一根针,刺痛了她。
这是老铁匠给她做的,就是为了抑制她的杀念。一旦检测到她控制不住杀意,便会刺痛让她重回理智。
才离开精神病院,就有点想那帮神奇的家伙了。当初为了她不发疯,这帮神奇家伙可费了不少力气,也让她学到不少东西。
对傅家的杀意压下去,浑身似乎失去力气,什么都不想做。
整个人倒在床上,静静躺着,闭上眼睛。夕阳从窗户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颤抖的睫毛不住挣扎,却也挣脱不开。
在夕阳下的容貌,娇俏可爱,配上她较小的身材,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极为乖巧的女孩,最是惹长辈喜欢。可惜这是在她闭上双眼时,只要她的眼睛睁开,疯狂就在里面泛滥,似乎下一刻便要冲出。
太阳在动,她没有动。
天黑下来,房间黑下来,她脸上最后一丝光也黑下来。睫毛不在颤抖,紧闭的双眼很安稳,她的嘴角在翘,她在笑。
冰冷潮湿带着海水腥气和血腥气,顺着黑暗涌入房间,笼罩在她周围。
她的头发无风飘起,冰冷潮湿缠绕在上面,一点点,顺着头发而上,顺着脸颊而下,直到她衣领处,停了下来。
房间中涌起一股狂风,似乎有什么存在在躲避,快速从房间中抽离。
狂风停息,潮湿消失不见。
夜景尔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嘟囔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她的房间朝南,不止能接收夕阳,朝阳一样能肆无忌惮进入,窗户上的窗帘只是摆设,现在这个摆设也罢工。
阳光下,她的睫毛再次颤抖,这次挣脱开,她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向棚顶,看向窗外。
“这是天亮了?”她疑惑地小声嘀咕,双手撑住床,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夜的休息不但没有让疲惫消失,反而浑身酸疼,像是在外面跑了一夜,累得不行。
坐着换了好一会,才感觉好点,洗漱,换衣服,拿上手机和钥匙,走下楼。
这里是老小区,老人居多。虽然此时是清晨,很多年轻上班族还是睡梦中,而老人都已经起来,晨练的晨练,逛早市的逛早市。
夜景尔家附近便有一个早市,她也有五年没有逛过早市,今日有时间她来了兴致,直径朝着早市而去,逛一逛顺便解决早饭。
一根油条,一碗豆腐脑,两个肉包子,她这一顿吃的不少。一口油条,一口豆腐脑,久违的美味让她十分满足,昨夜心中的杀意都消散不少。
正在吃,早上一阵吵闹。
她嘴上还咬着包子,抬起头朝声音来处看去,人来人往的早市竟然进来车。
此时才五点多钟,很少有车会走这条路,况且这还是一辆警车。
她立即明白是出事了,不知道倒霉的是谁,不过倒是有热闹可以看。
手上加快速度,三口两口将早饭吃饭,还不等她站起来便发现,警车竟然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路过?
不像。
难道事情发生在她周围?
有可能!
用纸擦干净嘴,站起身便准备跟着警车去凑热闹,警车便停在她前面,从警车里下来三名警察,直径朝着她而来。
三名警察两男一女,两个男人都在三十多岁,女人倒是年轻一些,看起来二十多岁,像是刚毕业不久。
三人走到夜景尔面前,高一些的男警官掏出证件,“我是墨城刑警支队三大队邱亮,这是我的证件。”
夜景尔呆愣愣地眨了眨眼,一言不发,等着对方继续说。
“我们怀疑你和一宗入室杀人案有关,请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我?”夜景尔手指指着自己,小脑袋微微歪着,甚是可爱。
她摊开手,转了一圈,“你看我像吗?”
女警官被她可爱到,差一点脱口而出“不像”。手比嘴快,捂住自己嘴,才没有说出来。
高一些的男精光收起证件,咳嗽一声,“你不用装无辜,我知道你的底细。是不是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就知道了。”
夜景尔停下来,冷冷看向名为邱亮的警官,“我怀疑你的身份。”
邱亮微微蹙眉,“我刚刚已经给你看过证件。”
夜景尔勾起嘴角,似笑非笑,“这年头做假证的太多了,谁知道真假。”
邱亮怒道:“你这是妨碍执法!”
夜景尔:“你这是冒充警察违法执法。”
“我是真的。”
“我不信!”
邱亮就要上手抓人,被他身边的胖一些的警官拦住,“你这是无理取闹,我们可以认定你是妨碍执法。”
夜景尔:“我有权怀疑你们的身份,并查明真相。”
胖一些的警官冷静问道:“你打算怎么确认?”
夜景尔拿起手机,“我也认识警察,打电话让他来确认就好了。”
三名警察对视,点点头,“可以,但你要开免提。”
夜景尔笑了,“这是怕我通知同伙逃走啊?”
三名警察笑笑没有回答,不过对开免提这一点很坚持。
夜景尔无所谓,拿出手机,拨通昨日小警察留下的电话。
“喂,夜景尔?”
对面小警察接通电话,他那边声音嘈杂,并不在警局。
“我是。忙吗?帮个忙。”
“还好,你说。”
夜景尔看着眼前三名警察,笑了笑,“有人说我杀了人,要将我带回警局。我无法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警察,想请你来帮我辨认。”
小警察那边声音顿住,微微的喘息传来,很快嘈杂消失,小警察换了个地方。
“能和我说说具体情况吗?”小警察语气严肃起来。
夜景尔咯咯咯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我就成了杀人犯。”
微胖警官对着电话道:“你好,我是墨城刑警支队三大队廖阳辉,警号*****,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刑警支队查问。”
小警察声音低沉几分,“廖哥,我是一大队的江炎彬,昨天晚上我们还见过。”
廖阳辉立即否认:“昨晚我一直在外面调查,根本没有回去过。”
小警察道:“夜景尔,没错了,他们是警察。”
他特意说昨天晚上的事试探,以防对方是冒牌货。
廖阳辉也反应过来,虽然是确认身份,可被同事怀疑,他还是有些不爽。声音便比刚才冷了几分,“既然已经确认身份,就同我们走一趟吧。”
他都不等夜景尔和江炎彬说话,便擅自挂断电话。
夜景尔不满地蹙起眉头,感觉到这次来者不善。
“走吧。”说着,廖阳辉拿出手铐,如果夜景尔有任何反抗举动,他都会将她拷起来。
夜景尔略微沉默,脸上突然挂上笑容,十分善解人意道:“既然你们是真的警察,我就应该做到一个公民的义务,随你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女警官上前拉住夜景尔,三人带着夜景尔上了警车。一人开车,女警官同夜景尔坐在后面。
一路上很安静,夜景尔定定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言不发。
警车很顺利回到警局,夜景尔带到了审讯室。
这里她并不陌生,五年前不知道在这里渡过多少个日夜。
坐在椅子上,她来回动了动,比五年前的要舒服一些。
两名警官在对面坐下,一名是今日来带她走的廖阳辉,另一名年龄要大一些,能有四十多岁,像是领导。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睛里满是血丝,嘴唇干涸,下巴上布满胡茬。
他手中拿着一个保温杯,先是喝了一口水。敲了敲桌子,廖阳辉拿起笔,打开文件夹。
“姓名,性别,年龄。”问题三件套。
“夜景尔,女,十七周岁。”夜景尔回答的很熟练。
像是领导的男人淡淡问:“直到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夜景尔回答也很平淡。
“昨晚十一点到一点之间,你在哪里?”
“在家睡觉。”
“可有人证明?”
夜景尔笑起来,“大叔,我家只有我一个人,睡觉谁能证明啊?”
像是领导的男人不喜不怒,继续问:“你昨夜一直在家,没有出过门?”
“没有。”夜景尔回答干脆,“我从昨日傍晚回家就没再出过房子。”
像领导的男人点点头,换了一个问题,“傅文昊你认识吗?”
夜景尔一愣,“谁?没听过。”
像领导的男人冷笑一声,“昨天你还报案,说傅文昊要囚禁你,怎么今日就不认识了?”
夜景尔这才恍然,原来傅先生叫傅文昊,她还真没注意。
“我知道他姓傅,至于名字并不清楚。”夜景尔如实回答。“他怎么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不会犯事了吧?那她坚决要划清界限。
“你是他的女儿?”
夜景尔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这么说的,但亲子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也无法确定。”
“你恨他,恨他将你抛弃。如果不是他将你抛弃,你就不会有当初的五年。”
夜景尔笑起来,“大叔你真逗,恨一个人是很累的,我和傅先生又不熟,为什么要恨他?我有养父母,他们对我很好,从小我并不缺爱。”
像领导的男人突然身体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夜景尔,“如果他们不出现,你不会去恨。但他们出现了,还要认回你,而且你的父亲又有了一个孩子,所以你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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