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仲远没有时间出去吃,向晴就去外边买了打包回来和他一起吃。
仲远办公室,两人正吃着饭,仲意提着饭盒唱着小曲走进来,“哟,就吃上了?”
仲意在向晴旁边坐下,打开自己带的饭菜,三菜一汤,分别放于桌上,“我还以为我哥一个人上班呢,还想着给他送饭呢。”仲意环抱着向晴的肩膀,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刚小李说你俩手牵手进来的呢。说,你俩是不是背着我在一起了?”
只有一碗汤,简单的丝瓜汤,仲远把汤推到向晴那边,同时向仲意挑了下眉,得意道:“还用背着吗?你不是一直希望闺蜜变嫂子吗?这不实现了。”
仲意紧紧抱着向晴,满是开心:“嘻嘻,太好了,心愿达成!”
向晴扭动了下身体,想挣脱仲意的紧紧拥抱,“对了,你跟欧阳棋呢?”
仲远:“老妈说你前几天晚上都没回家。”
仲意松开向晴,看着仲远:“妈妈她自己不也一样,三天两头不回家,这不今天又和那男的去三亚了,又不知道要待几天。”
“现在是说你的问题。”仲远说,“你和欧阳棋怎么打算?”
仲意:“老大不小了,我俩准备结婚。”
停顿一会儿,仲远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仲意,问道:“你了解过他的家庭吗?他有一个自闭症妹妹你知道吗?”
仲意点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仲远再问:“那你知道他爷爷的弟弟也是自闭症吗?”
仲意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知道啊,他说过,当年医学不发达,他们家里人都误以为他爷爷弟弟是个傻子。”
向晴好像听懂什么了,也放下筷子,问仲远:“所以,这是遗传?”
仲远解释:“对,与遗传因素关系非常密切,而且...”仲远欲言又止。
“什么啊?”仲意有点着急又有丝害怕。
仲远:“欧阳棋智商很高,但是人际关系稍微薄弱了一些,我觉得与他家基因有关,当然,只是我个人猜测。”
仲意听着有些不开心,有种美好愿景被突然被破坏的失落感,“那你的意思是要拆散我们呗!”
仲远重新拾起筷子,夹了块豆腐往嘴里送,眼神不看向仲意,“我其实是不同意的,我没想到你们来真的。”
“干嘛不同意?”仲意突然大声,“如果悦悦家像欧阳棋家那样呢?你难道也要放弃悦悦吗?”
“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向晴!”仲远回答的很肯定,“但我会选择不生孩子。”
“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好吗?”仲意自从做了玩具设计师,心态也发生了变化,还挺喜欢孩子的,“再说你说的这个都是概率问题,欧阳棋不是好好的嘛,到时去做个基因筛选不就好了。”
仲远:“跟你没法好好沟通,你让欧阳棋来和我说!”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真那么倒霉的话我自己也会兜着,不用你管!”仲意正恋爱上头,很难接受哥哥指出来的现实问题。
向晴听得复杂,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如何调和了,仲远说得有道理,但是仲意和欧阳棋也是真心实意的。
仲远再次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仲意,“就像你说的,都是概率问题,那你为什么要去赌这个概率呢?你要没事就去康复中心看看,看看他们的父母有多绝望,你只会发现,最后承担下来的大多数都是母亲,你想你后半辈子都活在绝望中吗?你也别想着什么基因筛查,目前就还没有能筛查自闭症基因的技术!”
仲意气得说不出话来,脑袋侧着靠在椅背上,对着向晴那边,眼神都不带看仲远一眼的。
仲远没再说,继续吃着自己的饭,气氛一下就僵住了。这时,向晴充当和事佬,摸摸仲意的头,安慰道:“你哥他是急了一点,但是他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想问题的,毕竟你是他最亲近的妹妹,他是最不想你过得不好的那个人。一个家庭中,别说自闭症,要是哪个身体有缺陷,这个家都是很难有希望的。再者,让一个不健康的孩子出生,其实对孩子本身也是一种残忍。”
仲意觉得委屈,眼泪溢出,默不作声。
仲远看了仲意一眼,可能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就道歉:“抱歉,我只考虑了现实问题,还没认真想过你的感受,的确,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抛开这个不说,欧阳棋其他方面都很好。”稍顿,仲远心平气和道:“但是,如果日后想要结婚生子,建议你找一个没有家族疾病的,如果不准备生孩子,欧阳棋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可是就怕哪天你们脑子一热,就想试试了。”
小李过来敲门,“仲医生,您约的病人到了。”
这段争吵才算休止。
下午,仲远上班,向晴帮小李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仲意已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就坐在仲远的办公室查阅自闭症相关的资料,越查越难过,越发验证仲远说的都是事实。
临近下班,仲远送他今天最后一名病人到诊所门口,是位热情的中年大妈,一直拽着仲远的胳膊问:“仲医生,你有没有对象啊?”
这一幕被刚好在前台的向晴碰见了,就想向前挽住仲远的胳膊宣示主权,结果被仲远躲开,不让向晴碰自己,并拿出手机,把自己的工作二维码亮出来让大妈扫,“阿姨,您加下我的微信,要是有什么问题可直接在微信上问我。”
向晴不解,还以为自己打扰他工作了,闷闷不乐地走进前台里面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准备下班。
中年大妈开心地加了仲远微信,再问:“哎,小仲医生你有对象伐?我给你介绍一个?”
仲远一边给中年大妈的微信写上备注,一边微笑点头说:“有的,很漂亮!”
中年大妈这才放弃询问,道了声别就出去了。
本不开心的向晴听到这话才稍微开心了一些。
后面仲远去换衣服了,小李对向晴说:“仲医生太收欢迎了,好几个来看牙的女生都追着他要微信!”
向晴:“那他给了吗?”
小李点头,“给了呀,没有办法的,牙医是要加病人的微信,方便随时访问病人的情况。”
向晴心里犯嘀咕,自己当初拔智齿的时候,怎么没见他随时关心自己呢!
仲远和仲意出来走到门口,向晴已经在门口等着这两兄妹了。仲意情绪低落,指着仲远问向晴:“悦悦,你和我走还是跟他走?”
仲意还生着仲远的气呢!
“当然是跟我走!”没等向晴选择,仲远二话不说就牵起向晴的手,并交代仲意:“你早点去跟欧阳棋好好把话说清楚,越早越好!”
仲意这回不再呛了,丢了一句“知道了”就走了。
向晴叮嘱:“小意,小心开车。”
仲意一走,向晴就甩开仲远的手,“哼”的一声,带着小傲娇走出去了。仲远追上,想牵她的手,她不让,想搂她的腰,她也不让。
仲远索性紧紧围着她的肩,她不管怎么挣脱,他都不松开,并解释:“刚不让你挽着,是因为我穿着白大褂呢,身上脏,所以不让你靠近的。”
“好吧,原谅你!”
仲远不禁笑了笑。
“你笑什么?”
仲远把围着她肩的手放下,改去牵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你真的特别好哄,脑袋瓜特别简单,所以说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
“好,我傻我傻!”
“……”
晚间,仲远和向晴从外边吃完饭回来,仲远骑着电动车在向晴家的院子门口停下,向晴就下车了。
向晴转身想走,被仲远拉住了,“过来,让我抱抱。”
向晴转身,想去拥抱他,他却从电动车上下来,拉开自己的大衣,把她人裹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还好吧,今天没那么冷。”她仰起头,望着他,小嘴微微翘起,“我得带学生去德国汉堡参加音乐会了,学校改签了,明天晚上就飞,我看了下天气,那边可冷了。”
他低眸对上她的视线,眼神宠溺,“哦哟,我都快忘记我的小笨蛋已经是一位大学老师了,都能独当一面带学生去国外参加音乐会了呢。”
“哪有,还有一位有经验的老师,我就是去涨涨见识的。”
“那要我陪你去吗?我申根签证还在有效期。”在仲远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女孩。
“不用,不想被我们学生笑话,这么大人了,工作都还要男朋友陪着。”向晴往他怀里钻了钻,享受着他的温暖,“多抱一会。”
“好。”仲远在她头顶亲了下。
“嘿!”一道人影向他们这边压来,“兄弟你抱谁呢?”
“哟哟哟,瞧瞧这这娇羞的小模样!”汪俊凯凑近,站在他俩身旁,“这不悦悦嘛,躲人怀里干嘛呢?”
对于汪俊凯的到来,仲远和向晴不为所动,当没看见。
对于他俩抱一起,汪俊凯也没有多惊讶,捶了捶仲远的肩膀,“我才出去两个星期,你俩就在一起了。”又叹了口气,“唉,瓜都没吃上热乎的。”
向晴把头抬起,转向汪俊凯,“赶紧回家,你打扰到我们了!”
“我的错我的错!”王俊凯向他们双手抱拳,再往自己家走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等汪俊凯走后,仲远说:“要不先回家,有点晚了,你爸妈得担心了。”
向晴抿了抿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所期待。
仲远笑了下,他太了解她了,从小就习惯观察她、注意她,以至于她的大部分细微表情他都能猜出一二,这会抿嘴就是想让他亲她。
仲远头慢慢往下低,一点点凑近她的嘴唇,在快要接近时,他突然的心跳加速,瞬时让他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最终只在她的嘴角亲了下。
蜻蜓点水之后,他抬头看了眼二楼向爸和王岚的卧室,灯还亮着,“今天到这吧,好好休息,明天好出发。”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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