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晋叹完气问要杀多少头熊才能够格，顾枕书闻言瞎说报复。
“至少十几头吧。”
萧子晋两眼瞬间瞪大：“…十几头！？”
而祁朔扬再次听进去了：“……”
十几头的话，也不是不行。
只是一个扎眼的时间，祁朔扬一跃而起，腾空甩出数道剑气，一大窝棕熊除了当即倒地的，其他的愣了一秒便尽数逃走。
“……”
“……”
顾枕书缓缓站直身体，莫名庆幸还好当时自己没有选择跟他硬刚。
萧子晋扒着石头蹭一下站起身，活像看见了什么一样：“我滴妈……这哥们什么实力啊？”
祁朔扬施施然落地，回头：“够了吗？”
萧子晋愣愣点头：“够够够。”
最后清算一共有十二颗，祁朔扬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剑上因为扒皮切肉而缠上的血，将剖出的妖兽内丹全数交给萧子晋。
萧子晋接过装进储物袋里，突然对顾枕书有些怜爱了。
祁朔扬这么强，想要谁的命渡渡劫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顾枕书再次接收到萧子晋莫名其妙的眼神，“？你有事？”
萧子晋闻言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祁朔扬还在对昨晚萧子晋跟自己说过的话前思后想。
如果自己喜欢的是顾枕书，那顾枕书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情劫，如果顾枕书是自己的情劫的话……
“去完仙岛你随我回去。”
萧子晋：“！？”
还得挑地方啊？
顾枕书也有些意外，问：“回哪去？”
祁朔扬像是做好了决定：“宗门。”
“……”顾枕书歪了歪头，仍是疑惑：“我跟你回宗门干什么？”
萧子晋连忙打断：“还早还早，我们先到仙岛再说。”
于是最后顾枕书依旧揣着疑问，下山时心中盘算了各种可能都被自己一一否决。
他看着祁朔扬挺拔的背影，盯着他晃啊晃的发尾看。
算了，不管了，到时候再跑。
回到客栈，萧子晋先是取消了原计划明天离开的马车，然后告诉祁朔扬和顾枕书一个悲痛的消息。
“我刚刚把马车退了，如果出发的话到不了历下我们就没钱了，所以我决定在这赚上一星期的钱我们再出发！”
祁朔扬抱剑靠着，闻言问：“一个星期怎么赚？”
月钱都是一月一结，一个星期怎么算钱？
顾枕书：“只干一个星期，酒楼当跑腿的都没有人要。”
“哎，此言差矣。”萧子晋伸出食指晃了晃，神秘一笑：“我们不去酒楼也不当小二。”
“那干什么？”祁朔扬问。
“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顾枕书附和。
萧子晋不说，只是嘿嘿一笑：“明天早上你们就知道了。”
他故弄玄虚，祁朔扬和顾枕书也懒得追问。
顾枕书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困了要回去，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先说好，明天累的我可不干。”
萧子晋顿时让他放一百八十个心：“一点都不累，而且肯定会特别赚钱！”
祁朔扬也顺路跟着他从萧子晋房间出来了。
他以为顾枕书会和自己说两句，因为以往都是他在讲话，自己听着就好了，但今天顾枕书一反常态地并肩走一言不发。
祁朔扬转头看了他两眼，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抬手抚上他的手腕就要号脉。
顾枕书先是一愣，然后作势要将手抽出来。
祁朔扬皱眉：“别动。”
顾枕书又一愣，终究还是乖乖站着让他给自己号完，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平淡收回手理了理袖子。
祁朔扬眉头不松，问：“你怎么了？”
顾枕书低垂着眼理袖子，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他理好，看向他，一如往常：“没事啊。”
修无情道的剑修也都挺努力了，他之前遇到过一个因为飞升失败堕魔的剑修，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请求自己为他炼制一枚吃下能无痛长绝一世的丹药。
顾枕书当时还未得病，他皱眉扶着苦苦挣扎的修士，问：“魔仙并未严格意义上的分别，你若一心向善，是魔照样可以为天下苍生做事，为什么要一心求死？”
那人愣了很久，最后说出一句话：“我一心向道，如今道心破碎，便不必再活于世上。”
后来顾枕书从别人那里得知他爱上了一名女子，在个人情感与修为道行之间苦苦挣扎良久找不得两全之法，被一个魔头拿着魔族宝典骗他说练了这个就可以爱人道行两全。
顾枕书与他对视，视线落在他那颗淡色的眼尾痣上。
就算是报复，这么久也够了，毕竟修行之人都不容易。
于是他说：“哦对了，大侠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其实我喜欢男人，我们再这样不清不楚的拉拉扯扯，我会误会的。”
所以他选择这个极端的方式拉清他与祁朔扬之间原本模糊不清的距离。
祁朔扬听了并无太大的反应，甚至皱着的眉头还松了一些。
“哦。”
“……”顾枕书沉默一会，道：“所以我们要保持距离。”
祁朔扬不‘哦’了，眉头再次皱起：“为什么？”
顾枕书是自己的情劫。
“……”顾枕书再次沉默了，反问：“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祁朔扬反应了一会，知道了他说的是他喜欢男人这个理由。
但他喜不喜欢男人跟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男人我们就要保持距离吗？”
顾枕书这次没沉默，他诡异地有点想笑：“不然呢。”
见祁朔扬依旧一脸认真疑惑的表情，他索性放个大招。
“如果我们走的太近，再加上我又喜欢男人，我喜欢上你怎么办？”
“……”祁朔扬不说话了，垂着眼。
因为这个动作他眼尾的痣更加看不清，顾枕书偏了偏头，见他真的不说话便以为是被自己吓到了。
带着莫名的情感，他开口安慰：“不过现在你放心，我还……”
“也可以。”
顾枕书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祁朔扬的眼睛的确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
“……什么？”过了许久，顾枕书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祁朔扬这次没有什么太多的思考，道：“喜欢我，也可以。”
顾枕书觉得如果现在有面镜子，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空白。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他问。
“知道。”祁朔扬答。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行的，反正他是自己的情劫，喜欢自己也是正常的事。
而且，仙岛结束后他也是要跟着自己回宗门的。
“……”顾枕书难得的说不出话来，他沉默半天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
祁朔扬脑回路似乎有时候真的很不一样，他甚至无法从他说的话里感受到他对“喜欢”这个词到底了不了解。
“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祁朔扬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把他当成无情无爱之人的问题。
“我知道。”
“那你允许我喜欢你，这句话你知道什么意思吗？”顾枕书接着问。
允许别人的喜欢，允许别人的追求，这和接受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别人呢，别人站在这跟他说“我能喜欢你吗？”他也答“可以”吗？
祁朔扬这次真的烦了，反问：“我为什么不知道？”
“……”顾枕书被他一噎，因为鲜少见到祁朔扬这么外露的情绪，他莫名的对自己刚刚的发问进行反思。
但并未反思出什么错的地方。
“你允许别人喜欢那不就、就是……”
“什么别人，是你。”祁朔扬打断他。
情劫一次就够了，要那么多人喜欢干什么？
顾枕书瞬间噤声，空无一人的安静走廊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加速。
他今晚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顾枕书深吸一口气，再次掏出大招。
“那你修为怎么办？”
祁朔扬一愣，心中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破境需渡过情劫的。
第二日一早，萧子晋准时的像有什么修为考核一般敲开两人的门。
他自信叉腰：“走吧，推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顾枕书这一晚睡得不好，但眼底淡淡的黑眼圈也不算明显。
萧子晋看了震惊：“你怎么偏偏今天有黑眼圈！？”
顾枕书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始作俑者，祁朔扬今天依旧换上了他常穿的深色，面色冷冷淡淡，眼尾的痣若隐若现。
他避开这个话题，问：“什么推车？”
萧子晋：“装花的啊。”
“花？”祁朔扬疑问。
萧子晋这才揭开：“我们摆摊卖花。”
摆摊，最朴素原始的赚钱方式，再加上祁朔扬和顾枕书这俩帅脸的加持下，肯定能卖的不错。
顾枕书睡得不好，现在是人是狗他都想来两句：“亏你想的出来。”
“鲜花易败，买回去徒增伤悲，谁会买？”
再加上这几年修行之人研究出了注入灵力使其常开的花，这种花除了价格昂贵一点缺点都没了，随便放在哪开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
萧子晋白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土鳖。”
顾枕书听清某两个字眯了眯眼：“……”
什么玩意儿？
祁朔扬闻言侧头看他，许是顾枕书的表情有趣他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顾枕书在他转过来的一瞬间余光便注意到了，见他居然淡淡的勾了勾嘴角眯着的眼也不眯了。
算了，不跟二笔一般见识。
顾枕书：@#￥%&万一我喜欢上你怎么办？
萧子晋：……[问号]那之前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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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允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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