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朔扬平常醒得早,萧子晋来找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自己推门进来。
这次也不例外。
他兴冲冲推开门,举着玉简一股脑冲到屏风后面。
“我们不用去历下了、”
“……嗯?”
萧子晋一脸懵,看着一手撑着头,一手搂着祁朔扬的顾枕书,呆愣:“你咋在这?”
“小点声。”顾枕书轻声提醒他,表情不算好看,大有一种“你把我怀里人吵醒我就砍你”的意味。
萧子晋还在被眼前这样暧昧的姿势震惊的说不出话,张大的嘴迟迟合不上。
“你、你俩,你俩……”
顾枕书食指贴在唇上朝他“嘘”一声,示意他先出去。
萧子晋懵懵转身,同手同脚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沉思半天,他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那么听他的干什么?
萧子晋猛然反应过来,再次气势汹汹冲了回去。
“你头发散了。”
“刚睡醒就是这样。”
“昨晚睡得怎么样?”
“……尚可。”
萧子晋扒在屏风后,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祁朔扬注意到萧子晋的气息,侧头看趴在屏风后面的萧子晋。
他们二人都只穿了里衣,脸色一个比一个平静,搞得萧子晋也不知道自己脸上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
顾枕书微微一笑:“先出去让我们穿个衣服,可好?”
“……”萧子晋沉默,脸色复杂地转身。
祁朔扬不会在没拿到仙草之前杀顾枕书证道吧,不行我得好好盯着!
屏风后窸窣一阵,俩人穿戴整齐出来。
萧子晋深吸一口气冲上去站在两人中间,视死如归:“阿扬我今晚也想和你一起睡。”
顾枕书微微眯眼:“。”
阿扬是什么称呼?
祁朔扬莫名其妙:“?”
萧子晋依旧视死如归:“他跟你睡一张床,我也要。”
“死要不要?”顾枕书毫不客气。
祁朔扬转移话题:“你方才喊什么好消息?”
“哦,那个啊。”萧子晋有了话头就忘了前面,“我刚刚在玉简上看见有人说金郁仙师这次不接客算卜仙岛入口了,他会三天后直接发在玉简灵网论坛上。”
“……”
“……”
见他们沉默,萧子晋急了:“怎么你们不信?”
“这可是真的,金郁仙师自己都发声明了!”
倒也不是不信,顾枕书只是在思考那这么些天的颠簸算什么。
而祁朔扬则是在思考那十几二十个熊妖内丹该怎么处理。
卖掉吗,似乎也能赚不少钱。
“你俩给点反应啊,我们不用花钱去历下了,能省好多路费呢!”
顾枕书闻言问:“那我们现在在哪?”
“历下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啊。”萧子晋答。
都要走到地方了。
祁朔扬也问:“所以,历下还去吗?”
“当然不去了。”萧子晋理所应当,“我们都知道入口了,还去历下干什么?”
顾枕书觉得他脑子不正常,“我们现在离历下近的一步就跨过去了,不去历下在这等?”
萧子晋点头:“对啊,待这怎么了。”
“反正入口都要公布了,万一在南边我们还得原路返回。”
祁朔扬沉默着不发表意见,顺手抄起心经坐下翻阅。
“还有,什么叫一步跨过去?”萧子晋不服,原地跨了两步。
“我这都跨两步了,怎么没到历下?”
“那几里路费不是钱吗?”他咄咄逼问。
顾枕书看他唾沫星子都要飘自己脸上了,眼疾腿快后退几步躲开。
“你说话别喷口水行不行?”
萧子晋更加大声:“这叫气势!”
顾枕书绕开他坐在祁朔扬旁边,反驳:“你不想想金郁为什么这次突然公布仙岛入口?”
“……”萧子晋一愣,他想了,但是得出的答案是那个什么仙师要回馈社会。
但是现在被顾枕书这样一问,自己这样说肯定要被他阴阳没脑子了,于是他索性大声到底。
“关我什么事!他发了我看就完事了呗!”
顾枕书:“建康的大比出事了,他着急赶过去。”
“……你怎么知道?”萧子晋怀疑。
祁朔扬也疑惑,问他从何而知。
“我自有我的人脉。”顾枕书故弄玄虚。
萧子晋:“……”
玛德装货。
祁朔扬垂眸沉思几秒,掏出玉简翻了一遍,问他:“你看见公孙胜发的东西了?”
顾枕书大惊:“你怎么也有他的玉简!?”
祁朔扬愣了愣,实话实说:“之前加上的。”
顾枕书追问:“什么时候?”
“在曹州时。”祁朔扬答。
顾枕书:“……”
应当是临走前祁朔扬去给他送药,公孙胜非要加他的。
许是看顾枕书沉默的表情不是很美妙,祁朔扬详细补充。
“临走前,我去了公孙府,他状况看起来很差。”
萧子晋插嘴:“所以你就加他了?”
顾枕书心里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一定是公孙胜非要加祁朔扬的。
下一秒,祁朔扬答:“嗯。”
顾枕书:“……”
祁朔扬:“我给他留了一类丹药,对他的症状能够有所缓解,日后不够,我可以再寄与他。”
萧子晋看了一眼顾枕书的表情,忍不住笑,故意调侃:“哇塞,你好关心他啊。”
祁朔扬居然也没反驳。
都说公孙胜是剑修里不可多得的天才,天才帮助天才,理所应当的。
顾枕书似乎气得快只出气不进气了,萧子晋乐够了说自己先走了。
瞬间只剩下祁朔扬看着脸色气到红润的顾枕书。
“你、怎么了?”祁朔扬问。
顾枕书闭了闭眼:“急火攻心。”
祁朔扬不解,怎么就急火攻心了,是因为萧子晋没答应去历下吗?
于是祁朔扬宽慰:“别气了。”
顾枕书哼一声,别回头开始拿架子。
祁朔扬有些生疏地掰了掰他的肩膀,没掰动,于是大力一下掰,“别气了。”
顾枕书肩膀头子生疼,牙咬得青筋要爆出来:“……你别掰我了!”
祁朔扬下意识松手,重复:“别气了。”
顾枕书:“你哄人只会这三个字吗?”
哄人,祁朔扬没意识到,原来自己现在是在哄他。
“……”他顿了许久,脑子里回想过许多师伯哄他小女儿的话术,憋了半天,蹦出来一句:“明天给你买糖。”
“……”顾枕书要被气笑了,“我不爱吃糖。”
“你要保证,”顾枕书看不下去,教他。
祁朔扬摸不着头脑:“保证什么?”
顾枕书眼一黑头一晕:“……自己想。”
“你想去历下,我陪你去。”祁朔扬似乎找到了方向,但方向依旧不太对。
“……”顾枕书这次是真笑了,活生生被无语笑的。
祁朔扬却以为是正确的信号,当机立断:“明天去。”
顾枕书坐不下去了,“我不是气这个。”
祁朔扬:“?”
那他气什么?
似乎看出他的潜台词,顾枕书无力又无奈:“那个公孙胜、”
祁朔扬一脸认真聆听。
顾枕书叹了口气:“他喜欢你,你还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他好。”
祁朔扬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顾枕书顿时也气馁,自己刚刚到底在气什么,他又不知道人家喜欢他。
祁朔扬却是渐渐反应过来,笨拙解释:“他是天才。”
天才的陨落是不被天道允许的,天才一定要为世间所用,才是天道降下天才的目的。
顾枕书沉默,心中道自己也是天才呢。
“在宗门时,师父总说天才不可在无为之前陨落,所以我送丹药给他。”
顾枕书理解了他的意思,天才不可枉死,这是现在各大宗门都奉承的意志。
尤其是在这般天灾之下,天才更是要好好活着,为日后抵抗天灾承担作用
所以,他也去公孙府送了丹药。
他知道祁朔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关心他。”祁朔扬开窍一般,“我关心的是‘天才’。”
无论他是谁,不管公孙胜还是王胜、李胜,只要他是个天才,自己都会出手相助。
顾枕书轻声叹气,“嗯。”
只是,自己也想是特殊的那一个。
但是祁朔扬似乎在这方面格外迟钝。
祁朔扬还是看出他的情绪,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盯着他犹豫片刻,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顾枕书脑子似乎宕机了,刚刚的什么无奈、烦躁仿佛瞬间被这个软绵的、清浅的吻抵消。
祁朔扬退回来抬眼看他的表情,发现他眉头舒展,眼眸微微睁大,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像,有用。
“……”顾枕书看着他,冷玉一般的面庞,烧红的耳尖,和认真的眼眸,还有那颗勾人的痣。
几乎没有思考,他俯身上去。
呼吸交缠,唇齿生津。
祁朔扬尚且有些僵硬的肩颈被慢慢揉开,可能是因为顾枕书不开心的缘故,他有些无意识地迎合。
每到这时候,祁朔扬都会缓缓半睁着眼,看着顾枕书因为呼吸急促而浮起血色的脸。
然后漫无目的地想,他的脸色这样才看起来健康一些。
不过顾枕书也不会允许他神游天外太久,沉默地咬痛他的下唇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屋内温度上升,暧昧缠绕。
而外面听墙角的萧子晋耳朵贴着门,嘀嘀咕咕:“说啥呢,咋什么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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