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气的转身就要走，那只气人的粉狐狸却拉着她不让。
“你、你别跑！”涂山岫制止，“我还没找人教训你。”
“姑奶奶我揍死你信不信，你还想教训我。”若晴作势要打他，涂山岫下意识缩着脖子躲。
“姓牧的，我们走。”若晴喊上牧氿就要走。
涂山岫拦不住人，又反应过来现在是在自己家地盘，于是赶紧喊人：“拦住他们！”
若晴动作一顿，牧氿叹了口气。
嚣张惯了，差点忘了这是哪。
涂山岫叽里咕噜对着几个狐妖说了什么，那几个狐妖点头便冲着二人过来了。
“……”若晴嘶了一声，问牧氿：“你打得过这么多狐妖吗？”
牧氿选择老老实实被扣住，示意她自己看这里有多少狐妖。
若晴安静了，“……”
“哎呀轻点轻点，我是女孩子你温柔点行不行，尊重女性懂不懂？”
萧子晋扒着那扇高高的小窗扒累了，刚坐下休息会就听见一道有些略微熟悉的声音。
“嗯？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顾枕书靠着祁朔扬，闻言睁眼，“你又熟悉了？”
这个小屋不大，像是随手堆杂物的，枯黄杂草一堆，祁朔扬靠墙坐着，让顾枕书靠着自己舒服一点。
没等萧子晋再去扒窗，门被打开了。
逆着光只能先看见几人的轮廓，一男一女被随手推进来，门又重新关上。
若晴差点摔个狗吃屎，祁朔扬刚好捞她一把。
“哎谢谢啊。”若晴一抬头，看见祁朔扬顿时有些意外，诧然：“是你？”
祁朔扬侧头，似乎记起来她，那个很活跃的合欢宗女弟子，于是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萧子晋自然也记得她，看看若晴又看看那个和她一起进来的男人。
牧氿显得冷静沉稳得多，扫视过场上所有人，抬脚朝唯一的空位，也就是萧子晋身边走过去坐下。
体修是很少见的存在，唯一的武器就是赤手空拳，在这个选择很多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修体修了。
萧子晋有些好奇，凑过去问：“兄弟你咋练的？”
牧氿看他一眼。
萧子晋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肌肉，惊叹：“我去。”
牧氿闭了闭眼，似乎没想理他。
上一次见面时若晴还觉得祁朔扬太冷不是自己的菜，所以才将目光放在萧子晋身上，这次自己差点摔了他还伸手接自己一下。
也许是面冷心热呢。
若晴试探：“小帅哥，你有道侣吗？”
“他有。”顾枕书懒懒打断，补充：“还是个大帅哥。”
祁朔扬抿了抿唇，默认。
“…………”若晴瞬间坐姿狂放起来，掏出玉简就要给师姐发消息。
“我要转行。”
“这里发不出去。”顾枕书善意提醒。
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亮起，若晴玉简一盖，真诚发问：“你们有直男吗？”
“哎，我是啊。”萧子晋赶紧自证清白，“我是直男，我老直了。”
若晴审视他一番，看过真帅的，这种青口小菜真的就不想吃了，于是她说：“你排后面。”
“？”
外面嘈杂起来，白茫茫雪地里红绸漫天，涂山蔚专门去了解了人间成亲的规矩。
萧子晋起身重新扒回窗户边，努力踮脚，哎呀一声。
“白华浅盖头都盖上了。”他道。
顾枕书来精神了，“我看看。”
萧子晋分他一点位置，顾枕书凑过来往外看。
说是新娘还真是新娘，白华浅穿的甚至都是普通男女成亲时女方穿的红嫁衣。
萧子晋看顾枕书笑得憋不住，没忍住问他：“他不是你师弟吗？”
顾枕书想了想，随口：“也算。”
“你不打算救他？”萧子晋问。
“我不也被关着呢吗？”顾枕书反问。
“……”萧子晋沉默，“也是哈。”
外面白华浅走的不情不愿，盖头下要不是嘴巴被红布堵住，他现在指不定骂出什么话来。
涂山蔚坦然自若，一手牵着不情愿的白华浅带着他稳步向前。
望月崖，是最接近圣洁的地方。
按照雪狐一族的规矩，一同拜过月亮，他们就永生永世不能分开。
白华浅的视线只有盖头下自己脚前的那一小块，但他能感受到风越来越大，他们似乎到了高处。
涂山蔚掀起他的盖头随手一甩，红绸随风而去。
白华浅冷不丁被风吹得眯了眯眼，看清下面的万丈悬崖心下一紧。
“……”几个意思？不答应还打算给我推下去？
“拜月。”涂山蔚言简意赅。
白华浅抬头看了一眼，圆盘一样的明月高悬空中，银白的光反射地面。
“你知道吗，在我们雪狐一族中，只要同拜过月，就要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这是祖先的神词，他从小就知道。
涂山蔚说生生世世时有种诡异骇人的缠绵感，白华浅下意识心头一颤。
“永无分离。”他补充。
“……”白华浅出不了声，索性扭头不去看他以表抗议。
涂山蔚将他嘴里的红布取下，道：“骂吧。”
“……”白华浅沉默一会，“神经病。”
刀剑碰撞，中间夹杂着几声爆裂符的声音，是祁朔扬一行人闯出来了。
涂山蔚毫不意外，他知道那几人的实力，凭几只实力平平的狐妖自然是关不住他们。
“该拜月了。”他说。
丝毫不关注身后的刀光剑影。
白华浅回头看见顾枕书他们，嗓子里嗷嗷出一声哥拔腿就要跑。
涂山蔚一手便拦住他，强调：“我们该拜月了。”
“我拜你个大头鬼！”白华浅挣扎。
涂山蔚只是一个劲强调拜月，不肯撒手。
等到祁朔扬一行人杀过来时，涂山蔚仍是不肯撒手。
白华浅急得嗷嗷叫，“哥，快救我！”
顾枕书看清他的装扮没忍住笑出声。
“你别笑了！”白华浅恼羞成怒。
“放开。”祁朔扬冷脸开口。
涂山蔚不放，他平静着一张脸，对犟：“不。”
月光寒如剑气，周遭冷风凛冽，祁朔扬不想多费时间，又想以血入剑。
“……”顾枕书沉默拉他一把，他眸色很深，加上他脸上似乎总是苍白无颜色，仿佛只有那双沉沉的眼睛，这样不笑看人的时候压迫感还是很强。
祁朔扬像是不习惯，沉默一会：“……我知道。”
涂山蔚强制白华浅转身，视身后人无睹，再次强调：“拜月。”
“哎呀你干什么！”白华浅拗不过，他的灵力被封，现在跟个平常人几乎没有区别，除了一张嘴的攻击力还在。
“你**吧兄弟，拜拜拜，拜啥啊，我又不喜欢你！”
涂山蔚似乎终于有了反应，皱眉看他，否认：“不可能。”
“？”白华浅莫名其妙，他不可能什么，“我一开始就不认识你，你上来就催眠我还要扒我衣服，我没恨你就不错了！”
涂山蔚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祁朔扬没了耐心，直接拔剑冲来。
剑气混着寒月光，涂山蔚要躲开只能松开白华浅格挡。
他硬生生接下一剑，瞬间皱眉。
祁朔扬没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月光下的剑刃仿若无形，攻势连绵不绝。
白华浅趁乱跑开，涂山蔚注意到一个分心，硬生生被祁朔扬一剑刺穿肩膀。
“……”他沉默咽下喉间腥甜，目光却一直追随白华浅。
若晴不知道哪抓了一把瓜子，嗑嗑嗑，“哎妈呀这一剑这么扎实。”
萧子晋也问她要了一点，跟着嗑嗑嗑，附和：“哎妈呀。”
“喏，你俩嗑不磕？”若晴跟顾枕书和牧氿分享。
顾枕书婉拒，“咳嗽，不吃了。”
他刚刚咳嗽两声就被祁朔扬皱着眉头看了半天。
牧氿沉默拒绝，“……”
白华浅闻言回头，恰巧看见这一幕，他愣了愣又觉得涂山蔚是活该，又转身赶忙跑到顾枕书身后。
“怎么了，你小时候过家家不就喜欢当新娘子吗？”顾枕书调侃他。
“……那还不是你们不当。”白华浅骂。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恨不得现在就脱了，“你随行囊里有没有衣服，给我换一下。”
“不给。”顾枕书拒绝。
“那我穿啥！？”白华浅问。
“你就穿这个就好了。”顾枕书上下扫视，评价：“挺好的。”
“……”
祁朔扬可以用怪物来形容，不管遇到谁，都是那几招几式就能解决。
攻势凶猛，涂山蔚抵挡吃力，最终被一道剑气扫飞在地上滚了几圈，“……咳咳、”
祁朔扬收剑，回身朝顾枕书走去，道：“走。”
涂山蔚挣扎着起身，刚刚他躺过的地方已经血迹斑斑，“他不许走。”
他说的是白华浅。
祁朔扬回头，“再拦我杀了你。”
他语气平淡，像只是在宣告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白华浅眨眨眼，看了眼几乎站不稳的涂山蔚，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些抓不住的画面，“……”
御剑而行，白华浅站上牧氿的佩剑时回头看了一眼。
昨日安静平和的雪原现下乱糟糟一片，以他的视线，现在只能看见那些狐妖缓慢移动。
或是搬运伤员，或是休憩房屋。
只有涂山蔚，还定定站在望月崖边，寒风吹起他红色的婚服，在大雪茫茫一望无际的空地显得格外显眼。
这里啰嗦多了一些，但素大概下章、最多下下章，我们的小扬哥哥和小顾同学就要全垒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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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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