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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逃往凌晨的火车站

婚礼现场的人声鼎沸让我窒息。

那些虚情假意的寒暄、夸张做作的欢笑,像一层层厚重的油彩糊在脸上。

我逃到餐厅后,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偏僻的路口成了临时避难所。

我数着地砖的裂缝,看蚂蚁搬运蛋糕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和她的聊天窗口还停留在昨晚到家时的问候。

多想问问她,是否也正看着同一轮月亮。

手机突然震动跌落,惊散了忙碌的蚁群。

“抱歉……”我小声对四散的蚂蚁们道歉,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浑身僵住。

那是串没有备注却刻在骨髓里的数字。

“死哪去了!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听筒里的吼声震得耳膜生疼。

“我马上就回去了。”我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拿远,像避开了一记耳光。

挂断后的忙音像解开绞索的刀。

回到宴会厅,父亲匆匆拽住我:“这桌满了,随便找地方坐。”

他额头沁着汗珠,原来他也会着急,只是从来不是为了我。

“记住。”他压低声音,“听到主持人说助兴节目就上去唱。”

不等回应就转身离去了。

婚礼现场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我站在人群中央却仿佛置身孤岛。

陌生的面孔在眼前晃动,刺耳的笑声不断冲击着耳膜。视线开始模糊,黑色的块状物体在视野边缘蔓延。

我用力深呼吸,却像溺水者般抓不到氧气。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拉住我的胳膊,嘈杂的世界瞬间安静了几分。

“见微,怎么一直站着?”堂姐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

我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看清她的脸。

“在……找位置。”我声音干涩的说。

“大伯没给你安排座位吗?”她眉头微蹙,没等我回答就拽着我往她的座位走,“要不坐我旁边吧。”

那一桌都是似曾相识的亲戚。

她们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来,带着令人不适的热切。

“这是...?”

“我大伯的女儿。”堂姐简短介绍。

”哎呀,都长这么大了!”

“真漂亮!”

“有对象了吗?”

“我认识个不错的男孩……”

问题像箭矢般射来,我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有对象了。”堂姐突然提高音量,替我解围,“见微现在不舒服,还是不要问了。”

我抬头看她,喉咙发紧:“谢谢。”这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若千钧。

当主持人喊到我名字时,我机械地走上台,嘴角挂着自嘲的弧度,到底还是屈服了。

站在聚光灯下,我故意让视线模糊,假装洗脑自己,让自己还身处在「十九时」的清吧,而她正坐在那个熟悉的角落,眼里盛满星光。

歌声在空气中流转,三分钟的旋律转瞬即逝,可我对她的思念,却比这首歌漫长千百倍。每一个音符的间隙,都填满了想她的空白。

一曲终了,掌声中夹杂着异样的目光。

“见微,你唱歌这么好听啊!”堂姐惊喜地拉住我的手。

“还行吧……”我勉强扯出笑容。

周围的窃窃私语却像毒蛇般缠绕上来:

“比老张家儿子差远了。”

“这种会唱歌的女孩都不安分。”

“抢了新娘风头。”

“以后嫁人了可不能这样。”

……

每句话都像一块巨石,将我压向深海。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水压挤压着胸腔,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别理他们……”堂姐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去下洗手间。”起身的瞬间,眼泪砸在手腕新鲜的伤口上,刺痛让我短暂清醒。

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像一具溺亡多时的尸体。

姐姐,我好想你。

这个念头成了我唯一的氧气,支撑着我在深海中多活一秒,再多活一秒。

我颤抖着从后备箱拖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那本该是今晚搬去老房子的。

手指在打车软件上滑动了好几次才成功。

车站冰冷的座椅让哽咽稍稍平息。

手机突然震动,是她的消息:一张皎洁的月亮照片,配文,“小夜,今晚的月亮好特别,有看到吗?”

刚筑起的防线瞬间崩塌。

我死死咬住嘴唇,生怕一开口就会发出泣不成声的语音。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不敢落下,我生怕失控的情绪会化作伤人的文字。

确认车票后,我狠心关掉手机。

这个任性的决定让我获得片刻喘息。

列车启动时,窗外的景色模糊成色块,心跳终于渐渐平稳。

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

先回学校,研究生院的林学姐应该还在。和保安张叔关系不错,或许能通融。实在不行就找间廉价旅馆……还好偷偷攒下的驻唱费用足够撑过这五天。

凌晨到站时,候车大厅空荡得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凌晨的车站空旷冷清,我蜷缩在硬质座椅上,终于按下开机键。

屏幕上挤满了未接来电,母亲的、父亲的、哥哥的,还有……她的。

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先给母亲回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你去哪了?”

“学校临时有事,我先回去了……”我盯着自己的鞋尖。

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小,“这老房子一时半会修不好……”

这句话里像是藏着什么,我没能听懂。

“别总关机。”她顿了顿,“你爸会生气。”

“嘟——”手机挂断了。

那时的我可能还不太明白来自母亲的那份爱,便总是执着的想着,妈妈,你爱我吗?

我看着来往的行人,大包小包,匆忙的脚步,可能都在着急回家过年。这一刻我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有些可悲——

与我而言过年的意义是什么,会有人期待着我吗?世界这么大竟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地。

手机再次震动。

我闭上眼,想象着父亲暴怒的咒骂,但震动执着地持续着,像是某种无声的呼唤。

亮起的屏幕上,“姐姐”两个字灼痛了我的眼睛。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心跳声大得盖过了广播。

呼吸变得困难,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更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直到铃声戛然而止,愧疚感终于战胜了恐惧。我颤抖着回拨,电话立刻被接通。

“说好不让我消失的,怎么你先消失了?”

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的瞬间,喉间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姐姐……”我刚开口,泪水就决堤而出。

“小夜。”她温柔的呼唤让我再也抑制不住,我将牙齿深深陷进手臂的皮肉,试图用疼痛堵住汹涌的抽泣。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证明通话还在继续。

就在这时,车站广播骤然响起:“请G2546次列车的旅客……”

我慌乱地挂断电话,像做错事的孩子。

屏幕暗下去后没有再亮起,我侥幸地想着:或许嘈杂的背景音掩盖了广播的声音。

可心底又泛起一丝酸楚,我竟亲手掐断了与她相连的那根线。

我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仿佛这样就能找回方才中断的温度。

之后我便颤抖着点开聊天界面,故作轻松地回复:“我也看到了!好美。”

没有立即收到她的回复,我告诉自己,已经很晚了,她该睡了。

再次确定没有消息后,我将手机收起来,蜷缩在冰冷的候车椅上,我开始数着天花板上的荧光灯,一盏,两盏……直到视线模糊。

突然,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唤:“小夜!”

这声音太过真实,我猛地睁开眼,几乎以为是思念产生的幻觉。

直到视线对上她慌乱的目光,她向来柔顺的长发此刻凌乱地散着,脚上趿拉着拖鞋,手里还攥着一件外套。

灯光下,我能看清她大衣里的睡衣领口歪斜的褶皱,看清她因奔跑而泛红的脸颊。

鼻尖突然涌上酸涩,视线瞬间模糊。

我看着她向我奔来,身体先于意识站了起来,跌入那个带着温暖的怀抱。

“冷吗?”她声音里的颤抖让我心尖发疼。

“姐姐……”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好冷,我真的好冷。

今天哥哥婚礼上父亲为了体面,只许我穿单薄的裙子上场,好冷。

候车厅的金属座椅,好冷。

站台上形单影只的自己,也好冷。

我好想告诉你,我多么渴望这个拥抱。

但最终只是更深地埋进她怀里,贪恋地呼吸着她身上混合着沐浴露和体温的暖香。

她突然松开我,利落地将外套放在冰冷的座椅上。

我看见她解大衣扣子时微微发抖的手指,露出里面熟悉的睡衣。

当再次被拥入怀中时,带着她体温的大衣将我们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像筑起一道隔绝寒冷的结界。

“好了,好了……”她一手拢紧大衣,一手轻抚我的后脑,掌心温度透过发丝传来,“我们回家。”

家吗?

这个简单的音节在她怀里有了具体的形状。

我攥住她睡衣的一角,这两天压抑的情绪,终于再也无法忍住,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在她大衣包裹的方寸之间,冬夜的寒风再也无法侵袭分毫。

我们的小夜宝宝真的很善良,连不小心惊扰到路边的蚂蚁,都要道歉[托腮]总是活的小心翼翼的[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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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逃往凌晨的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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