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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前三名

此次回京一程,他们实在耽误了太久。

原本七八日的行程,截止如今,已经过去十日,路程却才前行一半有余。

但因他们表现得过于谨慎,看到李怀章眼里,只会觉得他们是在预防刺杀,而非拖延时间。

今夜如此反常,他必定怀疑。可刺杀之机难寻,纵是再怀疑,他也不会要手下人取消刺杀。

何况对叶拭微等人来说,取消了更好。没人会想自找麻烦,那还是事涉生死的麻烦。

眼下看来,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赵寻真全神戒备,短刀已经紧攥在手,在周围不断的树枝断裂引起的轻微噼啪声响起之时,飞身而至叶修明和叶拭微身旁!

燕绍川近乎同步地与他一同动作,挡到了李问渠和叶净渊身前。

同一时刻,黑衣刺客从天而降,约有三十余众!

黑衣刺客尚未落地,便在空中起势,所持兵器各有不同,却可囊括远战、近战。一行人配合得宜,出手狠辣,燕绍川和赵寻真险些招架不住!

幸而其余暗卫和侍卫很快反应过来,朝这边飞奔而至,自外围突袭,将刺客包围。

刺客本就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并不慌张,仍旧有条不紊地转换阵法,专攻李问渠几人。

竟也打得有来有往,愣是让他们强撑了许久!

突然,刺客中的两人自队伍中闪身而出,其中一人往远处跑去,似乎是要逃,另一人则出其不意地持剑刺向叶净渊!

叶净渊无处可躲,被李问渠扯着手臂往身后拉,谁料拉了一下却没拉动,而那道剑招也没落在叶净渊身上,只是削去了她一缕头发。

李问渠纳闷地扭头,她另一只手正被李怀章抓着,往他的方向拽。

叶净渊在他二人反方向地拉扯下,站都站不稳,阴差阳错地躲过了那一记偷袭。

燕绍川眼疾手快地过来同那人缠斗,暗卫与刺客交手的刀剑碰撞声此起彼伏。

周围吵嚷不休,李怀章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掌心攥着叶净渊被削落的那一缕头发。在这间隙,他凑到叶净渊耳边道:“你过来我这里,我不会让你受伤。”

叶净渊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毅然站到李问渠身后。

李问渠分神去看,确定自己能够将她完全挡住护好,继续戒备四周,间或以腕上袖箭助燕绍川一臂之力。

李怀章眸色晦暗盯着他们,将那缕头发偷藏在了怀间紧贴心口处。

就值此刻,远处逃跑那刺客停了下来,忽然从身后摸出一弓弩,速度快若闪电般将箭装上,瞄准了朝李问渠迅猛射出!

李问渠闻听破空之声,本能侧身闪避,燕绍川也急忙过去拽他,然而那时已经太晚,必然闪躲不过,肯定要被那支箭擦破点皮肤。好在不严重,李问渠并未在意。

谁知那持剑刺客突然剑尖直转,以一种怪异至极的姿势刺向李问渠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叶拭微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用身体挡下了那一剑。

这一剑正中她后心,叶拭微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叶净渊甩开李问渠的手,慌忙将人扶在身上,着急地叫道:“拭微!!”

赵寻真又急又慌,却不敢在这时唤她姓名,连一句“小姐”也不敢喊。只手上动作愈发凶狠,将本就趋近颓势的刺客杀得连连败退!

叶净渊手掌捂在叶拭微后心口上,脸上表情已不成样,却见叶拭微轻笑着朝她摇了摇头。

叶净渊瞬间懂了,十分生气,却无法在这时对她发出一丁点脾气。

刺客仅剩脱离队伍的那两人,这两人并未恋战,远处那人以弓弩助持剑的人脱身,随即两人逃掉。

李怀章看叶净渊担忧模样,心中方才那口郁气有了疏散的地方,故作张皇对叶修明大喊:“叶二姑娘受伤如此严重!怕是不行了!御史大人快来看看啊!”

李问渠凌厉瞥去一眼,叱道:“闭嘴!”

赵寻真将随行太医抓过来,让其为叶拭微诊治。

李问渠走到李怀章面前,指着不远处某地方,“五弟,和皇兄过去那边说说话?”

燕绍川紧随其后。

李怀章皮笑肉不笑道:“要带侍卫?”

这人的功夫他见过,虽年纪小,但实在能打,有他跟着,李怀章真怕李怀真是要偷着把自己打一顿。

李问渠笑着道:“五弟也可以带侍卫。”

倒不是他不想带,实在是此次出行,他就带了一个心腹,现下还有别的用处。李怀章与李问渠对视片刻,转头先走一步,“我信皇兄。”

在他们身后,太医已经看过叶拭微伤口,那伤并不轻,没入身体的剑痕约有两指深,只庆幸没有正中心脏,否则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太医处理过伤口,叶净渊吩咐赵寻真将叶拭微转移到马车上。

赵寻真手足无措地观察一阵,不知要怎么把人抱起才不会扯到伤口。

他犹豫的时候,叶修明自一旁过来,将两边衣袖一卷,偏头隔空虚虚看了赵寻真一眼,扭头朝下俯身道:“我来。”

赵寻真身形一顿,眼神远远和叶拭微对上,须臾后身体后撤,让出位置。

叶修明已经揽着叶拭微脖颈和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叶拭微疼得连连抽气,眉头紧锁,冷汗频出。

叶修明脚步停住,等她缓解。

叶拭微疼得说不出话,抽气声更重了。反是叶净渊明白过来,道:“父亲,你快些将妹妹送进马车,这样停着她只会更疼!”

叶修明脸色登时羞愧起来,抱着叶拭微大步朝马车而去。

吟春已经将马车铺满了厚厚的棉被,叶拭微被叶修明放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叶修明往李问渠的方向看了一眼,猜测他二人大概还有好一会儿才回来,便吩咐吟春下车,自己坐在那里,拿过水囊,动作细致地喂叶拭微喝水。

待到叶拭微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他问:“你为什么要冲过去挡剑?”

叶拭微费力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修明看着她,陡然生出一种愤怒和无力,问她:“我想的哪样?”

叶拭微扯着嘴角嗤笑一声,盯着他说道:“我不会在阿姐之后,嫁给秦王做侧妃。”

叶修明瞳孔一缩,随即咬牙低声问道:“难道你想嫁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人?!”

叶拭微并不奇怪他能看出来,此刻不欲多做纠缠,她脸色又白了许多,缓缓阖上眼皮,“我想休息了。”

叶修明深吸一口气,却是并未下车,稍纵之后语气缓和地道:“我看秦王对你也并非无意,你姐姐心不够狠,她做正妃自然最佳,可从此以后,秦王还会有无数侧妃,她压不住。若是你姐妹二人合力,她于明面以身份镇压,你在暗处以手段降服,方为万全之策。”

叶拭微疲惫睁开眼,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不知怎么竟笑了一声。

那声笑听得叶修明心脏倏然一紧。

可叶拭微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又说一遍:“我想休息。”顿了顿,她补上一句:“父亲。”

言罢重新闭上眼睛,不曾再看过来一眼。

叶修明自知再说下去便是自找没趣,将两边衣袖放下,掀开车帘下了车。

叶拭微睁开了眼,里面透亮的水珠自眼角滴落。她抵触自己每每处在生病受伤状态时的多愁善感,可每每却仍旧抵挡不住。

倒不是对叶修明这位名义上是她“父亲”的人尚有期待,只是难过于受伤以后首先要面对的,竟是这般令人心寒不齿的乌糟事。

如果方才是阿姐陪她上来、是赵寻真抱她上来就好了。

思绪方停,叶拭微听到马车外的一声轻唤。

“拭微?”叶净渊顿了顿,低声问:“我可以上去吗?”

叶拭微尚未开口,马车车帘便起了一点小小浮动。

叶净渊缓步上了马车,在她身后,是身沐月色的赵寻真。

他脸色也是苍白的,望过来的那一眼蕴满了愧疚和担忧,很快又被落下的车帘隔绝在马车之外。

车内叶净渊拿出一团黑色物体,往前递到叶拭微面前,“他拜托我拿给你的。”

叶拭微垂眸一看,那是被规整卷做一卷的发带,黑色的,有些熟悉,像是那天夜里他们翻花绳时候用的那根。

叶拭微伸手抓过,攥在掌心,莫名其妙地突然有些羞耻,便朝叶净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略带尴尬的笑。

叶净渊看她这样,本来因她故意让自己受伤的气突然就散了,偏过头去,憋出一声浅笑。

马车车头突然朝下压出一点,门帘随之摆动瞬间。

叶净渊低声道:“我已经吩咐过了,这辆马车交给赵寻真负责。”

叶拭微又想起方才叶修明说的话——那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人。

她突然很想问问叶净渊:你为什么不反对呢?

叶拭微知道,叶净渊对赵寻真如今的身份也不是很满意,不然那天不会说让赵寻真建功立业博取功名。可叶净渊和叶修明又不一样,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要赵寻真提升自己,来与叶拭微相配,而非叶修明那样,觉得他们并无可能。

但叶拭微最后还是没有问。

这仿佛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她知道,叶净渊不反对,是因为她坚持。而叶净渊,一直相信她。

叶拭微:“我去挡那一剑,并非是我不自量力。”

叶净渊闻听她说这件事,悄悄将门帘掀开了一条缝。以赵寻真的耳力,这样就足够他听清楚了。

叶拭微攥紧手中发带,就好像赵寻真牵着她的手一般,面前又是叶净渊陪在她身边,这让她无比放松,她缓缓道:“那个持剑人,是沈璞玉。”

“这是我和他说好的。”叶拭微道:“他朝着李问渠心口刺去,我再中途挡剑。这样一来,凭借我和李问渠的身量差距,这一剑落在我身上,必定不会致死,至多会让我元气大伤。”

外面赵寻真却仍是心头揪紧,说是这样说,可万一呢。真出了意外,岂不是万劫不复?

他想不通,叶拭微为何这么做。

马车内叶净渊一样不解:“你为何这么做?还不与我们商议独自决定,若是为了拖延时间,现下圣旨应当已经传回江北,沈大人应当也在快马加鞭赶来的路上,不需要你这么做。”

叶拭微道:“因为我要一个恩赐,一个来自当朝天子的承诺。”

叶净渊想到什么,想问一问是否因为那件事,又想到自己手指抵开门帘形成的那条缝隙,想到外面的那个人,想到那个人和叶拭微的关系,犹豫再三,最终选择了缄声,片刻后道:“是我对不起你。”

叶拭微轻轻摇头:“不是你的责任。”

赵寻真听得云里雾里,却无法出声询问。且此刻他更担心叶拭微的伤势,旁的那些都不及此重要。

“不重要?”那边李问渠无言地看着李怀章,“那么多人的性命你说不重要?”

方才李怀章问了他一个问题——

万人性命,与万两黄金,孰轻孰重?

李问渠答:“自然是万人性命。”

这答案得到李怀章一声毫不遮掩的嗤笑。他道:“皇兄,你太道貌岸然了。”

李问渠并未表露任何不悦,只平静问他:“皇弟作何想法?”

李怀章抬头望月,须臾后转回头看他,笑着回答:“自然是万两黄金。万人性命而已,对你我这样的天潢贵胄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比不过万两黄金所带来的利益……不重要的。”

这就有了后来李问渠的无言反问。

当然,他也知道,那或许并不是李怀章真心所想。只是此刻,为了自己在他面前伪装许久的“傻子”形象,纵是他知道,也要大义凛然地反问他一句“你居然说不重要”。

显得他如斯耿直……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不会伪装心事。

李怀章显然也没有相信他的话,看着他又是一声嗤笑,随后又问:“万人性命,和叶净渊一人性命,孰轻孰重?”

李问渠陷入沉思,这实在是一个极难分清的问题。若是身为局外人,他与这一万零一个人皆不相识,他会认为万人性命更重要;可身为李问渠,叶净渊的性命,对他来说才是这世上最最重要的。只是,他依旧无法对万人性命无动于衷。

他无法给出答案。

所幸这并非是一定要给出答案的问题。

他找李怀章过来,也并非为了此事。

他看着李怀章,问:“安排人对我进行刺杀,如今结束了,你心里畅快了吗?”

李怀章震惊回头,面容失色道:“皇兄在说什么,这可真是冤枉臣弟了!我如何会派人杀你?”

李问渠看他演戏,并不拆穿,只是说:“你要杀我,大可以再来,但不要再牵扯旁人。”

李怀章突然笑了一声,自顾自回答起他先前询问李怀真、却并未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如果是我,万人性命,也比不过叶净渊一人性命。”

他盯着李问渠,眼神有些凶恶,“李怀真,在这点上,你不如我。”

李问渠并未答话。李怀章可在万人性命与一人性命之中,如此坚定选择叶净渊……他的确不如他。

不止此事,还有很多地方,他都不如他。

又听李怀章怨愤地道:“可为什么她偏偏选你不选我?明明我才是最早与她相识,又与她纠缠这么多年的人。”

李问渠示意燕绍川退远,面色不虞道:“皇弟,你过分了。”

李怀章突然高兴地笑了,阴阳怪气地说:“皇兄,原来你介意啊。”

叶净渊被他绑走那件事,他看李问渠一直没甚表示,还以为他当真大度到那般程度,竟真的无动于衷,现在看来,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你是为了什么一直装做不介意呢?”李怀章试探地询问:“她的美色……还是她身后的相府?”

他盯着李问渠,似乎是笃定了一般说道:“也是,你只身归京,突来乍到,身后无人可依,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相府,哪能就那么放弃呢?”

李问渠听着,突然也笑了,“皇弟在这件事上如此反复,频频提及,到底是我介意,还是你介意呢?丢了相府这个助力,皇弟怕是舌根都要咬断了吧。”

李怀章玩味地看着他,“皇兄不是装作耿直,毫无心机吗?”

李问渠淡定回应:“还要感谢皇弟点拨。”

“今日刺杀一事,你我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李问渠道:“你那刺杀,我本是可以安稳躲过的,是你皇嫂说,你这人心思顽固,若是心里有事迟迟不能圆满,怕是要憋出病来,这才同我商量,要给你留出一个时机……如今你看到了,你杀不了我。”

李怀章但笑不语,须臾后意味不明道:“你频频提及她是我皇嫂,究竟是想要攻击我,还是你也不自信、担心自己不能抓住叶净渊呢?”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可是父皇赐婚,她能躲得过吗?”李问渠做出好笑的姿态说道:“皇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叶大姑娘,起初并无情意啊。是父皇的赐婚旨意下来,我才知道,她将会是我的妻子。这些日子同她亲昵,不过是在预先培养夫妻感情。”

李怀章紧紧抿住嘴唇,但没等他再说出什么意味不明需要分析的话语,就听李问渠又道:“万两黄金,和叶净渊一人性命,不知皇弟会如何选择?”

李问渠到这时才意识到,李怀章口中的“万两黄金”,并不单纯是指万两黄金,而是那至尊之位。

李怀章有些绷不住,正欲再反唇相讥,李问渠却没有给他机会。待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走远,徒留他一人站立原地。

一阵风吹来,他发丝扬起,胡乱搅做一股。

万两黄金和叶净渊……

李怀章嗤笑一声,脑海中蓦然出现少年时他跪立参政殿外六个时辰后得来的那句话:“求娶叶净渊?你若娶了她,那么太子之位,从此以后与你无关。孰轻孰重,你自己分辨。”

李怀章已记不清那日是什么天气,只记得很冷,很冷。

就犹如此刻,明明时节已经近夏,他却骤觉周身寒意彻骨。

这丝受不住的冷气也催生了他几缕清明神智——父皇赐婚李怀真和叶净渊时,也对李怀真说过这句话吗?

他想,应该没有。

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是李怀真,却不是他。

他从怀间摸出那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数圈,手指抵在鼻下,深深嗅了两下。

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

倘若那日参政殿外,他听过父皇那句话,仍旧毅然决然求娶叶净渊,如今的局面,是否会大有改变?

须臾,他将那缕发丝重新放回怀间,感念着手掌抽.出时最后一刻蹭过发丝的微微痒意……

只要李怀真死了,无论是叶净渊,还是皇位,依然都会是他的。

.

李问渠回到原地,吩咐了一句“待五殿下回来,便直接启程,前往郯城休憩”,然后坐上了叶拭微所在的那辆马车。

叶拭微抱着一柔软枕头,侧趴在叶净渊腿上,双眼阖着,像是睡着了。

李问渠挑眉,双手合掌放在侧脸,朝着叶净渊歪了歪头。

叶净渊点头。

李问渠便安生坐下,只是表情相当局促不安。

马车缓缓启动,赵寻真将马车驾得四平八稳,叶拭微并未有任何不适,仍旧是闭着眼睛安静睡着的模样。

李问渠纠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近乎气声:“我……”

只一个字便被叶净渊倏然抬头看过来的一眼叫停。

李问渠顿时噤声,随后见到叶净渊抬手,小心翼翼地轻轻捂住了叶拭微两边耳朵,上半边身体往远离叶拭微的方向倾斜,低声道:“你小声说。”

李问渠便道:“抱歉。”

叶净渊:“嗯?”

李问渠:“方才为了激怒李怀章,我说了一些冒犯你的话。”

激怒李怀章让他心神不宁,是叶拭微受伤以后叶净渊突然暗示李问渠的,因为叶拭微受伤,他们势必要在郯城停留几天,待她伤势好转一些再继续上路。

人一静下来就会想得多,凭借李怀章那个脑子,怕是很快就能想明白他们的打算,必得做点什么来混淆他的心神。

李问渠对他还是不够了解,这才同他胡乱扯了些乱七八糟的,直到最后那刻,才反应过来这人最在意的,于是一击即中。

但前面的那些,无论是他主动说的,还是顺着李怀章的话说的,都存在一些不合适的。

他将两人对话一字不差告诉叶净渊,又说:“我并不是真的那么认为的,也没有觉得你真的跑不掉。李玟丰赐婚一事,原就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应该那么说的。”

叶净渊静默片刻,抬眼看他,眼中是一片深邃的汪洋,里面沉溺着许多情绪。

须臾她道:“其实你可以不告诉我的。”

李问渠知道她是因为那些话难过,心中愧疚与歉意更加深浓,“对不起。可我更怕以后哪天,你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些话,我想那样你会更伤心。”

叶净渊看着他:“伤心又如何呢?我又不能去质问你。”

“你能。”李问渠道:“无论什么,你都可以来问我。”

叶净渊就停顿瞬间,问他:“那你对他说,你对我在赐婚旨意下来之前,并无情意,是真的吗?”

“假的!”李问渠急着证明,摸遍全身也没有摸出来一件能够奏响的乐器,很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难做,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当初无常寺外分开时,你吹奏过说是只属于你和我的曲子,这些年里已经被我用所有我能学会的乐器都奏响了,你和我说过的话我也全都记得!”

他顿了顿,脸颊浮上浅浅的一抹红,余光扫到叶拭微,虽然明知她睡着、又被叶净渊捂着耳朵,却还是有些羞于启齿,便隐晦地道:“我对你的情意,从很早就开始了……我绝不会骗你。”

叶净渊望着他,没有说话。

李问渠心头仿佛爬了只热锅蚂蚁,将他一颗心攀扯得又躁又热,恍恍惚惚,忽而听到一句:“那你怎么不说呢?”

李问渠仍旧有些茫然,心间模糊混乱,又听到那个声音说:“你说你有情意,怎么不表达呢。”

李问渠这下听清了,也不模糊了,却因为这个空间内有叶拭微的存在仍旧有些犹豫,只是一瞬间后,他便下定决心,往前倾身,附到叶净渊耳边,小声又郑重地道:“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这话一出口,他骤觉一阵酣畅淋漓的痛快,尤其是在得到叶净渊的回应,说她知道了,又看到她面颊上也蔓延开来的一抹红色以后,更是心情激荡,整个人飘然若仙。

他坐回去,稍微冷静下来以后,看到了叶拭微已经睁开的眼睛。

顿时彻底冷静,随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怎么觉得,叶拭微好像在这之前就睁开眼了呢?他似乎还听到了她的声音?

有些惊悚,李问渠又低头看去,却看到叶拭微再次闭上了眼,好像方才的那个瞬间,只是她睡觉途中的一个小小意外。

马车进去郯城,今夜在此留宿。

叶净渊和叶拭微睡一间房。

叶净渊说:“你太调皮了。”

叶拭微抱着她的腰,小声撒娇:“那我下次不这样了。”

叶净渊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也没什么。”

叶拭微顺坡爬:“阿姐你真好!”

顿了顿,又慎重严肃说:“你们明早继续赶路。”

叶净渊低头看她:“你的伤不能颠簸。”

“你把吟春留给我,让她照顾我,她做事细致,你可以放心。”叶拭微说:“还有赵寻真,有他们在,我不会出事的。等我调整两日,我们就去追赶你们,不会耽误太久的。”

叶净渊还要说什么,又听叶拭微道:“按照原计划行事,否则恐生意外。而且若因为我耽误了行程,我同陛下求恩赐的时候,怕是会多些难度。”

叶净渊便道:“你是要说……”

叶拭微握紧她手打断她,而后点头,说“对”。

次日,一行人分为两队。

叶拭微带着赵寻真和吟春暂留郯城,叶修明又将叶府侍卫留给他们一些,临行前把赵寻真叫过去,说了些话。

这次再出发,李问渠不再要队伍刻意减缓速度,于四日后到达京城。

这时间赶得很巧,当天正好是放榜日。

于是他们进城之前,满城都看到了贡院张贴出来的榜单。

排在前三的赫然是:

殷兴文,叶新台,李问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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