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铅云低垂,整个京城都被浸泡在潮湿的水雾里。南慕川跪在养心殿前的青砖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雨水顺着脊背蜿蜒而下,浸透了单薄的官服。
“太后,臣恳请收回成命。”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御座上传来一声冷笑:“阿川这是何意?哀家派你为治水钦差,是对你的信任,你倒推三阻四起来了。”
南慕川抬起头,正对上沈婕妤森冷的目光。这位当今太后,也是他曾经的“嫂嫂”,自从先帝逝后,她却像变了个人,对南慕川,心中却只有疏离与厌恶。
“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南慕川低声道。他当然知道这道旨意背后是谁的意思——沈婕妤昨日召见他时,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如果他不接下这个差事,就…………………
沈婕妤猛地站起身,吉服翻飞:“穆南川,噢不,南……慕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皇命,容不得你讨价还价!”“南”字,沈婕妤咬的死紧。
南慕川心头一痛,却只能叩首:“臣遵旨。”
退下时,雨下得更大了。南慕川在宫门口遇上了穆南简的贴身太监李德全。
“摄政王请留步。”李德全递来一个油纸包,“这是陛下,让奴才交给您的。”
南慕川打开,里面是一盒桂花糕,正是他最爱吃的。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却听见李德全叹息道:“摄政王,恕奴才多一句嘴,不是陛下想让你去,而是太后和朝中那些老顽固相逼,陛下………陛下的心意…您是知道的…”
“不必说了。”南慕川打断他,将桂花糕紧紧抱在怀里,“替我谢过阿简……陛下。”
回到殿内,心腹顾城鸢正在书房里等他,顾城鸢面色凝重:“摄政王,此次治水凶险,您......”
“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南慕川强作镇定,“只是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京。”
三日后,南慕川带着一队人马启程。临行前,他站在城门口回望,看了许久也没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刚准备启程之时,穆简却骑着一匹黑马,出现在了南慕川面前………“小叔,望你早日回京!”
暴雨初歇,南慕川站在泥泞的官道上,望着远处漂浮着尸体的浑浊水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封密信。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是当地百姓冒死托人带出的求救信,字字泣血控诉着官员贪污救灾粮款的罪行。
"大人,前方就是宁安县衙。"随从顾城鸢的声音带着警惕,腰间佩刀因连日赶路已锈迹斑斑。南慕川点点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齐膝深的积水,腐烂的水草缠住他的靴底,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县衙大堂的朱漆剥落大半,正堂里几个官员懒洋洋地半躺在太师椅上,脚边堆着尚未拆封的粮袋。为首的县丞王有德见南慕川浑身湿透地闯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堆起假笑:"哎哟,这不是摄政王吗?您舟车劳顿,快请上座!"
南慕川冷眼扫过堂中狼藉,目光落在墙角发霉的账本上:"本王奉旨查勘灾情,王大人倒是清闲。这些本该发放给灾民的粮食,为何原封不动堆在此处?"
王有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摄政王误会了,这……这都是尚未清点的物资!"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衣衫褴褛的灾民闯了进来。
"青天大老爷,救命啊!"一个白发老妪扑通跪地,"求您救救我们吧!这些官老爷私吞赈灾粮,我们已经五六天没吃饭了!"她身后跟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眼中满是绝望。
南慕川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正要发作,却见王有德突然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快来人!摄政王意图谋害本官!"刹那间,堂外涌进十几个衙役,明晃晃的刀枪直指南慕川一行。
顾城鸢迅速挡在南慕川身前,抽出佩刀:"你们好大的胆子!摄政王是皇上钦点的钦差!"
"钦差又如何?"王有德狞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这里是宁安,我说了算!给我拿下!"
混战一触即发。南慕川边战边退,突然发现王有德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正当他分神之际,一柄长刀擦着他的耳畔划过,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顾城鸢眼疾手快,将他猛地一推,自己却被一刀刺中肩膀。
"顾城鸢!"南慕川心急如焚,却见四周衙役越聚越多。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队骑兵冲破雨幕而来。为首的将领正是南慕川的旧识——镇北将军霍凛,更是父亲的旧部…………
"住手!"霍凛一声怒吼,犹如惊雷炸响。衙役们见状纷纷放下武器,王有德更是吓得瘫坐在地。
霍凛翻身下马,看着南慕川脸上的伤口,眉头紧皱:"慕川……殿下,您怎么如此莽撞?这些蛀虫早就勾结当地匪帮,你单枪匹马来,不是送命吗?"
南慕川擦去脸上的血迹,眼神坚定:"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怎能坐视不理?"他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王有德,"来人,把这些贪官污吏统统拿下!"
然而,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当夜,南慕川在县衙后堂发现了一个密室,里面堆满了金银财宝,墙上还挂着与朝中某位大员的密信。正当他仔细查看时,窗外突然飞来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他的手臂飞过,钉入木柱。
顾城鸢闻声赶来,看着箭矢上的黑绿色毒汁,脸色大变:"殿下,这是'幽冥追魂箭',江湖上最狠辣的杀手组织'血煞堂'的独门暗器!"
话音未落,窗外跃入几个黑衣人,刀光闪烁。南慕川握紧腰间软剑,与他们缠斗在一起。黑暗中,一个黑衣人趁他不备,手中匕首直取要害。千钧一发之际,霍凛挥剑挡下,却也因此暴露了空门,被另一个黑衣人划伤了手臂。
"霍兄,你受伤了!"南慕川心急如焚。
霍凛擦去嘴角的血迹,大笑道:"无妨!这些鼠辈还伤不了我!"说着,他抽出腰间长鞭,在夜色中甩出一道绚丽的弧光。
激战正酣,远处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原来是当地百姓得知南慕川要惩办贪官,自发组织起来协助。在百姓的支援下,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最后只得仓皇逃窜。
第二天,南慕川当众宣读了王有德等人的罪状,并将抄没的财物尽数分发给灾民。百姓们感激涕零,纷纷跪地叩谢。看着他们脸上久违的笑容,南慕川心中百感交集。
然而,危险并未就此结束。在回京复命的路上,南慕川一行遭遇了多次暗杀。一次是在山间驿站,有人在饭菜里下毒;一次是在过河时,渡船突然漏水;还有一次,他们在客栈休息时,房顶突然塌下。
霍凛对此忧心忡忡:"慕川,看来朝中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回去。我们必须加快赶路!"
南慕川却摇摇头:"不,越是如此,我们越要谨慎。这些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背后必然有更大的阴谋。"他拿出从密室里找到的密信,"我怀疑,这一切都与信上提到的那位大人有关。"
就在他们商议对策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突然冲进客栈,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少年见到南慕川,立刻跪地:"殿下!这是我爹让我交给您的!他………他被那些坏人抓走了!"
南慕川打开信,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信上写着:若想救人,明日子时,孤身前往黑风岭。
霍凛一听,立刻反对:"不行!这摆明是陷阱!"
南慕川却神色坚定:"霍兄,你难道忘了吗?背水河一战,我们俩身中剧毒,是谁把我们夺去医治的?那可是救命恩人啊!我怎能见死不救。"他转头看向顾城鸢,"你和霍将军留守,等我消息。"
顾城鸢急得直跺脚:"殿下,太危险了!"
“要去就我跟你一起。”霍凛说道。
"好,那就麻烦霍兄了。"南慕川拍了拍顾城鸢的肩膀,"你们在此准备,若是明日丑时我和霍将军还未归,那便立刻回京向皇上禀报此事。"
子时,黑风岭上阴风阵阵。南慕川和霍凛走进山谷,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四周一片漆黑。突然,火把亮起,数十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赫然是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
"南慕川,你果然来了。"中年男子冷笑道,"可惜,你今天插翅也难飞了,不过,你旁边这位是?”莫非是霍凛?他心说。
南慕川握紧剑柄,目光如炬:"你究竟是谁?幕后主使又是何人?"
中年男子大笑:"告诉你也无妨,我乃血煞堂堂主,至于幕后主使嘛………等你到了阴曹地府,自然会知道!"说着,他一挥手,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南慕川与霍凛以二敌众,就算是武林高手,碰上十多个难惹的主,也是无能为力,在经历了几个回合后,两个人是支撑不住,身上渐渐多处受伤。突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原来顾城鸢带着一队人马杀到,与黑衣人展开混战。
混战中,南慕川发现那个中年男子正要逃走,立刻追了上去。两人在悬崖边展开对决,中年男子见势不妙,突然掏出一枚烟雾弹扔在地上。烟雾散去后,人已不见踪影。
虽然让血煞堂堂主逃走了,但南慕川还是成功救出了被抓的百姓。回京后,他将所有证据呈给皇上,一举扳倒了朝中的贪官集团。
这场风波过后,南慕川深知,自己与**势力的斗争才刚刚开始。但只要心中怀着为民请命的信念,他就永远不会退缩。因为他知道,在浊浪滔天的黑暗中,总需要有人高举正义的火把,照亮前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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