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帝门恶女 > 第49章 曲水流觞宴

第49章 曲水流觞宴

消息传到南昌那日,关羽澜正在校场点兵。她读完信,随手一掷,轻飘飘的绢帛竟“铮”地一声钉入三丈外的箭靶红心。

“备马。”她抚摸着腰间那柄饮血无数的陌刀,笑得温柔,“本帅该回京——看看孩子们了。”

——上京的世家们顿时炸开了锅。

御史中丞摔了茶盏,户部尚书当夜急病告假,连素来稳重的老宗正都惊得揪断了几根胡子。当年那个血洗燕云十六洲的疯女人要回来了?各府家仆跑断了腿,梁国公府的门槛险些被说客踏平。

“负荆请罪?”梁远瘫痪在榻上嘶吼,“我才是被废了的那个!”

他爹反手一记耳光抽得他口鼻溢血:“蠢货!等她回来,废的就不止是你的身体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一场“误会”潦草收场。

临逢与梁国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握手言和,梁国公那张老脸笑得比哭还难看,临逢的指尖却在他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无人看见。

梁家贪墨军需的罪证中,有一份关键奏折正静静躺在殷姮月的案头。细查时间脉络,梁家早在殷辛华在位时便已染指军需事务——北凉战役期间,正是梁国公亲自押运粮草,送往先帝大营。

这份奏折与赵德柱的密信一同被锁入暗格,犹如两柄利刃,只待时机出鞘,便能掀起朝堂惊涛。

而今尚未跻身朝堂的殷姮月深谙聚沙成塔之理。既然明面上的朝臣难以拉拢,她便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尚未发迹的青衣学子。

案几上整齐摆放着许朝三次科考的答卷:县试、府试、院试,场场夺魁。那字迹力透纸背,论述鞭辟入里,堪称当之无愧的“小三元”。若殿试再拔头筹,便是百年难遇的“□□”。

寒门出贵子已属不易,更何况是寒门女子?前世的许朝在忠敏郡王扶持下一举夺魁,却因女儿身败露,最终含恨退隐,委身殷胥后宅。殷姮月至今记得,那日朝堂之上,许朝跪地时眼中燃烧的不甘——那团火,与她心中的愤懑何其相似。

这等惊才绝艳的女子,岂该困于深闺?今世既得机缘,殷姮月愿为其撑起一片天地。伯乐已备,就看这匹千里马,敢不敢放手一搏了。

俗话说,树大招风,人显招妒。

许朝这些日子可谓风头无两——先得郡王赏识,当众赞其“大才”,后又为她专设醉翁亭曲水流觞宴,一时名动京城。

赴宴前,她特意换上最整洁的青色圆领袍,束发戴巾,扮作文弱书生模样。只是眉眼间仍透出几分女气,便又蘸了墨将眉毛描粗,勉强添些英气。临行前,她深吸一口气,暗自鼓劲:此番定要争一口气!

王章也收到了殷胥的帖子。

他本打算去凑个热闹,顺道赏赏醉翁亭的景致。谁知刚出门,便撞见一身儒生打扮的殷姮月。还未等他回神,对方已反客为主地跃上马车,笑吟吟地招手催促:“王章,快些,要迟了。”

车帘半卷,映出一张白玉般的俊俏面孔。虽是一袭简朴儒袍,却掩不住通身贵气,腰间一枚玉佩莹润生光,便知价值连城。

王章瞧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叹气:“小师妹,你又打什么主意?”

“去见见世面呀。”殷姮月“唰”地展开折扇,慢条斯理地摇着,端的是风流倜傥,“我虽诗才不佳,但求学之心总不该被拦吧?”

王章毫不留情地拆穿:“上回你写的诗,膳房的师妹们拿去生火,倒比柴禾还旺。”

世人只道王家公子温润如玉,却不知他有个爱絮叨的毛病,此刻又忍不住念叨:“上次带你去文会,你与那群儒生争得面红耳赤,险些动手,至今你那番‘女子为何不能科举’的言论还在圈里流传——虽说我觉得确有道理。”想起当日场景,他不由失笑。几个大男人被她辩得哑口无言,几乎气晕过去。

殷姮月扯住他的袖子,软声央求:“好师兄,带我去嘛!我保证这次绝不惹事!”

王章无奈扶额:“今日可是你们殷家自己办的场子,你若再闹,我可兜不住。”

殷姮月眼睛一亮——这便是答应了!她顿时笑逐颜开:“师兄最好!”

还未至醉翁亭,便闻丝竹袅袅,亭中学子正齐声高诵《短歌行》,声振林樾——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殷姮月与王章驻足亭外,待歌声渐歇,方整衣而入。

殷胥乍见男装的殷姮月,瞳孔微缩,正要行礼,却被她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少女俏皮地叉手作揖,朗声道:“学子赵姮,拜见郡王爷。”

“公主这是......”殷胥压低声音,额角渗出细汗,“唱的哪一出?”

殷姮月巧劲一推,与他拉开距离,正色道:“郡王莫怪,在下虽诗才平平,却也蒙王相赞过一句'可造之材'。”说罢,还朝王章眨了眨眼。

殷胥无奈,只得将二人引至自己右手席位。

恰在此时,殷姮月抬眼望去——对面端坐的,正是许朝。

与射场那日的飒爽不同,今日的许朝一袭素白生员襕衫,未戴冠帽,只以墨纱抹额束发。清雅如竹,气度出尘。

“赵公子。”殷胥生怕冷场,忙举杯相邀,“本王敬你一杯。”

王章见状起身,执壶斟酒:“今日不请自来,扰了郡王雅兴,这杯赔罪酒,还请笑纳。”

“王公子言重了。”殷胥从容换过酒盏,“天下文人皆可赴宴,何来'不请'之说?”二人相视一笑,杯酒尽欢。

席间寒门学子窃窃私语:“那位莫非是王相家的公子?”

王章摆手笑道:“今日只论诗文,不分贵贱。”

殷姮月假意饮茶,压下喉间哈欠,忽见许朝举盏相敬。她眉梢微挑,当即回礼,二人隔空对饮,一饮而尽。

话题渐入佳境。酒至半酣,殷胥提议以“宴饮”为题作七言绝句。殷姮月早有准备,背了几首求贤诗应付;而许朝沉吟片刻,挥毫写就思乡之作——

“十年寒窗客京华,故园椿萱隔烟霞。

莫道男儿心如铁,夜半灯前忆蒹葭。”

诗成,满座寂然。游子闻之垂泪,羁客听罢唏嘘。在这上京城里,谁不是背井离乡,为前程苦苦挣扎?

毫无疑问,许朝一举夺魁,诗名远扬。

吴渊的目光阴鸷如刀,死死钉在许朝与殷姮月身上。

殷姮月有王章护着——堂堂宰相之子,他吴渊纵是吏部侍郎的公子,终究矮了一头。

可许朝算什么东西?

一个寡母拉扯大的穷酸书生,眉眼间总透着几分女气,也配与他们这些贵胄同席共读?

上次设局折辱不成,反被许朝当众戏耍,这口恶气至今哽在喉头。殷胥虽曾敲打,可他吴渊岂会真怕了一个寒门学子?

眼见许朝起身离席,吴渊慢条斯理地啜了口酒,待其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才掸了掸衣袖,阴笑着跟了上去。

更衣处需绕过碧潭,隐于山后。

许朝整理衣冠归来,并未立即回席,而是独自立于潭边透气。夜风微凉,稍稍吹散了些许酒气。她低头嗅了嗅衣袖——还好,不算太浓。

忽然,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还未来得及回头,一股猛力骤然袭来!

“扑通——”

水花四溅,寒意瞬间浸透衣衫。许朝猝不及防跌入潭中,呛了满口冷水。岸上,吴渊阴冷的笑声传来:“得罪我?许朝,你这辈子都别想踏入仕途!”

许朝浮在水中,黑发湿漉漉贴在苍白的脸颊边。她死死盯着吴渊,眼中怒火灼人,却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吴渊见她这般模样,冷哼一声,甩袖便走,竟连她是否会泅水都不屑一顾。

待那脚步声远去,许朝正欲上岸,忽见远处有人影绰绰。她心头一紧,慌忙缩回水中——若被人发现女子身份,一切便完了!

青石岸下,她屏住呼吸,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来者一袭月白儒衫,折扇轻摇,正是殷姮月。

其实,她早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此刻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缓步向潭边走去——

该收网了。

正午阳光穿透林隙,在青苔斑驳的岸石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许朝湿透的襕衫紧贴身躯,她攥住岸边芦苇,指节发白。

石板小径忽然传来枯枝脆响。

殷姮月折扇半展,正欲上前,却见殷胥拎着酒壶自竹林转出——这位郡王殿下显然醉意朦胧,连玉冠都歪了几分。

四目相对的刹那,殷胥一个激灵。阳光直射下,对方腰间的龙纹玉佩灼灼生辉,刺得他瞬间清醒。

“表姑,”他慌忙长揖,广袖扫过地上落叶,“您怎在此处?”

殷姮月用扇骨轻抵下唇。晨间描粗的剑眉微挑,端出十足十的长辈威仪:“本宫过来更衣。”

——天知道她憋笑憋得肋间生疼。

殷胥眼珠一转,忽然瞥见潭面未散的涟漪。再联想近日传闻,顿时了然:“可是为寻那位'小三元'?”他故意压低声音,“许朝此子的容貌才情确实一等一。”

“聒噪。”扇面“啪”地合拢,殷姮月转身时袍角翻飞,露出靴筒暗纹,“本宫不过是嫌你们掉书袋无趣。”

深秋的池水已浸透刺骨凉意,许朝泡得久了,四肢渐渐发僵,齿关不受控地轻颤。她强忍着不发出声响,却仍在水下微微打着摆子——若此时上岸,湿透的衣衫必然暴露女子身形;可若再泡下去,只怕要落下病根。

岸上脚步声渐近,木桥传来吱呀轻响。

“许公子,水凉伤身。”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该上来了。”

——是那位“赵姮”,不,该称她宣阳公主了。

许朝屏住呼吸。这位贵人假名多得能出话本,如今又演哪出?莫不是真信了才子佳人的戏码,要拿她作消遣?可自己......

桥上响起渐远的脚步声。许朝冻得实在受不住,正要攀岸,忽听衣料摩挲声近在咫尺——

玄色披风垂落岸边,金线暗纹在阳光下流转。三步外,殷姮月背身而立,手中却稳稳递来一件干燥外袍。

“披风是新的。”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路过施援,“本宫的马车备有暖炉。”

许朝攥住披风的手指发白。她迅速裹紧自己,却仍退后两步保持距离:“殿下厚爱,草民……不敢僭越。”

水珠顺着她鬓角滚落,在青石上洇出深色痕迹。

殷姮月忽然轻笑:“许公子可知,前朝有位女学士,也是这般……”她指尖轻点自己锁骨,“束胸时勒得太紧,最后咳了半辈子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女主并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