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韩倾岚收到家书,说是父亲摔断了腿,她匆匆同公爹婆母辞别,临走时不忘提醒白伩,白知渝近来像是有心事,总是郁郁寡欢,让他多哄哄小妹。
“无事。”白知渝笑意盈盈,刚才的事像是未曾发生过,“哥哥带了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瞧瞧。”
“哦对。”白伩将已经露出来的东西又藏在身后,“快选。”
白知渝不好打消他的良苦用心,认真思考一阵,指着他右手:“这边。”
“给。”白伩将右手的两支木棍递给她,那是用木头雕得两朵菊花,虽没有真正花朵那样艳丽多彩,片片花瓣也是栩栩如生,工匠精心雕刻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那精雕细刻细致入微的手法。
白知渝接过轻轻抚摸,千好万好都比不上兄长这份心意,她昂头说:“多谢兄长。”
见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白伩惭愧挠头:“不...不是我,是我找木匠雕的...若不是岚儿说你心情低迷,我也想不到此处...”
“我知道不是你,那也感谢兄长,更感谢嫂嫂...”白知渝说着,眼泪不自觉向下流,许是刚才梦境的缘故,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么感性。
最近她总是泪眼汪汪,让白伩手足无措,他不知道白知渝在哭什么,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也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
妹妹突然懂得感恩,也不似从前那般不顾一切耍小性子,难不成...烧坏了脑子?不对,这也不算坏吧...
“另一只手拿的什么?”
白伩被白知渝的话拉回思绪,将左手的糖人递给她,只见糖人已经化开,歪歪扭扭地贴在上面,看不出本来面目。
“诶呀!”白伩气得直跺脚,转头一看,炭盆竟是在他身侧,刚才太过期待白知渝的反应,让他忽略了这一点,导致糖人被烤化。
白知渝看着他这副傻样子就觉得好玩,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边笑还不忘安慰:“哈哈,无碍无碍,哈哈。”
“一点也不真诚。”见她高兴,白伩心里也是乐开了花,的亏有岚儿提醒,若不然他还发现不得妹妹的异常,待她回来定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今日也算是不错的回馈,最起码惹得白知渝喜笑颜开,姑且算得上心满意足,又和白知渝聊了几句家常,日渐西行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又觉得不痛快,还是得继续想些好法子哄妹妹开心,早知会这样当时就该多问岚儿几句。
考虑过后,白伩决定当下就去研究些吃喝玩乐的东西。
白伩连着两日都没有找到新鲜玩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太过乏味,她一个女儿家又不能带着去骑马。
正当他焦头烂额在屋里踱着步,白城来找他。
白城不似他这般毛毛躁躁,他身材魁梧,步伐轻盈不失稳重,每一步都铿锵有力,颇有白家武将风度。
“大哥。”白城轻手轻脚进屋,将厚重的帘子落下,又检查一番,生怕留有缝隙,因着韩倾岚的缘故他平时不怎么来这边,生怕冲撞了长嫂,近日长嫂出门,他才敢大着胆子过来。
白城向前一步似做了很大决心,拱手行礼,举手投足全是尊敬。
二人离得近了,这样一对比,白伩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诶呀跟你说多少回了,少这么拘谨。”白伩见他来,眼前一亮,大步流星过去拉着他胳膊就往屋里扯,将他按在雕花檀木椅上,“快坐,冷不冷?”
正想找人帮忙出出主意,心思都写在脸上,白伩说着,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多谢大哥关心,不冷的。”做事的明明是白伩,手忙脚乱的却是白城,他不想让大哥这样伺候他,双手在空中随着白伩动作走,却总是晚大哥一步。
白城父亲是庶出,大伯一家从未看低过他们,伯母温柔和善,虽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卑,从小就看人家脸色。
白沐山见自己儿子不中用,有意将白家家主位置传给白城,从小着重培养他军中一切事物,惹得他好多年都自惭形愧寝食难安。
伯母得知后并未责怪,而是将他叫过去耐心劝导,白城这才安下心来跟随白沐山出入军营,潜心研究用兵之法。
有了身份加持,又生怕旁人说他恃宠而骄,不敢逾越半步,对谁都是恭恭敬敬,即使无外人在场。
“大哥,明日下元节,听说城中热闹,小弟想邀大哥同去。”白城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他低下头有些忸怩不安,不敢直视白伩,生怕被拒绝。
白伩登时有了头绪,这不正是好机会!他激动地上前握住白城双手:“城弟,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好,明日一同前去!”
白城也是疑惑万分,不过这种质疑瞬间就被白伩的回答冲淡了,他不明所以只是傻傻点头,虽不懂白伩为何如此高兴,那就当成是很乐意和他一同出门吧。
翌日子时,国公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今日下元节,白家一众老少在家中祭祀祖先,忙至未时。
仪式结束,白城与长辈告了假,早早等在府门口,生怕白伩会早他一步,若是让兄长等待,又会让他内耗几天。
累了一整日,白知渝脑袋昏昏沉沉,根本就不想出门只想睡觉,奈何白伩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纠缠她,意思就是非去不可,她用女儿家不可擅自出门为理由推辞,白伩却说让他着男装出行,甚至带了一身。
怕她不守信用,祭祖结束后就被白伩催促着梳妆,生拉硬拽着出了门。
这头白城正望着天空,今日天气甚好,万里无云,碧蓝的天空照得人透亮,心情也跟着明朗。
老远就看到白伩向这头走来,他身后跟着个小公子,那小公子一身石青色素雅长袍,头上小冠随着动作幅度折射出点点银光,瞬间他便认出那人就是白知渝。
二人还未靠近,白城已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走到角落想要躲起来,却发现是他发出的邀请,又返至台阶上。
心脏蹦到了嗓子眼,白诚用力吞了吞喉咙试图将那胡乱造次的东西按回原位。
“以忠,久等了。”白伩完全没有发现白城的手忙脚乱,走至身前将白知渝拽得更近些,笑意很深,“瞧我带着谁?”
小玉也穿了男仆的衣裳,无声地冲着他行礼,随后安静地站在白知渝身侧。
“呃,无...无事...我也刚到...”白城机械地扭过头,眼珠乱转不知该看向哪里,最终落在白知渝身上,只一眼就让他刚刚平稳的心绪再次紊乱,“我我...这不是小妹吗...”
“二哥。”白知渝双目冷漠,直勾勾盯着白城,势必要弄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若是再继续躲闪,怕是不好解释,白城悄悄蹭掉手心里的汗,随着白伩笑起来,夸赞到:“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
说话终于正常了,白城在心里吁了口气。
“让二哥见笑了。”白知渝从白城身旁掠过,“快些走吧,等下天黑了。”
白城只觉她带过来的风都散发着清香,搓了搓鼻子走向白伩。
“天黑才热闹,今日就要玩个痛快。”白伩冲着她背影说到。
只见白知渝柳眉微皱,转头一脸严肃:“大哥莫要胡说,今日不可晚归。”
说完,白知渝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妹妹先二人出门,他俩也不恼,只是紧随其后,今日街上热闹,下元节除了祭祖也会有庙会,城中几处庙宇中门敞开香客不断。
庙门前的几条街互相串联,街边摆着小摊,多数都是小食,四人吃了些云吞面,又继续向前走。
一处酒楼二楼,朱淮站在窗口注视着那道身影,拒绝他是应该的,毕竟孤男寡女,可看到她与白家兄弟出门游玩,还是莫名窝火。
这处酒楼是最佳观赏地,可以环视几条街,朱淮已经在二楼晃了小半个时辰,赵云溯上前轻声唤他:“王爷...”
“我说大哥,确定要这种时候去叫他?你真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朱元良手里抓着一把花生,边嚼边说,惹得朱淮额角青筋暴起。
“五殿下...您真是折煞微臣...”
“好好好,赵侍卫。”朱元良起身将赵云溯往自己身前拉,指着朱淮假装小声,“你瞧瞧,王叔头顶都在冒烟...”
他刚说完,就对上了朱淮吃人的目光,当即用双手捂着嘴坐下,继续吃花生。
酒楼分明嘈杂万分,可朱元良咀嚼的声音在他听来却异常聒噪。
朱淮知道他是故意的,压下想要“杀”了他的心继续看向楼下,发现几人不见了,不自觉捏紧扶手,身体前倾寻找,依旧没见到半个人影。
“王爷放心,还有小七他们。”
朱淮像是没听到赵云溯的安慰之词,推开他向另一个方向张望,将二楼转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几个人的身影。
此时朱元良正双腿交叠搭在桌角,屁股下面的椅子只一条腿着地,他斜靠在上面晃悠,朱淮捏紧拳头冲着他倾斜的椅子腿踹了一脚说:“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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