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君,我如今想要问的话于理有些不合。”北冥越面色踌躇,在心中不断组织接下来的话,默默的为自己鼓气。
谢端短暂的静默一瞬,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公主殿下,你我之间,但说无妨。”
北冥越轻轻点头,伸手去抓谢端的手腕:“谢郎君。你……可愿与我结姻。”
谢端眼睫轻颤:一切都来的如此之快吗?
门外的玉柔猛然抬眼,她没想到,如今的容娴公主想要张罗与谢端结姻之事。
谢端对上北冥越的眼眸,那里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盛满了喜爱之情。
不同于往日的喜爱,这次的爱意比以往更为浓烈,差点让谢端陷入其中。
谢端用手掐自己,来保持清醒,保持思考的能力。
他不忍再对上她的深情,将目光错开,出言试探:“可是,公主殿下,荣平王怕是不会同意的。”
北冥越神色变得黯然,她心有所感,察觉到谢端不像她这般,期待他们的婚事。
“我知道的。”北冥越语气带着一点失落,将目光放在谢端的衣袍上。这件衣袍是她亲手挑选出来的,月白的用料,浮着淡淡的光彩,正如他这个人一般,清风如月。
“那殿下,你可愿与我一同远去。”
谢端动人的眸撞入了北冥越的心中。
“郎君,你愿同我一起远离这一切,对吗?”北冥越有些激动。
回应她的是一个克制般的拥抱,将她环绕,却没有任何的触碰。
北冥越的眼中起了雾,强迫自己仰头平息,将那雾气散去。
“我愿意,我愿意同郎君一同远去。”北冥越在谢端耳边轻声开口。
她的心中变得释然,一切的疑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北冥越自顾自的想:他们会在一起的,谢朗已经默认了,不是吗?
她平复好情绪,将谢端推开些:“谢朗,我们在此私定终身,定下良辰吉日可好?”
谢端:“嗯,都依公主殿下。”
两个人去了更里面悄声叙话。
声音变小,玉柔在外面已经渐渐听不真切了。
……
“哦,所以容娴公主和那谢端是真的要铁了心的在一起了。”翩翩恍然,发表出自己的见解。
玉柔看了翩翩一眼,没有驳她的话语,依照当时的情况来说,翩翩总结的不错。
宁兰因没有做声,她在想,为何谢端没有正面回应容娴公主。
她认为,谢端若是真对容娴公主有情谊,是会直接表明出口的,他的年纪也不过十之有七而已。
或许是玉柔没有听见呢。
“小姐,小姐。”宁兰因耳边传来翩翩的呼唤,将她的思绪拨开:“嗯?翩翩,怎么了?”
“小姐,夫人那边派人来请,正在院外等着呢。”
她的目光掠过翩翩,看到了外面的人,是娘亲那边服侍的婢女在门外等着。
宁兰因看了眼天色,已经变得深蓝,将入如墨之境。
这,可不是一个叙话的好时机啊。
“既是娘亲派人来请,翩翩便随我去吧,玉柔留在院里,不用跟着去了。”
“是。”
“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
夜幕升起,光线变得朦胧,丞相府里点上一个个的灯笼照亮阖府。
宁兰因带着翩翩来到娘亲的院里。
刚一进门就看到娘亲坐在小塌上等着。
“娘。”宁兰因乖乖地喊人。
李玖淡道:“来了。”
“嗯。”宁兰因坐在娘亲身旁,观察李玖的神色,没有了往常笑意,依旧慈爱,只是其中参杂着一丝丝的担忧。
担忧?娘亲为何这样呢?
宁兰因忍不住发问:“娘,唤女儿过来所为何事?”
“是你爹爹,他刚一回来就让我喊你过来,现在他正在书房等你。”
宁兰因神色一怔,爹爹不会平白无故的寻她过来。
“去吧,孩子。”
“是,娘亲。”
李玖想起夫郎严肃的神情,有些不放心,示意身后的嬷嬷跟了过去。
宁兰因往书房去了,路程很近,转瞬就到。
她站立在书房外面,抬手轻叩房门。
“爹爹,女儿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她得了爹爹应声,推门而入。
宁宴正在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她走进了些,发现爹爹在写上疏的奏折,朝堂之事,还是规避些好。
她将目光从奏折上面移开,乖乖地等待爹爹忙完他的事情。
待他将笔搁置下,她才趁机开口,讲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爹爹,天色已经变了。”
宁宴点头:“是啊。”
“爹爹有什么话想告知女儿?”
他神情严肃:“不是告知,唤你过来是有事商议。”
宁兰因面上挂上了浅浅的微笑,等着爹爹的下文。
“你的院里可是藏了人。”
宁兰因心下一沉,却是了然。爹爹果真是为了此事。
“爹爹,你既然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想必也将他的身份调查清楚。”
“嗯。”宁宴沉吟,他确有手段能够知晓这些。
宁兰因问:“爹爹以为如今的状况下应当如何呢?”
宁宴沉思,严肃道:“他终究不是北洲之人。”
宁兰因沉默,这与他东陌的身份有何干系?
宁宴又道:“他不应该一直留在相府,遣人回去吧。”
宁兰因笑眯眯的,“爹爹,他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我暂时不会放他回去的。”
宁宴皱眉,“爹的话,你不愿意听吗?”
她观察爹爹的脸色,变得没有刚开始的和气了。
“爹爹,娘亲不让你凶我。”
宁宴面色一僵,闭眼平息好,嘴角扯出一抹笑:“爹爹没有在凶你,你也不要扯旁的话。”
“哦。”宁兰因觉得娘亲可真管用,趁火浇油,多了句嘴。
“爹爹,你不必笑的牵强,平平淡淡的就好。”
宁宴顿时将笑脸收了。
他又劝道:“最近朝局动荡暗潮涌动,不应将他留在相府。”
宁兰因抿唇不言:他都要对相府出手了,难道还要放虎归山吗?
“爹爹不必忧心,女儿自有分寸,他不会一直留在相府。而且女儿保证,有我在,他不会对相府有任何威胁。”
“这样,爹爹可放心?”
放心,放什么心啊!
宁宴确实会顾虑柳葙黎待在相府所带来的隐患。但他有把握能护住相府,毕竟这是在北洲,而非东陌。
他更担心的是,小女儿会如大女儿一般,就这样被人勾走,相府失去掌上明珠,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宁宴心中有些急,手无意识的抚着胡须。
没等他想好措辞,宁兰因开口:“爹爹,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女儿就先回去了。”
他眼睁睁看着女儿离开,独留自己忧愁。
罢了,还是去娘子那里寻求慰藉吧。
*
“此话当着!”李玖猛地站起,一旁是派去跟在女儿身后一起过去,刚刚返回的奴仆。
“夫人,这都是奴才在门外亲耳听到的,真真是算得上数的啊。”
“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他给我说一声。”李玖有些气恼没被宁宴及时告知。
等宁宴回来院里时,就被关在门外面了,明明里面烛火通明,却被下人告知夫人已经先行歇下了,让他今天另寻他处歇脚。
“啊,这……”宁宴扶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可以肯定的是,夫人生他的气了。
他有些失落的离开,看来今天他是要晚点才能入娘子的芙蓉帐了。
他独自来到偏房,这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算是常客了。
宁宴讨来的小娘子不是受委屈的性子。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她每每生气,就将他撵到这里。
美名其曰:双方都冷静一下。
可每次需要冷静的都是她一个人。
看着下人搬来偏房的折子,宁宴开始着手处理府内事宜,顺便处理朝中琐事。
偏房的烛火一刻都不曾熄灭。
夜,逐渐深了。
宁宴将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完,打了个哈欠,吹灭了偏房的烛火。
月黑风高夜,夜深人静时。
咔哒一下声响。
“嘿,这房门又被顺手锁上了。”宁宴一个人悄咪咪的来到房门前,小声嘀咕。
“看来只能走另一条了。”
他又蹑手蹑脚的绕了段路,来到一直备好的石墩前,抬脚踩了上去。
借着石墩的高度,他跨进了房里。
四周乌漆嘛黑的,他一个人摸着黑向床的方位寻去。
摸黑走了半天,才摸到了床幔。
宁宴心下一喜,将床幔掀到一旁就要进去。
“啊!”
他双手举起,缓缓的从床幔中退出来。
他面前,是本应该在睡梦之中的李玖。
而如今,她左手拿着夜明珠,右手拿着玉笛直直对着他。
通体碧绿的翡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隐隐泛着光泽。
“娘子还未入眠啊?”宁宴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和她手中的玉笛,他背地里可没少挨这玉笛的招呼。
他早就想将这东西扔掉,不应该一时兴起将它带回来的。
心中泛苦,却无处诉说。
李玖轻笑。岁月流逝而去,纵使不如当年意气风发的样貌,如今也是韵味多样,容貌姣好。
恍然间,宁宴被美色哄骗了去,想要伸手去触碰早在心间住下的人儿。
啪——
幻想破碎,手被玉笛打痛收回,他不由自主的用另一只手去揉。
“我是没睡,专在这里等着你呢。”李玖将手中的夜明珠放下,用玉笛轻轻敲打着手心,漫不经心道:“去点上烛火。”
宁宴赶忙离远些,去点烛火。
房内亮起一片火光。
宁宴是丞相,脑瓜子灵光[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