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城呆了一周，周五的时候，何秀彩就要回滨城。宇文阔下午特意没上班，带上大包小包的礼品送他们去了火车站。
回来的路上，小雨睡着了。宇文阔只好把他抱上楼，正准备离开时，何秀云在门口叫住了他。
“宇文，要是不着急走，坐下喝杯茶吧。”
阳台的茶桌上放着一盒白茶。何秀云拿起刚烧开的水壶，宇文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何秀云动作缓慢地洗杯、投茶、洗茶、泡茶，他隐约感觉到，今天的谈话会与往日不同。
茶香袅袅间，何秀云将一杯清亮的茶汤推到宇文阔前面：“宇文，你是个好孩子。对小雪和小雨的心意，阿姨看在了眼里。”
轻呷一口茶，何秀云又给自己和宇文阔添上：“可婚姻终究要落地到柴米油盐。如果你们真的组成一个新家庭，关于经济上，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问题现实又直白，不过宇文阔喜欢：“"阿姨，谢谢您能真么直接地问我。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认真考虑过。”
宇文阔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的页面：“您看，这是我的账户情况。虽然存款不算很多，但我收入在同行里还算可以。”
他稍作停顿，手指在屏幕上轻划几下，调出一张购房合同的首页照片。“之前我在深市有套房，还在按揭。因为决定来平城发展，就把它卖了。”他抬眼看向对方，语气诚恳：“上个月，我在小雪学校附近新买了一套房，写的是她的名字。”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继续道，“主要是想给小雨一个稳定的成长环境，也希望小雪能多一份安全感。不过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您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帮我保密？”
沉默良久，何秀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宇文，阿姨没想到你的诚意如此厚重。”
“阿姨，”宇文阔收起手机，“我给您看这些并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是想告诉您，钱财是身外之物，努力就能赚到。但小雪和小雨，是独一无二的。能有机会照顾她们，是我的福气。”
注视着眼前这个满脸认真的年轻人，何秀云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宇文，我相信最近这几天你也看明白了。”
“不管是上次让你带小雨去科技馆，还是这次我妹妹来，都是我故意安排的。”她坦白道。
“我能理解，阿姨。”
“在这里我要跟你说声抱歉。”何秀云继续说，“不是阿姨怀疑你的人品，只是……我最担心的是怕你对小雨不好。你也知道，小雪跟你分手后就嫁给了继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终究有这件事情横在中间……”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阿姨。”宇文阔打断她，“我更在乎的是现在。在我心里，小雨就是我的孩子。”
何秀云的眼眶微微发红：“那阿姨就跟你交个底。我不反对你和小雪结婚，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晚两年要孩子。等小雨上了小学，状态稳定些。阿姨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希望你能体谅一个奶奶的爱孙之心。”
“阿姨，您多虑了。”宇文温声道，“其实我跟小雪说过，我们不要孩子。有小雨就够了。”
“那怎么能行！“何秀云急忙摆手，“你家里也就你一根独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爸妈想想。该生还是要生，小雨毕竟不能跟着你姓宇文。”
宇文阔笑了，看来舒亦雪没有将隐疾的事情告诉何秀云。
“阿姨，姓氏不重要，重要的是感情。”宇文继续说，“我爸妈那边您不用担心，他们会喜欢小雨的。”
何秀云点点头，将凉掉的茶水倒掉，重新沏了一壶：“还请你不要告诉小雪，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好。”
“对了，明天我会带着小雨回镇里住两天，小雨的堂叔要结婚。”她将新沏的茶推到宇文阔面前，“小雪这不是快要回来了吗？你周末没安排的话，就去省城把她接回来吧。”
她顿了顿，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她本来今天就要回来，说是要见小姨一面，我没让她回。只跟她说我要带着小雨去看她，在省城玩两天，让她在那儿等着。”
何秀云这番话让宇文阔心头一热。他立即领会到，这不仅是让他去接人，更是给了他一个制造惊喜的机会。
“谢谢阿姨，我这就去准备。”宇文压抑住内心的雀跃，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当天下午，宇文阔就坐上了飞往省城的班机，他不想等明天，一刻都等不了。
飞机落地，出租车上他就开始实施惊喜行动。
而此时的舒亦雪正在酒店旁边的面馆打发晚餐，正准备发个消息问问婆婆明天几点的飞机，宇文阔的信息先一步跳了出来：
「给你发个酒店地址，现在搬过去。」
「什么酒店？」她回。
「给阿姨和小雨订的酒店，你先过去，明天我订了接机把他们直接送过去。」
酒店发过来，是希尔顿套房。
舒亦雪蹙眉：「太贵了，多浪费。你把酒店取消，我在这边订房就可以。」
「取消不了了，已经付款了。听话，现在就去。」
「好，这样明天不用我接了，就在酒店等着他们是吧？」
「嗯」
当舒亦雪拖着行李箱走进希尔顿大堂时，还在心疼房费。可是一推开套房门，她就呆住了。
满室烛光摇曳，玫瑰花瓣从门口一路洒向客厅，而站在花路尽头的那个人——分明该在千里之外的宇文阔，此刻正手捧一束红玫瑰深情地望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雪，”宇文阔单膝跪下，举起手中的戒指，“从你把墨泼到我卫衣上的那刻起，我就想象着和你白头偕老的画面。嫁给我，让我把想象变成余生。”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点头，几乎说不出话：“好。”
看着他身上那件明显小了一号的卫衣，舒亦雪的心软成一片。他竟一直留着这件衣服，关键是上面的墨迹虽已淡去不少但依然还在。
宇文阔站起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拭去滚烫的泪珠，而后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这个吻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宇文阔的手臂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他的吻从嘴唇移到耳垂，再到颈侧，每一处都引起舒亦雪一阵战栗。
“这是我欠你的……”她喘息着说。
宇文阔一把将她抱起，径直走向卧室。舒亦雪被他轻轻放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她姣好的轮廓。
“你从来都不欠我的。“宇文阔低声说，手指轻轻解开她外套的纽扣。
舒亦雪帮他脱掉上衣，指尖划过他结实的胸膛。
“这次……我可不会再忍耐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
舒亦雪的回答是拉下他的头，用吻封住他的唇。
……
当宇文阔从抽屉取出那个小盒子时，舒亦雪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她抵住他汗湿的胸膛：“你不是……死精症？”
包装袋在他齿间撕扯开来：“这样能……”他忽然意识到说漏嘴，俯身咬住她耳垂改口，“让爱你的时间更持久。”
“宇文阔。”她顾不得多想，在喘息间隙呢喃。
……
事后，宇文阔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舒亦雪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想什么？”他吻了吻她的发顶。
舒亦雪仰头看他：“在想……我当时是不是太傻了？有很多方式，我们却选择了最笨的一种。”
宇文阔低笑一声，指尖绕着她的发梢：“对我来说，每一次的等待和忍耐都是值得的。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第一个。”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个。”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轻了下来：“你前妻……还在深城吗？”
“没在吧。”他答得随意。
“什么叫‘没在吧’？”舒亦雪支起身子。
“就是我也不知道的意思。”宇文阔将人重新按回怀里，“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那……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
“不是早说过吗？”他无奈地抚她后颈，“死精症，她想要孩子。”
“你觉得我信？”舒亦雪突然抬头，鼻尖几乎撞上他的下巴。
宇文阔从手机里调出那份医院报告，递到她面前。
舒亦雪扫了一眼，轻哼一声：“谁知道你有没有造假？你们搞计算机的，什么数据改不了？”
他低笑一声，突然翻身将她困在身下，指尖顺着她的肩膀缓缓下滑：“既然你怀疑我的人品……”他的呼吸灼热，贴在她耳边，嗓音低哑，“那我只好——以身试险。”
她心跳漏了一拍，却仍强撑镇定：“试什么险？”
他坏笑着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蛊惑：“咱们**上阵，看能不能……给小雨生出个妹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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