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辞背着书包，低着头沿着路边走，走到街角时，看到前面的慕容潇，同样背着书包，脚步不快，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着。
他犹豫了一下，加快两步跟上，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慕容潇似乎察觉到了，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也回以一个点头，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
路上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脚步声和偶尔掠过的鸟鸣。快到学校门口时，慕容潇忽然停下，指了指他书包上挂着的动漫挂件，小声问：“这个……是最新的剧场版里的？”他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嗯”了一声。简清辞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简清辞和慕容潇并肩走进教室，安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刚放下书包，前排就传来熟悉的嬉笑声。夏衍正凑在沈雁的耳边说着什么。他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语气里没有了往常的轻佻。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脸颊，眼神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你看你，耳朵又红了。”夏衍笑着说，手指却很轻地帮对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沈雁低着头，脸和耳朵都红透了。
夏衍又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哎小雁子，你看谢晨舟他的发型像不像愤怒小鸟？”
沈雁头也没抬，只是握着笔的手指顿了顿。
“小雁子别不理我嘛，”夏衍不依不饶，用胳膊肘轻轻撞他，“我发现你今天的睫毛好像又长了点，比我们班女生的还好看。”沈雁终于停下笔，侧头看他，耳根却悄悄红了。夏衍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哟，脸红了？被我说中了？”
沈雁别过脸，拿起一本书挡住脸，声音闷闷的：“闭嘴，听课。”
“好好好，听课听课，”夏衍笑着坐好，却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踢他的小腿。
第一节自习课快结束时，慕容潇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简清辞，把一张画着歪歪扭扭小人的纸条推了过去。简清辞低头一看，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拿起笔在小人旁边添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又推回去。两人头挨着头，对着纸条憋笑，肩膀微微抖动着。
下课铃一响，慕容潇拉着简清辞起身，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穿过喧闹的走廊，来到操场角落的香樟树下。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他们靠在树干上，慕容潇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旺仔牛奶糖，递过去。简清辞接过来撕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两人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看着远处奔跑的同学。
两人并肩走回教室，一坐到座位上就看见前排的夏衍正在疯狂挽留他的同桌：“小雁子别走，我发誓再也不调戏你了。”
“沈雁别答应他，他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简清辞一脸坏笑的看向夏衍。
“放开，我要去找老师换座位。”
“小雁子别走，我送你一辆宝马X3，随便给你种花种草都行，求你别走。”
“放开，我又不缺你这一台。”
但沈雁还是被夏衍摁回座位上，动弹不得：“好感度100%好了好了，你不要闹了（撒娇），好感度80%行了行了，你别再闹了（卖萌），好感度50%不要再闹了，你听不懂吗（耐烦），好感度0%差不多得了，你闹什么闹啊（黑化）”说完又小发雷霆地拍了一下桌子。
沈雁：“……”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夏衍侧着身子走，不停地用胳膊肘碰旁边的沈雁：“哎，沈雁，今天数学课你被老师点名时，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跟熟透的番茄似的。”
沈雁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嗯”了一下，脚步没停。
“别光嗯啊，”夏衍不依不饶，伸手想去揉他的头发，被沈雁偏头躲开“你说你，每次一跟女生说话就结巴，跟我怎么就不结巴了？难道我魅力不如她们？”
沈雁攥了攥书包带，终于憋出几个字：“你跟她们不一样，行了吧。”
夏衍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哟，这么说我还挺特别？行，那我明天请你吃早餐怎么样？”
沈雁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简清辞和慕容潇背着书包，一前一后走在人行道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慕容潇踢着脚边一颗小石子，石子滚出去几步，又停下来。简清辞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十字路口，那里的红灯正亮着。两人走到路口停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
绿灯亮起，他们并肩穿过马路。快到慕容潇的别墅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一颗旺仔牛奶糖，递给简清辞。简清辞接过，指尖碰到了慕容潇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
“走了。”慕容潇低声说。
简清辞“嗯”了一声，看着他走进别墅大门，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沈雁趴在书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戳着作业本上的错题。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下来，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把房间里的光线一点点吸走。
他的思绪却飘回了傍晚的回家路。夏衍走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讲着班里的趣事，声音像夏天的蝉鸣，吵吵嚷嚷的，却一点也不让人讨厌。风把夏衍的头发吹得有些乱，他抬手拨头发的动作，还有眼角弯起来的笑意，都清晰地印在沈雁的脑海里。
快到分岔口时，夏衍忽然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糖塞给他：“这个给你，甜的，能治你不爱说话的毛病。”沈雁接过糖，指尖碰到了夏衍的手心，那一点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他当时只敢小声说“谢谢”，连头都没敢抬。
想到这里，沈雁的脸颊又热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摸出那颗被揉得有些皱的橘子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清甜的橘子味很快在舌尖散开。
另一边夏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他随手把毛巾搭在肩上，趿着拖鞋晃回卧室。
他往床上一倒，四仰八叉地躺着，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放起傍晚的回家路。沈雁走在他身边，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一副乖巧又好欺负的样子。
想起自己故意凑到沈雁耳边说话时，那家伙瞬间红透的耳根；想起沈雁被自己逗得说不出话，只能攥着书包带小声“嗯”的模样。尤其是最后塞给他那颗橘子糖时，沈雁接过糖的手指微微有些抖，像怕被烫到似的。
夏衍笑出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像还能感受到当时沈雁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和自己的洗衣液是同一个味道。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真是个可爱的小猫，”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谢晨舟瘫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笑得像个傻子。刚发过去一个流泪的表情包，就看到对方回了个“你是不是有病”的梗图。
“有病？我这是相思病！”他对着键盘敲敲打打：今天跟跟我一个朋友去玩，那家伙接了个电话就跑了，说他对象等他吃饭！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翻了个身，接着在键盘上打字：还有你，天天就知道发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包敷衍我。人家情侣都能牵手散步，我只能对着手机屏幕跟你斗图，我这恋爱谈得跟个单机游戏似的！
那边回了个“要不分手”的恶搞图片，谢晨舟立刻坐起来，手指飞快地打字：分？不可能！除非你现在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就把你那些丑照发朋友圈，让大家看看我对象有多抽象！
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闪了半天，最后跳出一行字：等上完高中我去找你，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真人比表情包还抽象。
谢晨舟看着屏幕，忍不住笑出声，打出一行字：算你识相！到时候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锁在我家，天天让你给我讲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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