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啊?”
记忆中的某一日,我看着望舒向我竖起的中指很感兴趣地问道。
她则是笑眯眯地回答:“这是很久以前表示‘亲切问候’的一种动作。意思是fuck。Fuck这个词在现行英文中已经消失了,但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中文相关的几个意思。比如说‘干’、‘他妈的’、‘见鬼’、‘杂种’、‘滚你妈的蛋’……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种用来侮辱人的手势。”
然而那时我连‘他妈的’、‘见鬼’、‘杂种’这几个中文词汇的意思都不是很了解,至于说‘干’怎么就算是侮辱人了,这种事更加不明白。
所以注意力都在这些疑惑上,完全忘记了望舒是在朝我竖中指。
那时候,我甚至觉得‘滚你妈的蛋’这种话说出来很帅。
真的,超级有气势的,不是吗?尤其是在听不懂的情况下,更有一种理直气壮的帅气。
虽然现在想来,我已经忘记当时我是做了什么才让望舒向我竖中指的……我可不记得我有做过任何能让望舒向我竖中指的事情——她不应该光是为了向我显摆她的博学多识才这么做……
不过这些,我是不会和布鲁姆说的,就让她坐到乘客座位的门边,坐进前排的座位,尽管看我的微笑觉得我是个精神病吧。
如果这是圈套,至少可以在死之前把她掐死,横竖都不亏。
悬浮车进入高速车道,便是先前觉得平平淡淡的窗外风景也因为车子穿过云层划出一道道白色的轨迹具有了某种动感。
只不过,和我预想的不一样的是,今日高速车道的车流量尤其大。
似乎不管是什么时代,涉及到交通的状况总是会堵塞的全无秩序。
不过既然是不以抵达目的地为由的开车,就无所谓堵车了。
我假装松弛下来,直视着前方,同时也瞄着车后,等待布鲁姆开口。
车子在下一个航线路口右转,多数车子没有跟着拐弯,虽然我对这片区域不熟,但我也知道这边并没有什么博物馆或者购物区。
有一辆开着空车灯的出租车连续跟着我拐了两次弯,贴的相当紧,就在车后的一百码距离处。粗略扫了一眼,车子里只有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人。视觉装置扫描出来的身份,其长相和他完全不一样。
“有人跟踪,是你们的人?”
“不是。”布鲁姆摇头否认,“你知道是哪一辆车吗?”
“不是‘我知道’。我们后面一百码右处的那辆亮着绿色空车灯的白色出租车,它已经跟着我们拐了两次弯了。”
我又随便拐了一次弯,那辆车还跟着。
“你说的没错。我挺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又没瞎。”
“我知道了。”布鲁姆流畅地抱起双臂,挺了挺根本看不出来的胸,“是来自于崇拜你们的青年组织哦。这些年轻人觉得有义务保护偶像的父母不受打扰。你的名字是已经从当时的资料中抹去了,但作为政府的走狗出现在这里,他们肯定对你的目的心生怀疑。”
“你们竟然允许这样的组织存在。”
“只是觉得处理他们的成本比放任他们的高太多,反正现在这个时代早就不是人多力量大的时代了。再说了,对于他们的做法,我们也能够稍作理解……”布鲁姆说,“世界上没有纯粹的自由,自由只是一种交易,而现在的状况是一种极其不平等的交易,我们付出了足够的个人**,却没有获得等值的人身安全。不是吗?”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我能够回答的问题。
布鲁姆嘴角微微上扬:“在那些日子,凯撒奥古斯都有旨意下来,叫天下人民都报上名册。这是居里作叙利亚总督的时候……这句话你听过吗?”
“是《圣经》里面的内容,路加福音第二章的开头部分。”没有使用网络进行搜索,我直接回答道。我能反应那么快,是因为望舒曾经和我提过,“古罗马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定期举行人口普查的国家。”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白发红瞳美少女竖起一根手指说道,“那你肯定知道虽然名为普查,但是古罗马的调查范围只有罗马城,调查对象只有公民吧?”
“……知道,但那又怎样?”
“我想说的是,这些人都是‘未被调查之人’。”布鲁姆说完,往后方看去,“和那些大人物不同,是在这个神经植入体充当身份证的社会中,一群无名之人。”
“所以实际身份才会和扫描身份不一样吗?”
“他们使用的那些神经植入体都是清道夫们从各个渠道搜集来的,只保留了最基本的注册信息。用凝胶包裹,像吃药那样吞进胃里,就能瞒过城市当中的多数检测器。毕竟对于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来说,人具体长什么样不重要,只有神经植入体上面的信息才最重要。”
“为什么?”我问玛莎·布鲁姆,“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当然是想要获得你的信任了,以及说,希望能够帮上你的忙。”
她的脸被阳光完全笼罩,让我有一种只能从旧书本和旧电影里才能回味的属于夏日的感觉,隐约中,我甚至听到了蝉鸣。
可我从未听过蝉鸣。我也不曾见过夏日。
这个星球没有四季。
在和玛莎·布鲁姆对视的这一瞬间,她令我产生了难以启齿的**。
我能够明确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和心跳正在加速上升和猛烈跳动,我的目光无法离开眼前这个长相明媚的少女,甚至身体里产生了一股扭曲的冲动,想要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边毫无尊严地抚慰自己,祈求她能够大发慈悲,将我从这种无所适从当中解放出来。
我甚至在这一瞬间心存幻想,想要把她按在身下,恣意地……恣意地……我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然后她失去一切反抗能力,衣衫凌乱地躺在我面前,而我则是保有余力,像野兽一样压在她看似弱不禁风的躯体上。
她越反抗我越兴奋,我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纤细脆弱的手腕,堵住她惹人心碎的喊叫,撕咬般地将她每一寸肌肤都吞吃入腹。
仿佛是感受到了我过于侵略性的目光,玛莎·布鲁姆不由自主地双手抱臂横在胸前,试图阻止我更进一步,模样煞是楚楚可怜。
但她这样做的实际效果只是鼓动对方,引得对方更加兽性大发。
多么可耻,多么下流!我是如此变态,如此面目可憎,但是脑中的热量便是附骨之疽,并不会因为我对自己的谴责而有所降温。
我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我可不记得我有强/奸女性的基因。
“抱……抱歉。”别过脑袋后我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冷静也仅仅是暂时的,我很快还会产生那些可耻的想法,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我的精神可能不是很好。”
“这不是你的问题。”玛莎·布鲁姆却那么说道,“老实说,你竟然能在我故意引诱你的情况下没有第一时间扑过来,应该是我这边的问题。”
“我们使用的这项基因技术,迄今为止应用的对象都还没失过手。”玛莎·布鲁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通过她方才的话,我已相当清楚她这是故意的,“你应该是同性恋吧?”
她这后半句话放到床上去说,大意等同于‘你到底行不行啊?’
充满了恶意。
她说的这项基因技术我是有一定了解的。为我国和平事业四处奔走的那些外交官们,不管和谁打照面,都能让对方一见如故,所依仗的就是这项基因技术。
没想到会被内务部的人拿来作为‘钓鱼执法’的工具,我真是为此感到悲哀。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后面那个人?”见我不回答后,她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噼啪’的声响,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顺便一提,我没有带武器。”
“我带了,但是我不想动用。你的身体强度如何?”
“你要让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去打架吗?真过分。”
对此,我的理由也很正当:“我也是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啊。”
我看见玛莎·布鲁姆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伸出左手攥住我的右腿膝盖,以此作为回答。
我感觉我的膝盖要被捏碎了:“你再捏下去,我的腿瘸了,就不能开车了。”
“你又不需要用脚踩油门。”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松开了手。
“力气真大,你使用了什么生物的基因药剂?”
高中生一般不会装什么义体,为了符合人设,玛莎·布鲁姆应该会使用基因药剂强化自身,所以我才那么问。
基因也好,义体也好,都是强化人体的一种手段。只是单纯的基因很难胜过单纯的义体,在现在这个时代,基因更多的是为了能够让人类更加适应义体的存在而存在。
“是蜣螂。地球上力量最大的昆虫。”
“哦,就是屎壳郎是吧?听说它能推动相当于自身1141倍的物体。”我想也不想地这么脱口而出。
紧接着我的脑袋就挨了一记非常狠的肘击,好痛。
布鲁姆语气平和,微笑的面容隐带杀气:“这么粗鄙的词语,一点儿也不符合您高雅的格调。我擅自出手纠正了一下,希望您不要介意。”
她特意在‘格调’这个词上加诸了重音。
说句掏心窝子的真心话。我,真的,一点儿也不介意。真的,我是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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