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的灯光被深色窗帘遮盖,没办法看清屋内的状况,自打那两人进门,就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了。
我等得有些发慌,摸黑走近屋子,潜伏在一棵最近的大树后面。
树干上有许多乱糟糟的划痕,像是有人在这里长期泄愤,在我肩膀高的位置,还有人刻了五道杠,和下面的划痕不太一样,排列整齐,应该是刻意为之。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争斗声,伴随着姚安然的尖叫,我来不及多想,头一个破门而入,一眼看到墙边躺着个人,是那瘸子。瘸子旁边站着个人,是拿着枪的高寒。
下一秒,陶久也跑进屋中,看到这番景象,跟我一起陷入沉默。
二十平米的地方挤着五个人,其中一个人还躺着,剩下的人互相大眼瞪小眼,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你们……”高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把枪丢到桌上,解释道,“不要误会,枪不是我的。”
我感觉自己喉咙压着火,半天都不想说话。
“这、这瘸子要杀我啊!他疯了吧!”姚安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
陶久上前两步,没好气的说:“让我组织一下语言。这位高姓美术生,你偷偷摸摸的到这种鬼地方,跟踪一个女记者上山,只是为了救她?”
高寒举起双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稍等,纠正一下,我才是第一个上山的人。其次,我的目标是马瘸子,救人不在我的范畴之内。”
陶久敷衍道:“哦,懂了,救人是顺便。”
“胡说什么呀!这是我……”姚安然悄悄看了眼高寒,“这是我哥!他当然会救我啦!”
高寒没有应答,也没有否认,只是表情微变,看上去还隐瞒了别的事。
“……”陶久心头一梗,转头看向我,似乎在求证,“他妹妹长这样?整容了?”
我不禁扶额,不仅长得不一样,A06可没这女人话多。
姚安然争辩道:“干什么!刚认没多久呢!他来千石镇是为了我的事,对吧,哥?”
“嗯,也有这部分原因。”高寒弯下腰,从瘸子身上摸出一个手机,“几天前,她跟我说了A29的事,我无法找到相关资料,所以来这里调查千石化工厂爆炸的起因。”
我点了点头,直奔主题:“好吧,不管是真是假,我们的目标姑且一致,说点我不知道的。”
高寒转过身,眼神平淡的望着我,屋内的空气又冷了几度。
“对不起,我一向凭直觉办事,目前为止都只是猜测,我觉得马瘸子是——”
他拿着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铃声,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
“喂,人找到了。”高寒避开我们的视线,走到屋外向对方汇报,“嗯,目前还活着,出了点小问题,多了计划之外的两个人。你过来?好。”
陶久听不得说一半的话,看上去满脸恼火,要是给他一把刀,估计早就捅到高寒背后去了。
高寒回到屋里,将手机递还给姚安然,终于注意到气氛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陶久面带微笑的说:“没什么,谜语人滚出千石镇。”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高寒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我觉得马瘸子是宋厂长的儿子,年龄相似,查不到背景,如果是同一个人,所有事情都能合理化。”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顿时来了兴趣,感觉许多事情似乎都有了联系。
按照村里人的说法,宋厂长一家都死于爆炸,而这种重大事故,不一定能找到尸骸,很有可能是现场留有部分DNA组织,又找不到人,就把人列入了遇难名单。
“这就是我要盘问的事。”
高寒瞥向墙边的马瘸子,却发现对方已经弓起身子,正要一把扑向没有防备的姚安然。
“啊!!!”姚安然发出一声惨叫,“你干嘛老抓我啊!我又没有欠你钱!!”
“呵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找上门了……”马瘸子压低声音,手上不知何时拿了把小刀,直逼姚安然的喉咙。
姚安然不服气的叫道:“谁找你啊!神经病啊!我只是个记者!天地良心啊!!!”
“闭嘴!”马瘸子紧紧勒着她的脖子,继续向我们要挟,“我知道这姑娘对你们很重要,呵呵……你们害死了我爸妈,害死了多少人!就为了一块破石头?你们才是神经病!”
这瘸子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对我们抱有几分恐惧,不能跟他硬碰硬,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姚安然。
陶久举起手,表现出一脸的不知情:“等一下,你是不是搞错人了?”
“抱歉,礼貌性的提醒你一句,这里暂时没有人要杀你,但只要你动手,杀你的人马上就到。”
高寒不慌不忙的退到门边,打开一条缝,试图让他相信自己在陈述事实。
马瘸子“呸”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刀子:“想骗我?你只是在拖延时间!反正我横竖都是死,呵,死前拉个小姑娘垫背也算值了!”
高寒无奈的闭上眼,叹气道:“唉,总有人说了不听。”
高寒以往确实说过不少谎话,不过凭心而论,实话占多数,自从我们分道扬镳,他在各个方面变得坦诚许多,当然,不包括假死那次。
屋外的风声停了,马瘸子真被他的表情唬住,将信将疑的听了一阵,果然还是没有半点声响。
“少在这危言耸听!”马瘸子恨得牙齿咔咔作响,挥手便要割开姚安然的喉咙。
刀尖尚未触及皮肤,忽然间房门大开,一把利刃穿透夜色,巨大的力道击中马瘸子的胳膊,小刀跟着飞出窗外。
惊讶之余,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踏入房中,扯下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张冷漠薄情的面孔。
没等我和陶久反应过来,姚安然第一个扑了过去。
“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白远没有回答,硬生生将她推到一旁,先是看向我,然后又看向高寒。两人用眼神交流片刻,一齐看向倒地的马瘸子。
“我只问一次。”白远蹲下身子,耐着性子拔出马瘸子胳膊上的短刀,望着刀尖滴落的红色液体,眼神如往常一般骇人,“……这是在吵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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