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再次找错方向,我向孙旭阳讲述了绑架案的来龙去脉,孙旭阳也挺实诚,将整件事痛快的说了出来。
几年前,父亲病逝,留下那个来历不明的保险箱,母亲无心接手家事,没过几个月便搬走了。
孙旭阳无数次怀疑过保险箱里那把破钥匙的来处,却始终找不到线索。毕竟按常理来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把钥匙藏在保险箱里。
他带着满脑子疑问翻遍家中仓库,终于在父亲储藏的信件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那些信原本是要烧毁的,可能是母亲会错了意,将几张残存的信纸保存下来,夹在寻常信件里。
寄信人叫杜云,似乎和父亲关系不错,信上反复提及关于苏、徐、孙、杨四个家族的秘密会议,但关键点并未细说,孙旭阳猜测,那次会议一定和他们各自保管的保险箱有关。
孙旭阳也曾试图探查苏家、杨家的踪迹,得到的答案和其他人一样,苏家灭门,杨启龙出家,别说是保险箱,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所以他很快将视线转向徐家,从家族的旁支开始查起。
工厂合照是在三年前,那阵子孙旭阳刚进厂没多久,正好赶上厂工团建,被连带着拍了一组照片。
当时孙旭阳留了个心眼,进厂用的是假名,他性格开朗,人际交往这方面也是强项,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正如他所说的,既然有钥匙,那就有门,不如去看看那门里究竟有什么。
算是他近几年积攒的执念吧。
“我在厂里打工这些年,徐家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听过,徐青禾说的那几件事都能对上,不好说,姑且信他一回。”孙旭阳说道,“至于你们,想救苏家小姐,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才刚认识没多久,就这么向别人交出家底,不像是孙光海后代的作风。
陶久也想到了这一点,频频向我投来目光。
孙旭阳又说:“——但是,先别着急,钥匙只是我的筹码,作为交换,我要亲眼看到苏家的保险箱里装着的东西。”
没毛病,果然是孙光海他儿子,和当年的孙光海一样腹黑。
“没问题,我们救人,你拿你的东西,互不干涉。”
“第一次合作,总要表示点诚意。”孙旭阳突然起身,快步走向门外,“这样吧,我来说说厂长的死因。”
外面那群打手还在面粉堆里挣扎,看到我们从屋里出来,一个个脸色煞白,憋着大气不敢出。
孙旭阳感慨一声:“说真的,我佩服你们。”
陶久问:“你佩服什么?”
孙旭阳继续感慨道:“身边总是有人帮忙,又有人收拾残局,换做是我,早就成路边一条狗了。”
这话陶久没接,可能是觉得他说的有理。
我打断道:“我们时间有限,你接着说。”
孙旭阳停下脚步,目不斜视的盯着我,张着嘴,半天才发出声音。
“徐厂长前些年经常去旅游,他曾经在某处道观借宿,当时招待他的道长叫‘化木’,那时寄人篱下未曾在意,后来经过长期调查,厂长终于发现,化木道长的原名是杨启龙。”
陶久反应极快的说:“一桌麻将齐了。”
“……有病。”我白了他一眼,又对孙旭阳说,“你继续。”
“徐厂长是徐青禾手下的人,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去道观找杨启龙谈合作,很可惜,杨启龙保管的东西已经被他送人了。”
陶久挑了挑眉:“送人?你确定这不是杨启龙临时编的借口?”
我反驳道:“不,杨启龙是个老实人,他这辈子就没说过几次谎,恐怕是真的。”
孙旭阳说:“是的,杨启龙以自己性命担保,他把那东西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孕妇,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这些不像是厂长平时会对工人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陶久又问。
“很简单,你在厂长电脑里装个后门,只要他连上手机,浏览器的浏览记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科技改变生活是吧。
“徐青禾嘛,一心想除掉他表哥,要不是杨启龙那条线索断了,恐怕这会儿都已经掌控徐家了。”
孙旭阳说完了,他双手插兜,缓缓走出卷帘门。
我跟他在后面,稍加思索一阵,说道:“说到这里,我想问个事。”
“什么事?”
“你躲在那橱柜后面做什么?”
“这个嘛,说起来挺尴尬的。”孙旭阳扶额,“面粉厂都倒闭了,我打算处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今天来的路上,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所以我就躲进暗门,果不其然,后面进来了一群人。”
我:“……”
不知道该说他倒霉,还是过于幸运。
倒霉是因为同时被S14和徐有山的打手盯上,幸运是因为同时被这么多人盯上,他居然没死。
·
时间不早,现在天色渐晚。
大道上停着一辆陌生的面包车,等我们一齐走到路边,车门突然大开,车上坐着两个身材魁梧的西装男,和苏亦芸被绑走的情形如出一辙。
其中一个大块头跳下车,顶着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向我们走来。
“你们几个,谁是苏亦寒?”
听到这个问题,陶久默默后退一步,顺带拉了把孙旭阳。
大块头轻飘飘的扫了我一眼:“你?”
“对,是我。”
“呵,看着也没多大。”大块头发出一阵冷笑,“我们老板提醒你,别再插手徐家的事,要么赶紧交出东西,要么,等着替你妹妹收尸吧。”
“别急啊,这才刚过一天。”
“文梁”那边还没消息,我也很无奈。
孙旭阳在后面附和道:“是啊,你们老板应该是个聪明人,哪怕破解密码都要时间,更何况是找保险箱?”
大块头斜眼看向他:“你又是谁?怎么会知道保险箱的事?”
我连忙挡在他面前,耐心解释道:“这是我朋友,来帮忙的,我一个人脑子不够用。”
大块头兜里响起了手机振动声,他接起电话,向电话那头点头哈腰的说了几句,然后放下手机,板起那张凶巴巴的脸。
“今天的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下次就未必只是提醒了。”
说罢,他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大摇大摆的向面包车走去。
面包车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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