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依旧毫无生息,草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宁柠快步跑向中央,“冥骸!”她大声喊道,没有回应,“冥骸!冥骸!!”木偶的头咔了一声,回荡在空旷的禁地里,宁柠抬起头,木偶腐朽的脸出现在眼前,宁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抬起一只手遮住了脸,另一只手却握紧了怀里的波浪鼓。木偶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来…来你真…真的想好了。”木偶又咔嚓了一声,宁柠放下了手,连带着怀里的波浪鼓也漏出了半截。“你想什么时候行动?”她说这话时也同木偶般,毫无声息。“越快越好,我感到…镜桐真似乎要…要恢复神力了,几百年了,他的那些狗…竟然还…还想着他。”冥骸对他的那些弟子不屑一顾。“等我杀了他,你真的能带我去见我娘?”宁柠抿着唇。“我最守承诺了。”木偶的嘴角裂到了耳根,空洞的眼睛里飞出的蛊虫环绕在她身边,“明天,明天就可以了。”宁柠说着转身离开,风吹起宁柠空荡的袖管,禁幽草爬上她的脚裸,如同百年前被冥骸一掌推进万蛊洞般,刺骨锥心的痛。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眼天空,流星划过时,她闭上了眼,脸上也多了道泪痕。宁柠推开门,看见坐在椅子上蒙着眼的镜桐真,挤出一抺笑,“神君,我…”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镜桐真打断,“你去禁地做什么?”宁柠吓的立刻站直了身,“我…”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我让祭舟去找你了,他不在,你说吧。”镜桐真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宁柠走过去,镜桐真又指了指桌上的茶,宁柠倒了一杯,递给了他,却没有说话的意思。“说话。”镜桐真喝了口茶,“你和冥骸说了些什么?”宁柠低下头,依旧不愿说话,“宁柠,我知道你最不愿别人强迫你,但这次不一样。”说罢,门突然被推开,愈舟手握着骸区剑,那竟是冥骸的配剑!眼里布满了细小的蠕虫。“祭舟?”镜桐真说着站了起来,“神君,他的毒开始发作了,退后。”宁柠站在镜桐真身前,他没有想到愈舟的毒会在今晚发作,手里都墨雨剑轻微的颤抖着。“宁柠,让我来。”镜桐真说着,抬起手开始结印,莲纹绽放,化作金色的光缕,笼罩在愈舟的上方。“神君,不能再用施法了。”宁柠看着他颈脖开始绽放的纹莲,想要上去拦住镜桐真,却没想到心口突然一痛,低头一看赫然是冥骸的骸区剑!而愈舟已经被困在了阵中。宁柠伸手用力拔出剑,血从口中流出,’没时间了,如果我不是被神君杀死,而是自刎,神君就会被永远困在这。’“宁柠?你还好吗?”镜桐真仍保持着结印姿势,颈勃的莲纹已经绽开至第八瓣,银色的丝巾已沾上了血。“神君…”宁柠抬手擦掉了血迹,“我没事。”蚀心骨又发作了,屋外刮起狂风,一只黑色的蝉飞到了窗边,趴在那静静瞧着屋里的三人。宁柠不在多想,笑着看了一眼镜桐真,转身朝着那黑蝉冲去,‘神君,别怪我。’宁柠跑到窗前抓起黑蝉一口吞了下去,黑蝉划过喉咙时振翅的感觉让她痛的站不稳,脖子出现黑色的木纹延至脸颊,眼睛亦被黑色的瞳孔侵占。相反阵中的愈舟忽然清醒过来,“师尊!”愈舟看镜桐真脖子渗出黑血,他抬起手拍了拍,阵边出现金色的波纹,镜桐真放下手,后退了几步,愈舟冲过去将他扶稳,“宁柠呢?”镜桐真问,说着,一直剑袭来,擦破了愈舟的脸颊。宁柠握着剑,目光呆滞,形动如木偶,“镜桐真,你该死了!”宁柠说完,又举起手中的墨雨剑朝着镜桐真砍去,愈舟手一挥,木坠形成了保护墙。“师尊,情况不妙。”听闻,镜桐真愣了一下,“冥骸在这?”墙外宁柠还在挥着剑,想要去杀了镜桐真。“师尊叫我去找宁柠时,我便发现有只黑色的蝉一直跟着我,想必冥骸已经开始行动了。”愈舟回忆着。“那蝉那还在吗?”愈舟看了一圈,“没了。”镜桐真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去禁地。”愈舟收起木坠,怀里的木剑栖梧顺势挡住了攻击,“师尊,我引她去禁地。”镜桐真点点头,扶着椅子轻喘着气,随后跟在愈舟身后朝着禁地去。镜桐真前脚刚踏进禁地,中央便排列出一排的木偶,齐刷刷的抬起头盯着他,宁柠却在此时安静了下来,“镜桐真,几百年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上方传来一道声音,镜桐真勾起唇角,“你现在才舍得出来?我都等了你几百年了。”冥骸大笑起来,“我来看着你去死,愈舟,还不动手?”冥骸质问着,木偶的体内飞出数万蛊虫,朝着镜桐真飞去。虫群的叫声划过长空,镜桐真扬手一挥,正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屏帐,挡住了那数万的飞虫。愈舟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手中握着的木剑举起又放下,镜桐真听着木剑放下又举起的声音,咬紧牙关,大喊道,“冥骸!只要你解了愈舟和宁柠身上的毒,我如你所愿。”他说完,手上的力道变小了些,蛊虫的攻击很猛,他这一松手连着后退了几步。
天空被蛊虫占满,不见天日。“你当我傻吗?百年前你就是这么狡猾,你骗我说会教我所有你的毕生所学,结果呢?!镜桐真你不守信用!”冥骸几乎要尖叫起来,“镜桐真,你从未把我当过你的弟子,你不配为神。”
蛊虫的撞击力越来越强,冥骸在暗处,祭舟和宁柠都被控制着,局势极难。就在此时,冥骸竟注意到镜桐真劲脖处的莲纹竟开始修复。
“镜桐真,你的那些狗来的还真是快,不过也没用了。”冥骸说完,宁柠突然动了起来,朝着愈舟冲了过去,镜桐真额头冒着冷汗,腾出一只手将宁柠困住。
“昭明,你知道我为什么骗你吗?”镜桐真感到体内的神力正逐渐恢复,开始拖延时间打起了感情牌。
冥骸没说话,像是在等答案。
“当年,与魔族一战中,我便发现你嫉妒心太强,我虽未教你我全部的术法,也教了你想学的,若我全部教与你,你能保证不去伤害其他无辜之人吗?”镜桐真颈脖的莲纹恢复至第七瓣停至了下来,“你伤害同门,偷学禁术,最后墮入魔道,难道是我的错吗?”
冥骸哼了一声“你还真是虚伪。”满天蛊虫裂开一条缝,冥骸一身墨绿,脸上带着面具,“多说无益。”冥骸招出骸区剑,指尖往刀刃上一抺,血顺着剑向下流去,“愈舟!你还不动手?!”他说着将流血的手朝着愈舟甩去,两滴血正中眉心,愈舟竟真的举起木剑朝着镜桐真杀了过去。
镜桐真侧身躲开,愈舟虽用的是木剑,却也斩断了镜桐真的一缕发丝。僵硬的动作,一招一式都在镜桐真的预想里,屏帐随之碎裂,冥骸一看屏帐碎裂看准时机,蛊虫将他包裹成球状,密密麻麻全部依附于他的衣服上,镜桐真一看大事不妙,冥骸这是想要献祭自己也要和他同归于尽!趁着冥骸还在虫群之中,愈舟突然调转方向,挡住了宁柠的攻击,又伸手扯下镜桐真的丝带,“师尊,就快结束了。”他将丝带快速揣进怀里,“等结束了,我再买个新的给师尊。”
丝带落下的一瞬间,冥骸已从虫群中冲了出来,举着骸区剑朝着镜桐真飞了过去。原本墨绿色的衣服此刻已变成了数万蛊虫的软壳,让人看了就直呼恶心的程度。
镜桐真轻微皱了下眉,掏出怀里的铜镜,默念着口诀,镜面竟折射出大量的光线,剩下的蛊虫如苏醒般,朝着铜镜面飞去。
“想不到你竟还真留了一手,知道我练蛊虫,竟练炽了这专克蛊虫的铜镜。”冥骸握着剑的手忍不住颤抖,又回想起几百年前,镜桐真刚收下他为弟子的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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