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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钟岩几乎立刻明白了这话里的深意,坚定地点头。

“会,一定会再见。到时候你住我家都行,就像我一样,在云梦白吃白住。”

放心吧,答应了的事一定要去做。

从今以后,她会竭尽所能地不去凝视深渊,不被死亡蛊惑。或许痛苦永远不会消亡,但她一定会努力地活着。

“真的?”

石漆把问题的核心放在了“再见”这两个字上,但钟岩的理解是,石漆在质疑“白吃白住”这四个字。

“千真万确。”保证的眼神无法更真挚。“吃,家里头解决不了,我的厨艺跟阿姨可没法比。啊,对不起,我没有厨艺,但我能带你下馆子呀!住,那更没问题了,我家的床随你挑,反正我也不认床,你想睡我的也行!”

是没见过她这么大方的主人吗?为什么石漆的表情比刚刚更怪了些?钟岩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突然间就明白了。

“石漆,”喊完这个名字,钟岩即将要说的话似乎没有那么难说出口。“我一个人住。”

并排走着的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我一个人在北京生活,很久了。”钟岩避开了石漆注视的目光,继续说道,“你已经猜出来了吧?我改过名字,以前,我叫颜衷,衷心耿耿的那个衷。所以我的小名叫颜颜,不是现在这个岩,是我爸爸的姓,叠在一起念。”

“颜颜。”石漆的声音低沉,在夜色的烘托下,显得格外动听。

钟岩抬头看向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谢谢你之前什么都没有问。我爸妈离婚了,他们吵了好多年,终于分开。”

“我原本的名字,和你名字的渊源是一样的。相爱的父母才会合并自己的姓氏,来给小孩命名吧?石漆,肯定是这样。颜衷?”

“听我外婆说,‘衷’这个字是我妈从她姓的同音字里特地挑出来的,‘衷心’意思是‘毫无保留的、发自内心的热情’,寓意是不是很美好?”

石漆耐心地聆听,他知道钟岩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但真相很讽刺哦,”钟岩一脸自嘲。“热情的是她,不热情的也是她。离婚之后,她坚定地要我换掉名字,改跟她姓。我可犟了,特地给自己找了个不好听的字,石头,可不就又臭又硬吗?”

什么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说的就是她。

石漆低下头,嗅了嗅女孩儿的发顶,是玫瑰的味道,和他刚刚用过的那只洗发水,气味一致。

“香。”

说完又拿手轻轻捏了下钟岩的脸颊,惜字如金。

“软。”

话音刚落,反而是他自己僵住了。这些从未有过的言语举动,不由自主地出现,石漆害怕钟岩会觉得他轻浮。

钟岩一点儿没觉得被“登徒子”调戏,反而调笑起了石漆。

“那是,跟你比,谁不软玉温香?”说着直接上手,戳了戳他右肩下方的肌肉。

“和石头一样硬,指头都要断了,你才是人如其名。嗯,对,毕竟你黑,也是真的。”

“钟小姐,”石漆当然不生气,但得装作正色。“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啊?人身攻击地是不是有点猛烈了?”

钟岩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身,边笑还得边捂住自己的嘴巴,毕竟已经站在后院门口,可不能吵醒还在熟睡的家人。

“嘘,嘘——”明明刚才更大声的是她,这会儿还嘘别人。“我不攻击了,真的,不攻击了。待会儿,真的公鸡就要开始叫了。我们得非常轻非常轻地溜进去,同志,你能做到吗?”

接收到任务的石漆同志,将自行车靠在了院墙上,然后一手提起一扇铝合金大门,提着不放的同时转动大门,金属接触不到水泥地面,果然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一旁惊呆了的钟岩,不由得地举起赞叹的拇指。果断不做停留,随即摸黑小跑,一路爬上了二楼,留下石漆一个人做扫尾工作。

石漆上楼后,良心未泯的某人还知道站在卧室门口等他。

这会儿快要四点,两个人都困得不行,也没多说什么,只定下八点钟起床的安排,便各自回房补觉了。

谁也不曾想到,起床后,已然是天翻地覆的另一番光景。

钟岩太累,脑袋一搁上枕头,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但这一觉睡得可一点不安稳,她总觉得房里空气变得稀薄,呼吸愈加困难,不得不把嘴巴张开,才勉强改善气短的情况。

浑身肌肉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打过无数顿一样,又酸又软。钟岩想摸摸自己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但无论哪只胳膊都抬不起来。

平时不开空调还会觉得有些热的房间,此刻犹如冰窖,她不得不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却依然手脚冰凉,冷得发抖。

钟岩确认自己发烧了,身体的寒战已经上升到头痛,眼睛也疼得完全睁不开。

没关系,再忍一忍,熬过几个钟头,石漆会来喊她起床。靠着这个意念的坚持,钟岩迫使自己再次入睡。

模模糊糊中,她觉得窗帘外的天色亮了一些,但应该也才六七点钟。

钟岩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手探出被子,摸了又摸自己的额头,总归是比平常要烫。想着烧一会儿应该也没事,还是让石漆再多睡半刻吧。

长兴村的少年们,这会儿还在无意识或有意识地躺在床上。

而复兴村的婶婶,则早早地爬坐了起来。她想了又想,晚上的这事儿都不对,心里不安得很。

一看墙上的钟,两根指针几乎重叠在一起,共同地指向六。工地上开工早,婶婶想着家里那口子应该已经起了,立刻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他拨了电话,把白天夜里发生的事,一股脑全说了,怎么地让当家的给拿个主意。

接到老婆电话的表叔十分震惊。颜衷是他的亲侄女没错,可他从来没见过这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能拿什么主意啊,挂了老婆电话,又赶紧给他北京的大哥,颜衷她亲爹,打去了电话。

大人那边早就人仰马翻,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全然不知。

天微亮后,钟岩又迷糊了一会儿。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早已不是她之前想象石漆来喊她起床的八点。

甚至时间的问题都不重要,睁眼后三秒,钟岩就意识到自己人肯定在医院里。

判断的依据倒不是眼前看到的景象。事实上,在不动脑袋的情况下,视网膜成像的天花板,和那间她睡了十几天的屋子的,并无二至。

异样的来源在于气味,此刻周遭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这种气息,小时候的她,曾经无比熟悉。

钟岩尝试着想坐起身来,但失败了。可能因为睡太久,浑身绵软无力。

挣扎的过程中,左手背上传来刺痛感,钟岩小幅度地转头一看,果然,床头旁有个输液架。

架子上挂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玻璃药瓶,钟岩凝望上方,只是躺着的角度不佳,实在没法看清,哪些瓶子里有水,哪些瓶子里没水。

左手跑针的地方疼痛感加剧,钟岩尝试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摸索了一遍右侧的床沿。这种老式的病床,呼叫器一般会安装在床头板上,右手自然是一无所获。

看来只能靠喊人来呼救了。

“石——”第二个音还未发出,吸进去的空气却先刺激到了喉咙,钟岩开始拼命地咳嗽。

好在这一连串的咳嗽声引来了另一张病床上的病人的注意。患者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也是这间三人病房里住得最久的病人。

她的床位靠门,钟岩的床位靠窗,两人中间隔着的一张病床,暂时还没人入住。

老太太原本闭目养神来着,并未注意到九床的钟岩已经醒了。无奈这一阵咳嗽声实在太大,惊得她慌慌张张地起身,生怕小姑娘呛到气管。

老人家穿上鞋,颤颤巍巍地绕过八床,先把钟岩扶起来,再给她拍背顺气。

钟岩的咳嗽止住后,和这位至少已过古稀的病友,开始了鸡同鸭讲的交流。

负责输出的主要是热心病友,在钟岩听来,差不多就是“叽里咕噜叽里咕噜”之后,又是另一番“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老太太根本没有意识到钟岩听不懂这边的方言,还挺满意自己把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没有辜负小伙子离开前的请托。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病房的门开了。钟岩满脸期待,希望进来一位护士,正好可以请人家给自己重新扎针。

结果,出现在面前的人是石漆。他的两只手上都拎着东西,由远及近地向她走来。

七号床的老太太,这时候也看到了身后的石漆,便准备回自己的病床上躺着。离开前说的那句话,钟岩倒是听懂了。

“喏,你哥哥来了。”

石漆放下手中的袋子,先把老人家扶回去,并好好道了谢。

等回到钟岩的病床后,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讲话。

不同的是,坐着的那个在讨好地傻笑,站着的那个则在装高冷。

“嗨!”钟岩轻轻地挥手,笑得一脸灿烂。

突然间想起还在受苦的另一只手,等不及护士过来,钟岩三下两下把医用粘贴从两侧揭开,沿着血管的方向,迅速将针拔出。

针管被甩开后,输液贴的棉花片被拉回手背的针眼上,拇指指腹随即紧紧按在了上面。

钟岩做好这一切,打算询问石漆时间。晚上睡觉的时候,摘掉了手表,病房里没有钟,但窗外的日光正盛,会不会其实也才中午,这样说不定还能赶得上飞机。

“你手怎么了?”

冰山上的雪说融就融,石漆拉起钟岩的左手,满脸紧张和关切,换成自己的指腹,摁在那薄薄的棉花片上。

下面的皮肤被覆盖着看不到,但石漆凭着触感,几乎能断定针眼附近肿了起来。

他明明算好了时间离开,护士也不会随便给她调流速,按理应该还有二十分钟才滴完。石漆抬起头,顺着静脉针上的输液管,找到了对应的药瓶,果然还剩五分之一的液体在里头。

“是跑针了吗?”石漆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嗯。”病人点点头,看起来有些委屈。

“自己先摁着。”见钟岩接手,石漆转身,大步离开病房。

钟岩猜他是去给自己喊护士去了,心里一阵惋惜,刚刚正要悄悄凑近他的左手手腕,结果表盘在眼前一晃而过,动作那叫一个迅速,什么也没看清,手表的主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一会儿,一个年轻的护士,端着治疗盘走进他们病犯。

护士脸上戴着口罩,身材看着娇小可人,但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不温柔。

“谁让你自己拔针的?净添乱。”

护士揭开钟岩手上原本的输液贴,看了一下。“你现在这个肿胀淤血都是正常的,不要热敷哦,先冰敷,明天这时候要还不行,你再热敷。”

说完,护士在钟岩的手背上贴了个新的输液贴。“不出血了,别按它。”

护士姐姐直起身,一边抬手去收输液架上的空瓶,一边叮嘱旁边的家属。

“看着她点,保持那块清洁干燥,别再感染了。等不太疼了,可以轻轻地按摩肿块,淤血会消散地快一点。”

收完所有的空瓶,护士准备离开,又补了一句。“要是实在疼痛明显,来护士台找我,今天我夜班,我给你找点止痛的药膏抹一下。”

病房门被带上,钟岩张嘴摆出“好凶”的口型,石漆理都没理她,转身收拾自己带过来的东西。

“对了,石漆,现在几点了?”钟岩猛然想起这件大事。

“四点二十八。”石漆手上的动作未停,见钟岩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就想逗一逗她。“你都不问问我,是26号的四点二十八,还是27号的四点二十八啊?”

什么?钟岩瞬间石化,本以为飞机飞走了一个小时,原来已经飞走了一天一夜吗?自己只是发个烧,居然能昏睡这么长时间?

“骗你的。”石漆合理利用了床头柜的内外空间,把从家带来的各样生活用品整齐地摆好。

忙好这一切,有空过来捏了捏钟岩的脸颊,语气宠溺,“傻子。”

“什么意思?”钟岩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既没有纠结被叫“傻子”,也无暇控诉某人捏脸上瘾的行为。“所以,现在还是26号,是吗?”

石漆架起病床配套的餐桌。

“是的,钟小姐。现在还是26号。怎么样,早饭、午饭都错过了,一天就指望这一顿晚饭了。来看看我妈给你准备了什么大餐啊?”

石漆将保温桶从床头柜挪到小餐桌上。

钟岩没那么在意晚餐的内容,实话实话,虽然一天没吃饭,可她真的一点不饿,而且完全没有吃饭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改签明天的飞机啊,我记得当时看网站,27号同时段还有一班飞广州。”病号显然没有病号的自觉。“石漆,你把我手机带来了吗?”

“钟岩。”石漆没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不慌不忙地打开保温桶的盖子,先拿出一叠鲜绿的炒茼蒿,再把桶里的小米粥倒在带来的一只空碗里,一边倒粥,一边说,“你看外面,是不是月亮还没出来呢?”

什么意思?钟岩居然真的看了一眼窗外,一脸莫名其妙。

“天还没黑呢,就不做梦了啊。”石漆往粥碗里放了一只陶瓷调羹,一块儿推到钟岩面前。

“咱认清一下现在的客观情况。客观情况是什么呢?”

“医生说你中度肺炎,可能要住一个星期的院。”石漆不卖关子,直接把诊断结果告诉她。

“什么?”

钟岩大为震惊。她确实从小到大出入过医院无数回,但这个“出入”真的只有字面意思而已。

住院?而且还要住一周?她可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甚至在最近的十年里,钟岩连打点滴的记忆都没有。

“你想听我描述一下,我这惊心动魄的一天吗?”石漆拿手摸了一下瓷碗的外壁,感觉没有那么烫了,示意钟岩喝粥。

“来,边吃晚饭,边听故事。医生说你是细菌性肺炎,饮食上要清淡,大鱼大肉会加重肠胃负担。所以委屈你了,先做两天兔子吧。”

“早上八点一刻,你还不下楼,我就去你屋里喊你。你知道,你整个人烫得跟个熟透的大虾一样吗?”

钟岩记得早晨自己摸过额头,的确发烧,喝了一口粥,点点头。

“然后虾子居然还会说话,我想把你扶起来,你知道你喊我‘爸爸’吗?”

“不可能。”钟岩瞪了他一眼,自己又不是傻子。

“喊完‘爸爸’,就吐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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