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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银眸少年

“滴滴滴”青阳市第二医院内中,仪器运转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个面貌俊美若女子,面色却苍白如纸的黑发少年闭着双眼静静地听着仪器运转的声音。

“好了,小杨。”医生从一边起身为少年拿去身上的器械。

“李医生,小璟的身体怎么样啊?”一旁的中年女人焦急地问。

“不要急,刘婶。小杨他身体没什么异样,恢复得很好,你给他再开点中药调理一下。”

“麻烦了,李医生。小心些啊,小璟。”刘婶扶起了少年。

“不要担心,婶子……”被叫小璟的少年拍了拍刘婶的手,安慰道。

“婶不担心,走,婶回去给小璟做好吃的!多补补!”刘婶牵着少年走出了诊室。

“妈!哥!哥,你没事吧?”一个有着点点婴儿肥,面容清秀的少女从一旁的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扎着双马尾,乌黑的长发垂于肩前,十六七岁的样子。

“我没事。”少年睁开了原来紧闭的眸,那是一对奇异的银眸,似有星光璀璨。

“没事就好……妈,今儿个做大鸡腿吧,好好给哥补补身体!”少女兴奋道。

“念念,是你馋了,还是给小璟补补哒?”刘婶打趣道。

“都有啦,再说我哥也馋啦!对吧,哥?”

“对。”少年宠溺道,少年名叫杨月璟,明月的月,瑜璟的璟。

“走,回家!”

刘婶家在老城区,和杨月璟家是邻居,当然,杨月璟已经十三年没回过自己家了。自从十三年前一个睌上,父母离奇失踪,自己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机会回去,这十三年他缠绵病榻。他摸了摸颈前的项链。为什么不告而别,妈妈……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小璟啊,你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你看看还缺什么吗?婶帮你买。”刘婶夹了一只鸡腿送到了杨月璟碗里。

不过幸好他有婶子和念念……婶子不富裕却从未苛待自己,尽己所能养活他和念念,自己被病痛折磨时也是婶子没日没夜守在自己床边。

“婶,我什么都不缺,再说有念念和大志在呢。”

刘念念今年续高一,比自己小了一岁,王大志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皆同班同学,虽然杨月璟甚少去学校。

“念念啊,你明儿个多带上个鸡蛋,不能白麻烦人家,大志也是个可怜孩子……”

“好的,妈。来,小白!”刘念念手一扬,将一只鸡腿抛了出去。

“喵呜”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一掠而过,一只小猫接住了鸡腿,它叫小白,与其它猫不同,喜欢吃各种肉,它本就是杨家的猫,后来被一起养在了刘家。

“真是只怪猫。”刘念念吐嘈道。

杨月璟无言,他知道小白与普通宠物不同,至少普通宠物活不了这么久。

“我们出门啦!”刘念念背起包拉起了杨月璟出了门。

青阳市是东南沿海的一个小县城,此方人有着水乡人的特征,刘念念就是典型的水乡女子,温婉可人。

“念念!璟哥!”一个白胖的青年跑了出来,青年长得极其普通,脸上甚至还长着麻子。

“大志。”杨月璟点了点头。

“璟哥,你听说了吗?我们班换班主任了……”三个人并排走在街上,王大志凑到杨月璟面前神秘兮兮道。

“我们可是马上要高考了,怎么会?”杨月璟眉头轻皱。

“韩老头他……死了……”王大志压低了嗓音。

“老韩他……他死了?”杨月璟惊讶道,“怎么回事啊?”

韩老头他见过也相熟,虽然年过半百,但也是身强体壮,可以追着他们打上三条街的人,怎么会突然死了?

“不清楚,真是世事无常,我们要好好享受生活!”王大志若有所思道。

语罢,三人长久沉默无言。青阳一中高三(1)班教室内,在把刘念念送到教室后,杨月璟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在纸上画个圈圈,他坐在最南边靠窗的位置,而王大志坐在最北边,他很少来学校也没有什么朋友,和除了王大志以外的同学保持在陌生人的程度。

“新班主任来了!”不知道哪个皮小子喊了一声,原本三三两两的人群如飞禽走兽般四散而开,坐回了座位。

门被推开。

“我叫安湘,安心的安,湘水的湘,是你们的新班主任以及历史老师。”一袭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利落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杨月璟庸赖地抬了抬眸子,银瞳微颤,明明有着如此异常的瞳色,周围人却似乎从未注意过。

“杨月璟是哪个?站起来给我看看。”

杨月璟微微一愣,后站了起来。

“嗯,你身体不好,体育课可以在边上歇歇。坐吧!”安湘叮嘱了一句后就打开了书,“上课。今天我们来讲红雨历新纪元。2132年,一场红雨的降临让地球上近85%的人类灭亡,近60%的陆地被淹没,生态环境遭到严重破坏,世界诸国唯有大夏得以保全,这一年即为红雨元年。红雨二年由大夏为首建立了种族临时避难区的半岛以保全人类文明的多样性,由此人类联盟诞生……”

在学校时间是最宝贵又最易被磋磨的东西,晚自习放学铃声的响起,让压抑的高三生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般,火急火燎地冲出了教室。

“哥!”刘念念今年读高一,比杨月璟王大志二人早了十分钟,她背着书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瞄中了自己那美得令女生都惭愧的哥哥以及他的好友兼小跟班王大志。

“好漂亮的小哥啊……”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眼睛放着光般盯着杨月璟。

刘念念腮帮子鼓了鼓,这就是哥哥太好看的坏处,拈花惹草!小心有天给我领了个男嫂子回来!到时候,我就祝福哥他当下面的!叫他拈花惹草!三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王大志率先耐不住寂寞。

“对了,璟哥,我听说最近有个变态杀人魔还没被抓到,你说韩老头会不会遇到了他呀?”

“不要瞎猜了,逝者为大。韩老头虽然脾气臭了点,但对我们也算认真负责,还是不要用这种事说笑了。”杨月璟摇了摇头,拒绝了谈论这个话题。

“就是,王胖子,逝者为大!”刘念念附和。

三人刚要走入一条幽暗的巷子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太太疯疯癫癫的从拐角旁冲了出来,满眼惊恐地叫嚷道:“怪物!有怪物!”

“诶?这不是韩老头的老婆吗?” 王大志率先认出了来人。

“妈!”一个三十出出头的女子也跑了出来,拉过了老太太,向三人露出了一个极为疲惫的笑容,“抱歉啊,小同学,我妈她已经神志不清了,你们有没有被她吓到?”

“有怪物……有怪物……”老太太依旧在神神叨叨的念着一句话。

刘念念拽住了杨月璟的衣袖:韩夫人以前是个多么优雅的女子啊……

杨月璟拍了拍刘念念的手以示安慰。

“我们没事。”王大志在关心了几句后,三人不疑有他,径直走进了巷子里,老太太目光炯炯,目送着远去的三人……

巷子中,三人并肩而行,阴风阵阵如同猛兽呜咽,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堆叠在一旁的杂物在阴影下如猛兽奇鬼,氛围极为诡异。

“璟哥,我有点怕……”王大志不禁搂住了杨月璟的胳膊。

“我总觉得背后……有点凉”刘念念颤巍巍道,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好臭!”

一股恶臭袭卷而来,臭得令人发呕,三人禁不住捂住了鼻子,却效果感人——毫无用处。

刹时路灯一下子亮了,三人也看清了臭味的源头——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只怪物身高两米,直立行走,通体漆黑,有着人的体态却长着一张兽脸。

“怪......怪物!”王大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那只怪物缓步逼近,没有人的温度,唯有野兽的□□以及猎人对猎物的玩弄和食欲。

“跑!”杨月璟立刻拉住了刘念念,架起了王大志,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本不擅长跑的双腿跑出了新速度。见到自己悟色的猎物正配合地逃串,也来了兴趣,驱使这自己笨重的身躯向他们追去。

“呼——呼——”杨月璟只觉得自己的肺要被撕裂了一般,长时间的狂奔让他感到虚脱,呼吸渐渐困难,奔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失了分寸。

“哥!”刘念念清楚意识到哥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尽可能让哥的体重压在她身上。王大志也把杨月璟往上架了架。可野兽并没有同情心,戏耍猎物般时缓时慢地追逐着。在极度的恐惧下,错误也就百出。王大志一个跌跄,三个人齐齐摔了下去。望着摔在地上的猎物,野兽仿佛失去了逗弄的兴趣,疾步上前。

在生命威胁下,,王大志遵循了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起身,向前跑去。一下子失去了王大志的助力,杨月璟的体重全压在了刘念念瘦小的肩上,刘念念竭力尝试撑起杨月璟,可失败了。

“念...念念,你...你快跑!”杨月璟试图推开面前的女孩,他是个累赘......

“哥,你说什么傻话!”刘念念涨红了脸:再试试,念念,再试试!

可事与愿违,野兽步步逼近,二人已是命悬一线。刘念念张开双臂,将哥死死护在身后,却掩不住内心的恐惧。腥臭的巨兽垂着涎水,向二人张开了血盆大口,刘念念绝望地闭上了眼,可疼痛并未像所想般袭来,而是被身后之人猛地拉到了身后。

“唔......”杨月璟闷哼了一声,肩膀被獠牙洞穿,鲜血淋漓。

“哥!”

“跑,念念,跑!”杨月璟口吐鲜血,却不忘推着妹妹,劝妹妹离开。

“不...不......”刘念念眼含热泪,她不会抛弃哥的,哥可是家人!獠牙被猛地带起,血肉被生生扯下,杨月璟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面色一下子变得刹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利爪已是挥下,杨月璟淡然地闭上了眼,他唯有些不甘,但若用自己这条烂命换自己的妹妹也算不白活一世。可他低估了自己的妹妹......

这个姑娘扶着杨月璟完好的左肩,在站起来的同时,也猛地发力,强行将他推向了一旁。“刺啦”利爪穿过了女孩的咽喉,鲜血喷溅。杨月璟目眦欲裂,望着妹妹那美丽的脸庞渐渐失了血色,只有那笑容依旧温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得是妹妹?念念......念念......为什么是念念?野兽没有去啃食女孩的身体,而是一脸痴迷地望向杨月璟,这个猎物是特殊的......

没有了,他没有了退路,他不甘心,他的命是念念用命换的,他不能死在这!他还没有报答婶,还没有找到那对不负责的父母......他怎么可以死在这?可身体被撕裂啃食的痛感却告诉自己他要死了......

力量,为什么他没有力量?他为什么生而病弱?为什么软弱无力?无论是谁,求求你他想要能活下去的力量。这是他十八年来最想活得一次。

“你想要力量。”一道年轻却又威严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无论你是鬼是神,无论什么代价,只要可以......杨月璟的意识渐渐消沉,他要死了吗?杨月璟只觉得灵魂向深渊坠落,阴冷刺骨。而就在绝望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杨月璟的灵魂立于星海之中,力量从星海中汇聚涌入了那对奇异的银眸。而外界,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尽整个青阳,而那野兽也在这神圣的光辉中话曾了灰烬。

老城区刘婶家中

小白望着这道光芒舔了舔爪子,口吐人言:“不要怪我,念念。”

老城区不远

“队长,又有异能者觉醒了!”一个红发女生提着一把大刀,对着耳麦另一边的人道。

“小萱,你去看看!怕是已有群众……罹难了……”对方命令道。

“是!”女人应道,向光源处跑去。

杨月璟处

那道力量不仅解决了害死妹妹的怪物,也修复了杨月璟的身体,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跪行至妹妹身旁,搂过那冰冷的躯体,无泪,悲痛至极是哭不出来的。那双有着星辰大海的银眸失去了光芒。

“来晚了......”陌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让杨月璟提起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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