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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他叫小九”

洪淮斌决定在滁州城外停留十日,待得在淮阳河上下游筹措一些粮草,再整军出发。

自从大军在城外安营,晏醴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神秘人找出来!

可是滁州这么大,何止区区一个滁州城,想要在这里找一个不知名姓的人,如同大海捞针。

她每日都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离营入城:今天是采买药材,明天就是寻访友人,后天就去品尝特产。

她每日的早出晚归也不得不引起了霍斟的疑心。

霍斟的腿伤好了许多,已经不必戴夹板了,也能正常走路骑马,只是因为此前没有及时治疗,许是寒气侵入,一到阴天下雨就会隐隐作痛。

晏醴倒是一直很关心他的伤势,就怕他对自己的身体不甚在意,于是日日都来监督他换药,只是这几天,总也不见她人,派人去医帐里请她却回回不见人影。

今日晏醴早早地照常出门,她今日对莫喜解释的理由是要去城中拜访友人。

晏醴骑上她心爱的小红马银子就向着城中出发了。

因着晏醴偷偷给军中的司马官塞了票子,请他们善待银子,银子最近被司马官看顾的很好,比之刚出京时已经长高了一大截,长的也更壮实了。

滁州城北边有横亘山,正阻挡了北地南下的寒风,南边又有淮阳河,夏日之时带来水汽,缓解了炎暑,因此,滁州成了个冬暖夏凉的天赐福地。

新年临近,城内的角角落落已经洋溢起节日的气氛。

道边树上滴漏下串串紫藤花来,锦簇花团将整座城涂抹成腌梅子酱色,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明媚的大红更添喜气。

每个摆摊的小贩都会在摊角上拴一串鞭炮,据说是因着臧极怕声响,为了吓走鬼城里潜藏的臧兽,保佑滁州城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

滁州城大街,晏醴正骑着银子打马闲逛,忽的听见街边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冷不防猛地吸进一口鞭炮的烟气,呛的她连打几个喷嚏。

烟雾缭绕中,只听一个中年大汉追着一小儿打,大叫:“我让你捣蛋,让你捣蛋,看老子不打折了你这小崽子的腿!”

原来是小儿胡闹,点燃了大汉挂在摊子上的鞭炮,这就寓意着还没到新年便提前放走了福气,犯了滁洲城人的大忌,自然是要狠狠挨一顿打的。

晏醴摇摇头,叹一声:“造孽啊!”

这小孩不知要被打成啥样了!她不禁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她已下了马走到街边一家眼生的茶铺,记忆中好像没在这打听过,遂招呼小二点了壶茶,跨坐下看戏。

茶铺酒楼之类的地方三教九流聚集,什么人都有,自然消息也灵通得多,这几天她走遍了滁州城大半的茶铺、酒楼。

滁州价贵,银子也散出去了不少,眼见着她在京中赌坊里赚来的银子就快见底了,要是再打听不着可就只能在街上游荡碰运气了。

可是她并没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啊!而且他也没告诉她要去具体哪里找他,想到这,她狠狠往桌上砸了一拳。

“又不告诉去哪找,怎么找,是想让我找还是不想让我找啊?真是……”

晏醴心中憋气,将杯子重重在桌上摔了一下,回过神来,猛的一惊,连忙去查看那杯子有无破损,心里暗暗祈求。

没事吧没事吧,可别让我赔钱啊,我可赔不起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仔细察看了一遍,见杯子安然无恙,她也长舒了一口气。

正当小二送茶来,见客官竟然都拍杯子了,难道是嫌自己上茶太慢怠慢不周?

前几天他就被客人投诉了,掌柜的扣了他半个月例银。

他小心翼翼弓着腰,亲自给晏醴倒上茶,又连连给晏醴赔罪,求着这姑娘千万别在掌柜那投他一状。

晏醴深表同情:“同是天涯打工人呐!”

她安慰小二道:“放心,不会投诉你,我只向你打听一事。”

小二眼睛一眯,见事有转圜,拍了拍胸脯。

“客官请讲,这整个滁州城的事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晏醴示意他附耳过来:“你们这曾经有没有人说过如果有来人找他就去告知他的那种客人?”

小二思虑了半晌,艰涩地摇了摇头:“呃……那倒是没有。”

然而那一双浓眉轻轻的颤抖却暴露了他的慌张:“完了,完了,答不上来,她要去投我状了,又要扣月例了。”

小二退下,晏醴单手捧着下巴喝闷茶:“唉,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这时,耳边“哗啦啦”一声。

晏醴还以为是鸟扑棱翅膀的声音,一张画竟从天而降落到她眼前:那是一副清寒霜居图。

而此刻,她抬头一瞧,漫天飞的皆是字画,有的落在了地上被人踩得几个泥脚印。

字画飞出的源头,正是那个被点着了鞭炮的大汉,他手里还有好几副字画,正被他一幅幅撕烂、揉搓成破纸团子。

字画摊子上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一个年轻男子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捡起掉落的画来,好端端捧在手心里。

这男子面若冠玉,鼻挺薄唇,一双长眉入鬓,身形虽单薄却由内而外地透出书卷气,一席素衣依然不掩出尘之姿。

走到晏醴面前时,他伸手想要回他的画,晏醴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还紧攥着那副画呢。一瞧才反应过来,刚想把画递给他,只听他彬彬有礼道:“姑娘若喜欢,就好生收着吧。”

那大汉还不肯罢休,揪起刚才那小男孩的衣领就轻松把他提了起来。

小男孩双脚离地自然害怕,两条腿四周乱蹬,拼命挣扎着。

男孩拼命地叫着,却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咽。

男子见势不好,抬手够去,想要将孩子从大汉手中救下来,奈何大汉浑身的腱子肉,想要掰开他的手谈何容易?

年轻男子身量极高,却身形单薄,穿的一身天蓝色流云长衫在他身上也显得宽绰有余,哪里是彪形大汉的对手?

无奈之下,他再次向大汉拱手作揖,身量清减并不妨碍他的仪态风度,晏醴在豪门高宅里见过不少权贵公子,若论仪态,在这卖画人面前竟都逊色非常了。

他退后一步,拱手道:“是在下的错,没教好孩子,但请您原宥他,他是个痴儿,不懂人事,一切皆是我的错。如此您砸也砸了,撕也撕了,若解气了,这一两银子权当我赔礼道歉,请您大人有大量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俯首,双手举过头顶奉给那大汉。

他接了银子也不再难为孩子,恶狠狠地警告年轻男子:“别再让这傻子再靠近我家铺面!”

男子淡然点点头。

他急忙将那孩子搂在怀中,检查他没有受伤,温柔地抚去孩子额头上的汗珠。

“小九别乱跑了。”

孩子回到了男子怀抱,咧着嘴一个劲大哭。

大家伙都看得出这是个痴傻儿,觉得没意思,于是轰然散去。

晏醴缓缓走到那孩子面前,蹲下身来同那孩子一般高,伸出双手,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张纸人符,放在手心上。

她指了指自己手心上的纸人,男孩好奇地探过头来,大颗大颗的珍珠泪还挂在下巴上,正掉在小纸人上,洇湿了一角,男孩大惊失色,瞬间就止了哭声,伸出小手想为纸人拭泪。

谁知,他手还没碰到,纸人竟开始挪动脚步,自己走了起来。

男孩惊讶张开嘴巴,哭泣时黏稠的口水还粘连在上下唇瓣上,拉出长长的丝线。他同时张开小手,纸人走到他手中,到他手心时,却突然没了法力般,径直仰倒下来,恢复成了一张普通的纸符。小男孩看得咯咯直乐起来。

晏醴歪头问那孩子:“姊姊叫阿醴,你叫什么呀?”

孩子支支吾吾一会儿没说出话,倒是站他身后的那位温润公子说话了。

“他叫小九。”

他拱手作揖。

“多谢姑娘,这纸人好生神奇,不知姑娘用的什么法子,从前小九哭闹,我与内人都束手无策,姑娘可愿不吝赐教?”

晏醴这才站起身,又看向这位温润公子,看他的衣衫虽干净齐整却显然陈旧,定然不是达官显贵,不然怎会在这里摆摊卖画,任人欺压?

可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晏醴感觉回到了遍布权贵的天京,他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仪态和教养俨然是从小练就的。即使被恶棍欺压也不争不吵,以礼相待,以理服人,这样的耐性、这样的教养绝非一朝一夕练就。

晏醴摆摆手:“小时遇到过一位道士,教我了一些小道术,也只称得上是一些浅陋的戏法,谈不上赐教。”

“那请姑娘去寒舍品一盏茶吧,就当感谢姑娘出手相助之情。”

温润公子诚心邀请,但晏醴还要寻人,刚想着婉拒,一个身穿淡紫色绣紫藤花对襟夹袄的妇人来到那公子面前。

这妇人称不上美貌,却可说是温润。圆圆的脸蛋,肉肉的鼻头,一双杏仁眼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嵌在她白皙的脸上,两团粉嘟嘟的烟雾晕染在眼下,倒是相得益彰。

妇人看到摊子上一片狼藉,急忙小跑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

男子揽过妇人,抚一抚她的肩头,安慰道:“无事,别担心。”便与她说起恶霸砸摊子的经过。

想必这位娘子就是这书画摊男子的夫人了,晏醴在一旁站的尴尬,本想偷偷溜走,可与那男子话未说尽,先走开总是无礼,人家对她以礼相待,她总不好显得不识抬举。

待得两人说完,晏醴也没听见他与妇人都说了些什么,妇人笑着上前,握住了晏醴的手,十分热情地邀请她去家里吃饭,拉着手就要走,都容不得她说半个不字啊!

于是呢,一家四口,啊不对,晏醴就被一家三口带着来到了一间花间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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