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没有坐在位置上，而是在她经常站着的位置等她。到她上车的站，她低着头走进来，抬头看位置，看到我的时候明显一怔，我的心跳也停止了一瞬。然后她笑起来，走到我旁边扶着栏杆，我看到她没有按灭的手机屏幕上是大熊猫的视频。
她就是看这个看得嘎嘎乐吗？
“你今天不坐你的spot了吗？”她问我。
“spot？”
她指了下我经常坐的位置，跟我说：“你不是总坐在那里吗？我都觉得那是你的专属座位了。”
“那里……”我开了口，却想不到要说什么，“那里今天有点冷。”
“是吗。”她笑了，我只能看到她的右眼，因为她用右边手臂抓着杆子。
地铁往前走，我心里升起来一种急迫感，这时候发小说的话在耳边像恶魔低语一样，一遍遍重复——直接跟她说，直接……
“你继续盯着我看吧。”我说。我看着她慢慢转过头来，摘下那边的耳机，疑惑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她问。
说都说了，再说一遍没事：“你可以继续盯着我看吗？”
她愣了一会儿，放下右边手臂，换左边手臂抓着杆子，看着我。她站在我旁边，此时此刻，没有隔着手臂，没有隔着人和人，没有阻碍地看着我。
“你要在哪一站下车呀？”她问。
“在你下一站。”我说。
她笑了，酒窝出现了。她目不转睛看着我，没有说话。那种呼吸和行为都不自然的感觉回来了。
“我脸上有东西？”我问她。
“没有啊。”她凑近看看又退回去，“怎么了？”
“你一直盯着我。”
她皱着眉头笑，说：“你糊涂啦？不是你让我盯着你看嘛。”
哦，对喔。啊，我刚才才说的。
我觉得我刚才是被发小那个恶魔给蛊惑了。她好像觉得我有点荒谬，一直看着我笑，我看到她的酒窝出现。我大概是想要看清楚，于是凑近看看她的酒窝，但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近在咫尺，我的嘴唇碰到了她的酒窝。我退回来，她的酒窝没有了，是因为她没有在笑，不是我把酒窝吃了。她的神色凝重。我怎么就做错了事？她要是觉得我是变态也情有可原。
“你知道人口腔里有多少细菌吗？”她说，“还有很多是致病菌。”
她说的话出乎意料，我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就算你是帅哥，也不能随便亲人。”她说。
“那什么样才不是随便亲人？”
“起码得提前问问的。”
“我可以亲你吗？”我问。
她摇摇头，说：“不可以。”
地铁门猝不及防开了，她没有再给我什么眼神，下了车。
我一整天魂不守舍，下了班跟朋友说这件事，他发来两条消息：
勇。
人家不是地铁痴女，你是地铁痴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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