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C区7号室的光线调的格外柔和，淡白柔色的光障漫过冷硬的金属墙面，滤去了外界实训场传来的零星声响，只剩一片近乎凝滞的静谧。
郁知攥着衣角站在角落，指尖因过度紧张泛出青白，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视线黏在地面的纹路里不敢抬眼，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脖颈处的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晕。
褚闻殊早已抵达，特意换的黑色训练服勾勒出完美流畅的肌肉线条，衬的他宽肩窄腰愈发挺拔，银发倒映出冷光，平添了几分疏离的压迫感。
他抬手调试着感应室的仪器，指尖的动作精准利落，目光扫过角落里局促不安的郁知，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暗沉的兴奋，转瞬便被温和的笑意掩盖，“不用紧张，只是基础的精神力引导，跟着我的节奏来就好，很简单。”
郁知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像怕惊扰了什么。他顺从的挪到指定的软垫前坐下，褚闻殊适时温声指导：“可以试着不戴眼镜，精神力感知初学者最好卸下所有多余束缚，模糊视觉反而能让你更专注于内在的感知，试试看。”
郁知依言放下眼镜，浅琥珀色的眼睛失去镜片遮挡，添了几分茫然的剔透，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受惊的蝶翼。
褚闻殊在他对面的软垫坐下，两人隔着不过半臂的距离，清冷的雪松信息素缓缓弥漫开来，带着沉稳的安抚力，一点点驱散郁知心头的慌乱，同时也在无声地将他圈拢在自己的气息范围之内。
“闭上眼睛，试着放空思绪，不必回想课堂上的事，也无需强迫自己，慢慢感受周围流动的微弱能量。”低沉柔和的声音，带着独特的磁性，暖意下是不易察觉的蛊惑，“精神力本就藏在你的意识深处，不用抓得太紧，让它自然散开，融入空气里就好。”
郁知听话地闭上眼，努力摒弃脑海里那些失败的画面——感应水晶微弱闪烁后迅速黯淡的瞬间，周围同学审视的目光，教授冷淡的眼神，那些画面像小刺一样扎在心上，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精神力依旧像一盘散沙，别说感知能量，就连凝聚都做不到，他皱着眉，鼻尖沁出细密的冷汗，脸上满是焦灼与无措。
褚闻殊将他的窘迫尽收眼底，心底却翻涌着隐秘的愉悦：没有他，谁还会怜惜这般毫无防备的脆弱模样。
而后又收起低劣的臆想，神思微动，一缕精纯强悍的精神力缓缓探出，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郁知涣散的精神力边缘。
精神力相触的瞬间，郁知浑身一颤，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身体本能地绷紧，指尖蜷缩起来。精神力相/交的感觉太过刺/激，远超普通的肢体接触，彼此一丝一毫的细微波动都能清晰感知。
他能感受到褚闻殊精神力的强大与沉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正一点点牵引着他那些零散的精神力慢慢聚拢，像被温柔的手捧着，连慌乱都淡了几分。
褚闻殊亦是微微一顿，郁知的精神力纯净得不像话，白色风信子清冽甘美的信息素，顺着精神力连接的通道源源不断涌入他的精神图景——那些常年盘踞在他意识深处的暴戾因子，被这缕清甜气息简单俘获。
褚闻殊静静享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宁静，连血液都跟着变得温和，四肢百骸都透着极致的舒适。
他喉结用力滚动，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欲/望，微微用力，更加精准地引导着郁知，精神力的缠绕不动声色地悄悄收紧了几分，刚刚的浅尝即止完全不能满足，他只恨不能将这缕纯净彻底缠绕、吞噬，刻上自己的印记。
“跟着我，慢慢将精神力导向感应水晶，别慌，我的会陪着你。”褚闻殊的声音离耳边很近，顺着精神力传递过来的安抚感愈发强烈，郁知不自觉彻底放下防备。
郁知的精神力在褚闻殊的牵引下，逐渐凝聚成一缕纤细的气流，颤颤巍巍地朝着不远处的感应水晶靠近。
起初还有些不稳，时不时会散开些许，可褚闻殊的精神力始终牢牢护着他，耐心地将散开的部分重新聚拢，一点点引导着他往前。
终于，那缕纤细的精神力轻轻触碰到了感应水晶。
“嗡——”感应水晶发出一声轻响，随即亮起柔和的淡蓝色光芒，亮度均匀而持久，比之前课堂上那短暂的闪烁好上太多，甚至隐隐透着温润的光泽。
郁知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怔怔地看着发光的水晶，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褚闻殊缓缓收回精神力，精神海中却还残留着触碰郁知精神力时的微妙触感，他面上露出赞许的微笑，语气肯定：“你本来就可以。你的精神力很纯净，感知力尤其敏锐，只是缺少正确的引导，这是相当难得的天赋。”任谁看，都觉得这是一位正直耐心的好老师。
郁知愣住了。
从小到大，他从未被人说过有天赋，一直觉得自己平庸又笨拙，成绩平平，连专业课都跟不上，此刻听到褚闻殊的肯定，平时总是苍白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雀跃与羞涩激的他连话都有些说不连贯：“天……天赋吗？我从来不知道……谢谢学长，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还是做不到，真的太谢谢你了。”
他说着，眼睛亮亮的，模样乖巧又温顺。
好可爱，好想抱。
褚闻殊看着他，内心的肮脏几乎要冲破伪装，甚至连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语气却依旧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用谢，能看到你进步，我很高兴。”
话锋却在下一秒又悄然一转，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关切，“星穹的课程节奏快、难度高，你之前在帝星综合学院的基础薄弱，跟不上很正常，平时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郁知闻言又难过的垂下了脑袋：“可是，我连图书馆的基础书都看不明白……”
这句话正中褚闻殊下怀。
他立马变身急他人所急的可靠学长：“这样吗？嗯……或许我可以帮你，军事相关的课程我可以抽空帮你梳理。至于你专业核心的植物生态领域……正巧，我认识一位该领域的权威学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为引荐，安排专门的课后辅导。”
善解人意的不可思议。
郁知不可置信地抬头，呆呆地望着褚闻殊，眼眶微微发热，鼻尖也泛起酸意，除了妈妈以外，还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他在星穹独自承受着课程的压力与融入不了环境的孤独，每天对着难懂的课本发呆，看着周围同学轻松交流却插不上话，连个可以请教的人都没有，早已憋了满肚子的委屈。
褚闻殊的话，像一道光照进了他灰暗压抑的日子，驱散了所有的无助。他甚至连怀疑都不想有，他望着褚闻殊，像在看天使，声音轻轻的，生怕这是一场美梦：“这真的可以吗？你本来就很忙，还要抽时间帮我……而且……”
“当然不会，举手之劳而已。”褚闻殊打断了郁知未尽的话语。
他尽情享受着郁知全然信赖的目光，如同欣赏精心培育的幼苗终于朝向自己生长。
褚：我是好人[狗头叼玫瑰]
知：你真是个好人[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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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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