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下人,除了姿色过人一些,又能在他这里得到什么特殊对待呢?
还不是只有一晚可活。
她跟着他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也不可能给她活路。
可往日里哪怕明知道会是这般收场,哄着女子伺候他的话,也是郎朗上口,现在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奇怪,真是奇怪。
温懒并没有对跟着栾议这件事有什么指望。
她知道自己会死。
在遇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然知晓了。
栾议在将她的头发洗净后,用自己的衣袍遮住她温软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往回走。
在院子里,温懒又闻到了好闻的栀子花香。
越是靠近他的房间,味道就越是浓郁。
温懒小声地问他:“你喜欢栀子花是吗?”
栾议的脚步一顿,轻掐了她腰一把:“你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怎么跟本王说话这般放肆?”
罩在袍子里的温懒,很轻地叹了口气,立即礼貌地说道:“王爷很喜欢栀子花吗?”
栾议把脸儿一沉:“不喜欢。”
她在他怀里小声嘟囔:“不喜欢还种这么多。”
“因为栀子花香气浓郁,可遮尸体的臭气。从本王府上消失的人,都埋在了这底下。”
温懒从没有想过是因为这个。
她还以为是他的什么白月光,喜欢栀子花,所以他种了一大堆呢。
本来还想着通过唤醒他对白月光的爱慕之情,让他守些男德,今晚放过她。
原来不是什么反派,都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的。
书里的确没有提到过。
没提到过,那就是没有。想到这里,温懒不禁一阵落寞。那符溪是否也如书中所写,不会有情感线了?
她以为自己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好。
没想到,远远不够。
其实,对一个人足够喜欢的话,只是远远地看着,又怎么甘心呢?
她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呀。
可符溪似乎没有喜欢自己的理由,就像他所说的,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之人。
不配得到他的目光。
温懒被栾议连人带袍子丢去了床榻上。
她一咕噜爬起来,用他的锦袍遮住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只露出两只漂亮澄澈的眼睛。
里面的光线比外面好一些,她将栾议的身形轮廓看得更为仔细。
在对方即将扑过来之际,她爬起了床的角落里。
栾议不耐烦地皱眉:“躲什么?”
温懒小声道:“我,我还没有,擦干头发。”
“睡着睡着就干了。”
她缩在袍子里,激烈地摇头:“不,不会干。我娘说,湿着头发睡觉会生病。”
栾议攥紧了拳头,想把她一拳打晕,睡完再埋花泥里。
可只见她执拗地求他道:“让我擦干头发,好不好?我自从来了这里,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栾议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懒看着他手中的锦帕,小声地在墙角处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别让本王过去捉你。”
她没办法,只能从床上爬了过去。
在爬的时候,肩上披着的衣袍不小心散开。
她低头用小手揪住,正尝试着绑好时,突然被栾议抓去了怀里。
温懒像只应激的小猎物,一动不动地被垂涎欲滴的野兽擦拭着头发。
尽管他的动作很温柔,可她还是觉得害怕极了。
如果现在是另一个人这样对待她,那她应该会很开心。
可是,符溪已经离开了。
栾议在给温懒擦头发的时候,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看她的脸。
看起来很是香甜可口,他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
温懒浑身触电般地惊颤了一下。
她很讨厌不喜欢的人亲自己,之前陈茁那个前男友陆奇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突然就过来亲她。
可是对方是大魔头栾议。
她并不敢表现出太过分的神情,只是低下了头,试图将脸藏进他宽大的衣袍中。
栾议上半身并未穿什么,依稀可见的满是刀伤。
腹肌很硬。
他垂眸看向她迅速变粉的小耳朵。
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撞了一下。
只觉得她好玩。
这小丫头的皮肤很是白皙,现在整个人又穿着他墨色的衣袍,看起来白得发光。
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她的头发又多又重,哪里那么好擦干,栾议渐渐地没了耐心,只觉得浑身有火在烧。
他扯下了她的衣袍,露出她如白玉般滑腻的后背,上面带了些刺目的伤痕。
可只一瞬,就被她散落下来的乌发给遮盖住。
温懒受了极大的惊吓,突然被逼出了爆发力,从他即将合拢的怀中迅速逃脱。
栾议都没看清她怎么逃的,只知道自己扑了个空。
再看她,已经跑去了门口。
身姿曼妙,不着一物,就是她说什么,做什么,他全然听不进去,只觉得是在勾引他。
温懒害怕地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早知道,她应该死死扒住符溪,说什么也不许他走的。
而不是因为得知他想过处死她,就对他生气,亲近了摄政王。
她并没有想过招惹这个魔鬼。
只是,跟以前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她感觉,拒绝着拒绝着,好像就拒绝到床上去了。
其实她一直在拖延时间。
一般人,应该看得出来她并不愿意伺候他。
可栾议似乎看不出来,也可能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意愿。
好痛苦啊。
栾议从榻上起身,缓步走向温懒。
以他的功夫,明明可以瞬息之间出现在她面前。
可小丫头怕是会被吓得昏死过去。
那样就不好玩儿了。
温懒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好像来人有什么很紧急的情况。
她吓得躲去了桌下。
因为自己什么都来不及穿,只有乌黑如瀑的长发可以遮挡。
蹲在桌子下面,至少可以不让她的身体,曝光在别的人面前。
进来的人是符溪。
他手中好像拿着一个卷轴。
栾议冷笑一声:“本王要休息了,有什么事,帝师明天再说吧。”
“恐怕不行,前线的战事吃紧,刚接到不远万里送来的密报。”
栾议这个摄政王当的,也并非是全然只知道为难宫里那对母子,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军中正常交流战况的密报,基本上不会以这种方式送来。
既然送的方式不同寻常,那就意味着……
“我派去的人叛变了。”
符溪不等栾议说出心中猜想,主动地向他说明了战报中的情况。
栾议看了眼桌下的温懒,对她问道:“叫什么名字?”
温懒想,既然他们要商议战况,那今晚是不是要放过自己了?
可为什么问自己名字呢?
难不成是想之后继续!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她左思右想,准备编一个名字给他。
可是,又担心这府里的丫鬟,有与自己重名的。
那不是把别人给害了么?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符溪突然出声道:“她是你们府里的小懒子,一个早就该死的人。”
这话被温懒听到后,心里又甜又酸。
难得帝师还记得自己,记得她那晚的窘迫,还有她那个微不足道的名字,他居然全都记得。
可是,他又说她早就该死,那就表示,那晚的杀令,的确是他下的。
甚至,他并不怕当面告知于她。
温懒感觉自己现在跟死,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给符溪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别说是近身伺候,就连出现在他面前,都会招致他的厌恶吧。
温懒心如死灰,已经顾不得栾议再说什么。
她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失魂落魄地说道:“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谈事。”
栾议觉得这小丫头倒是有眼色,只不过,怎么感觉她看起来很是伤心呢?
难不成是因为他今晚没陪她玩游戏?
说来也真是生气。
跟她玩得好好的,符溪这个下边儿不行的家伙,突然闯进来。
嫉妒,肯定是嫉妒。
栾议看着小懒子往外走,刚想递件袍子给她,不能让他的人就这么光着出去,就看到符溪喊住了她。
“等等。”
温懒怔怔地看向符溪,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难不成,他要当着摄政王的面杀了她么?
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先掉了出来。
符溪没有理会她的泪水,只是凉凉地问她:“你就这样回去?跟摄政王玩得未免也太过尽兴了些。”
温懒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穿。
她慌张地拿头发遮住身子,重新钻回到桌子下面。
符溪略带些嫌弃地斥她道:“你不如去床上躲着,我们还要在这里谈事情。”
栾议看不惯符溪这样训斥自己的人。
“在本王府里,帝师说话也该收敛些,省得让下人们看了笑话,说你目无尊卑法纪,那我皇室的威严何在?”
符溪也不气恼,漫不经心地反击道:“到底是因为我说你这不懂事的丫鬟几句,容易被下人看笑话,还是你跟丫鬟玩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误了军情更让朝臣看笑话?至于你皇室的威严,不会因为我在你府里骂个丫鬟就荡然无存,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威严也太单薄了些。摄政王,你我有要事商议,容不得旁人在场。”
栾议其实玩归玩,可正事还是管的。
女子嘛,说到底不过是调剂品,没人真会为美色误了大事。
他将躲在桌下的温懒揪出来,扔去了床上,四周的床幔散落下来,一套精致华丽的女子服饰丢给了她。
“在里面换,换好出去。”
温懒小声地应了一声,开始在帐子里换衣服。
可是,摄政王给她的衣服,同她平时穿的下人服不一样。
她平日里穿的丫鬟服更简单些,好穿也好脱,更方便干活。
特别是砍柴的时候,动作干脆利索,根本不会因为衣服不适而扯痛哪里。
栾议给她的,不仅里三件,外三件,光是拎起来就繁琐得要命,而且摸着有些地方紧,有些地方松,还有很多带子要绑,她都不知道哪件衣服,该对应地穿在哪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