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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唱戏的鱼

江知烨醒时,枕头上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男孩把脸埋在他肩窝,发梢扫着他下巴,手里还攥着半块干硬的面包——大概是昨夜偷偷藏的。

窗外的雾又浓了,疗养院的钟敲了八下,声音闷得像裹在棉花里。

他想抽手,男孩却哼唧着往他怀里拱,面包渣蹭在他睡衣上。“别闹。”江知烨低声说,手指捏了捏他后颈。那里的皮肤很薄,能摸到凸起的骨节。

男孩唔了一声,把面包塞进他手里,眼睛还闭着:“给知烨…留的。”

早餐时玛格丽特端来麦片,看见江知烨衣襟上的面包渣,撇了撇嘴。男孩正摸索着找勺子,指尖在桌布上划来划去。江知烨把勺子塞到他手里,又将牛奶推过去:“小心烫。”

男孩却把手指伸进牛奶里,搅了搅:“温的。”他笑起来,露出点牙齿,牛奶顺着指缝滴在桌布上。玛格丽特刚要开口,江知烨就把自己的餐巾纸盖在污渍上:“他在试温度。”

上午杜邦医生来做电疗,男孩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里捏着根鸢尾花茎。电极片贴上太阳穴时,江知烨攥紧了拳头,眼前又闪过铁轨的锈色。男孩忽然站起来,摸着墙走到他身边,把鸢尾花塞进他手里:“知烨,捏这个。”

花瓣被攥得发皱,紫色的汁液染在指尖。电流通过时,他听见男孩在哼《断桥》,调子轻得像风,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杜邦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江先生,你的肌肉紧张度…有所缓解。”

走出治疗室时,雾淡了些。男孩摸着走廊的墙纸,忽然停在一扇门前。那是间杂物间,门没关严,露出堆旧画框。“知烨,”他说,“里面有…木头的味道。”

江知烨推开房门,灰尘扑面而来。墙角堆着几个画架,画布蒙着灰。男孩摸索着走到画架前,手指划过干裂的油彩:“像…树皮。”他摸到一幅画的边缘,画框是雕花的木头,“这里…有花。”

江知烨凑近看,是幅未完成的静物,画布上只有团模糊的紫色。“鸢尾花。”他说。男孩笑了,把脸贴在画框上:“和我们的一样。”

下午露易丝护士抱来箱毛线,说院长夫人要教病人们织围巾。男孩坐在轮椅上,手里抓着团蓝色毛线,线团滚到地上,他跟着爬下去摸。江知烨叹了口气,把线团捡回来,绕在他手腕上:“别乱动。”

院长夫人是个胖老太太,说着生硬的中文。她教大家起针,男孩却把毛线缠在手指上,像玩糖纸。江知烨织了两针平针,听见旁边“噗嗤”一声——男孩把毛线缠在了头发上,越解越乱。

“笨蛋。”江知烨放下毛线,去解他头发上的线。男孩却仰起头,让他解,嘴角还翘着:“知烨手巧。”毛线勾住了他几根头发,江知烨动作放轻,指尖蹭过他头皮。男孩忽然抖了一下,耳朵红了。

玛格丽特端着下午茶路过,看见江知烨蹲在地上解毛线,男孩垂着头笑,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叠成个歪歪扭扭的圆。“哦,我的上帝。”她低声说了句,把托盘放在桌上时,糖罐差点摔了。

夜里男孩又爬上床,这次怀里抱着团毛线。他把毛线塞给江知烨:“知烨…织围巾。”江知烨把毛线扔到一边,刚想说话,男孩就把脸埋在他胸口:“冷。”

窗外的风确实大了,吹得窗户哐当响。江知烨沉默着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男孩的手却探出来,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你的手…暖。”他说,指尖蹭着江知烨的掌心。

第二天早上,江知烨醒来时,发现毛线团滚到了床底。男孩正趴在床边摸,睡衣领口滑下来,露出后颈的绷带痕迹——那是拆绷带时留下的红印。

“别摸了。”江知烨下床把他捞起来,“吃早饭。”

早餐是法棍配奶酪。男孩把奶酪抹在法棍上,却抹到了手指上。他举着手指找江知烨:“知烨,帮我。”江知烨叹了口气,拿过他的手,用纸巾擦干净。男孩却忽然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指尖。

“你干什么!”江知烨想抽手,男孩却含得更紧,牙齿轻轻磨着他的皮肤。

男孩松开嘴,笑得眼睛弯成缝:“奶酪…甜。”

上午杜邦医生在电疗前推出一个机器,说是测情绪波动的。他让江知烨盯着屏幕上的光点,男孩坐在旁边,手里转着空玻璃瓶。光点闪烁时,仪器发出“滴滴”声,江知烨听见男孩的玻璃瓶转得更快了。

“注意集中,江先生。”杜邦医生说。光点变成紫色时,仪器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江知烨转头,看见男孩把玻璃瓶扣在桌上,手指在瓶底画圈。

“他在画鸢尾花。”江知烨说。

杜邦医生愣住了,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你的情绪指数…在光点变紫时上升了。”男孩听见声音,摸向江知烨的方向:“知烨喜欢紫色?”

江知烨没回答,只是看着玻璃瓶底的水渍,忽然想起火车轨旁的雾,也是这种淡淡的紫。

下午疗养院的园丁老皮埃尔在花园里翻土,男孩听见锄头的声音,摸索着走过去。老皮埃尔是个沉默的法国老头,只会说几个中文词。他看见男孩蹲在花坛边,就递过一把小铲子。

男孩接过来,在土里挖了个小坑。江知烨站在廊下看,看见他把什么东西埋进去——大概是昨天捡的鸢尾花籽。老皮埃尔拍了拍他的肩,用中文说:“水…浇。”

男孩点点头,摸向水桶。江知烨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一起舀水。水流进坑里,泥土泛起泡泡。男孩忽然笑了,把湿乎乎的手伸给江知烨:“知烨,土…软。”

夜里睡觉前,江知烨发现男孩的枕头下藏着个东西。摸出来一看,是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上面用炭笔画着歪歪扭扭的花。“你画的?”他问。男孩凑过来摸,手指蹭过炭笔痕迹:“鸢尾…花。”

江知烨把石头放在床头柜上,月光照在上面,像块紫色的糖。男孩忽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知烨,我好像…看见光了。”

江知烨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窗外的雾又浓了,疗养院的钟敲了十一下,声音隔着雾传来,有些发颤。

隔天早上,玛格丽特来收床单时,发现江知烨的床头多了块石头。她刚想拿走,男孩就摸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别…动。”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玛格丽特愣了愣,耸耸肩走了。

上午电疗时,男孩把鹅卵石塞进江知烨手里:“带着。”电流通过时,江知烨攥紧了石头,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杜邦医生看着仪器,眼镜滑到了鼻尖:“不可思议,江先生,你的情绪稳定度…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走出治疗室时,雾里飘起了小雨。男孩伸出手接雨,雨水落在他掌心,他摸了摸,忽然说:“知烨,雨…像眼泪。”

江知烨看着他的手,雨水顺着指缝流下来。

“你的眼泪呢?”他问。

男孩笑了,把湿手伸到他面前:“在知烨手里。”

下午老皮埃尔在花园里搭暖棚,男孩听见锤子的声音,又摸了过去。江知烨跟在后面,看见他扶着木柱,耳朵贴着木头听。老皮埃尔递给他一颗钉子,用中文说:“敲…这里。”

男孩接过钉子,摸了半天找到位置,举起锤子。锤子落下时偏了,砸在自己手指上。他“嘶”了一声,却没松手,又举起锤子。江知烨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一起敲。钉子钉进木头里,发出“笃”的一声。

男孩笑了,把受伤的手指伸给江知烨看。指尖红了一块,他却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不疼。”江知烨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把他的手指包起来。

夜里雨停了,雾却更浓。男孩又爬上床,这次手里拿着那根鸢尾花茎。他把花茎放在江知烨胸口:“知烨,闻。”花已经枯了,却还留着淡淡的甜香。

“像火车的味道。”江知烨说。

男孩愣了一下,随即把脸埋在他胸口:“知烨还记得?”

江知烨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在雾里显得格外模糊。他想起火车头的光,想起铁轨的锈色,还有男孩摸他脸时指尖的凉。“嗯。”他说,伸手抱住了男孩。

男孩的身体很轻,像片被雨打湿的叶子。他在江知烨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睡意:“知烨,等雾散了…我们去看海吧。”

江知烨没回答,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清早,玛格丽特来送早餐,看见两个男孩抱在一起睡着,阳光透过雾照进来,在他们身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上午杜邦医生来查房,带来了好消息:男孩的视神经有轻微好转,虽然还是看不清,但对光的敏感度提高了。男孩抓着江知烨的手,笑得露出了牙齿:“知烨,我就说…能看见光吧。”

“医生,”江知烨忽然开口,“他想看看海。”

杜邦医生推了推眼镜,看着两个男孩交握的手,点了点头:“等雾散了,也许可以安排一次短途外出。”

男孩听见了,抓着江知烨的手更紧了,手指微微发抖。“知烨,”他说,“海是不是…像很大的雾?”

江知烨摇摇头,又点点头:“海是蓝的,比鸢尾花还蓝。”他顿了顿,看着男孩期待的脸,补充道,“等你看见了,就知道了。”

下午雾渐渐薄了,能看见花园里的暖棚。男孩坐在窗边,手里捏着那块鹅卵石,江知烨坐在他旁边,看着老皮埃尔在花坛里浇水。

“知烨,”男孩忽然说,“你说海里面…有没有会唱戏的鱼?”

江知烨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上扬:“大概有,唱《断桥》的。”

男孩笑了,把鹅卵石贴在胸口:“那我要唱给它们听,让它们带我们去找星星。”

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湿土的气息。

玛格丽特端着药进来时,看见江知烨正拿着毛线针,笨拙地织着条歪歪扭扭的围巾,蓝色的毛线在他指间绕来绕去。男孩靠在他肩上,听着毛线针碰撞的声音,轻轻哼着《断桥》,调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亮。

“哦,我的天。”玛格丽特低声说,把药放在桌上,悄悄退了出去。

她听见江知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却很清晰:“别乱动,织完了给你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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