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您的生日,请吹灭蜡烛,向他许下心愿,然后回到温暖的房间,做个好梦吧!】
“善解人意”的系统不光派人送来了蛋糕,连实时播报也准备了,系统里荡漾出催人泪下的乐曲,像是古早收音机里随机播放的观众点歌,唱的多是轰轰烈烈的情情爱爱。歌曲与眼前的场景并不搭配,轮播了一阵,仍未转入生日歌的节奏。
老人家塞勒斯吐槽道,“这歌是谁家老爹的品位啊?好土啊。”
现在没有年轻人会喜欢吧?
也就他父母那辈才常听这类老歌吧?
拖着蛋糕的五个人推三阻四间,仍逐渐向他们围拢,此时听了塞勒斯的话脚步同时顿了顿,迟疑地看向他这位在场的唯一一位老人家,盯着他这张十分有阅历的脸,露出困惑的表情。
塞勒斯不乱说话了,他看向于声,努力张大嘴巴,用嘴型解释自己的清白:“这不是我的日记,我蛀牙,我妈小时候不给我吃蛋糕。”
他还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自己就是日记的主人,想暂时把这个秘密控制在他、于声与灰三人之间。
话是这么说,塞勒斯其实现在有点儿饿,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容易说些细细碎碎的话给自己壮胆,也比平时更需要糖份,他的理智虽然向他发出警告,提醒他不吃为妙,但他的内心却不受控的升腾出一股渴望,很想一口吃完整个蛋糕。这种感觉很像他依靠极致自律减肥时的感受,无论什么食物,只要端到他的面前,诱惑都会翻倍。
光线昏暗,照明全靠逐渐靠近的烛火,于声半猜半看的完全读懂了塞勒斯夸张的唇语。事实上,一进入二楼他就察觉出与之前医院气氛的明显不同。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消失了。
难道这里没有摄像头?因为不在监控范围内,所以系统不想让玩家进入这一层?
此外,从突然端上来的生日蛋糕和广播来看,这里的游戏流程有剧情引导,生日是设定之一。那他是不是可以据此推测,在这里,之前的规则已经失效,新的规则,藏在剧情里的规则才是必须遵守的?虽然他并不打算老老实实遵守。
目前来看,塞勒斯依然是老人的状态,说明即便旧规则失效,与病人身份绑定的病症依然有效,而自己头疼仍然剧烈。他们仍处在沙盒控制的范围内,只是到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区域。他有一种直觉,感觉离这个私造沙盒真正的核心很接近了。
灰在黑暗中轻轻用指腹扫过左眼,随后抬头,缓缓打量四周。
他们身处走廊的一头。
是的,又是一段走廊。
但这段走廊与此前的医院走廊不同,没有窗户,没有监控,没有纯白的墙壁,只有两侧并排的门,左右相对,一扇白门,一扇红门,无穷无尽般延伸向漆黑的道路尽头。
这里不是他在设计图纸中见过的空间,是完完全全新建的场所。
灰冷不丁“嗯?”了一声,突然觉得有些重心不稳,他随即低头一看,陷入了沉默。
他脚下的地面在流动。
灰的眼眸有一抹幽光闪过,透过浓雾般的黑暗,他清晰的看见了走廊的真实景象。有血管一样的细线分别从红白两种颜色的门内向外探出,像触手一般张扬蠕动,又像大树的根须一般密集缠绕,它们往四周疯狂生长,一道又一道交叠的红白管线于地面铺开巨大的网络,最终汇聚入面前这两个蛋糕上。一个蛋糕呈现红色,一个蛋糕呈现白色,红白的管线分别与之相连,既像是在输送,又像是在汲取。
走廊的温度逐渐升高,灰在朦胧的烛光中,注意到蛋糕正在发生着变化,上面浓厚的奶油逐渐融化,一层接着一层往下剥离。
“快吹蜡烛许愿吧,没坏处的。”有人突然开口,催促道。
他没有让于声等人吃蛋糕,而是让他们赶紧吹蜡烛,好似吹蜡烛才是要紧。
“是啊是啊,快吹蜡烛吧。”有人附和着把蛋糕又往前送了送。
“吹了蜡烛我们就都能回屋了,拜托了!”
捧着蜡烛的人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蛋糕正以反常的速度在融化,跟着焦躁起来,他们手捧的明明是散发香甜气味的松软蛋糕,手却抖的厉害,像是碰着即将燃烧的炭火一般,生怕灼伤了自己的手,急切地想要立刻撤离,偏又被无形的细线捆住,无法缩手。
于声没有理会对方的催促,他轻轻踏了踏脚,感受着脚下的细微动静,左手顺手搭在蛋糕的托盘下,十分平静的说,“手别抖,拿稳了。”
托盘下,于声触摸到了拧成一股的细管,他注视着融化中的生日蛋糕,微微皱眉,收回了藏在袖下的锋利手术刀。他临时改变了主意,放弃割断细线。
而让他改变主意的正是面前这块不断融化的蛋糕。
一层一层剥离的奶油下,一张凹凸的脸,浮现在他眼前。
而他见过这张脸。
四目相对的刹那,于声毫不犹豫的一翻手,把蛋糕叩向自己的右侧,正击另一个蛋糕上刚凸显出的人类面孔。
两张面孔碰撞下,双方像是磕了门牙,发出酸牙的响声。刹那间,其中一个托盘下的细管骤然膨胀,连接着蛋糕的部分仿佛成了支撑人脸的柔韧脖颈,左右扭动了两下,仿佛无骨的蟒蛇般窜向头顶,借着冲力拽动脖子不断拉长,拉长,直到堪堪撞上屋顶才停止了生长。倏忽间,它猛一扭转,附身下冲,朝于声张开嘴露出早已歪斜的牙齿,森白可怖。
“完了完了!要死了!”有人当即放弃,闭目等死。
“都让你们吹蜡烛了吹蜡烛了!” 有人不断挣动被细管捆绑的双手,绝望的抱怨。
惊呼,叹息,人与人的冲撞声,都只维持了五秒。
五秒后,周围倏然安静。
没有惨叫,没有鲜血四溅,没有骨肉被吞噬咀嚼的噪音。
刚喊着“完了完了要死了”闭眼等死的人,由于等了会儿只听见风声呼呼两下,却没等到任何痛苦,不安地睁开眼。
他离得最近,因此正撞上两张糊了奶油的脸。他大惊失色刚要喊,惊觉这两张脸的造型有些古怪。
他们的脖子被拧在一起打了死结,只露出左右各一个脑袋,耷拉着,一脸委屈样。
结不是普通的结,似乎是个造型。
他又鼓足勇气仔细瞧了瞧,终于辨识出面前的是什么——一个非常常见的剪刀手手势。
这是……比了个“耶”?
他登时愣住了,他的印象里,只有哄小孩玩的气球,才是扭成这种造型的。
谁把怪的脖子当气球拧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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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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