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对对碰》的录制从下午持续到晚上，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几位主演相约着去吃饭，萧扬则推辞掉饭局，带着工作室一些人找了家人气很高的火锅店。
几个人进了包间，同时开始说话。
宁茉：“今天的综艺环节设置实在是太难了，看得我提心吊胆的。”
浦世诚：“节目组搞什么？萧扬的排位排这么后面，我得让孙尚万跟节目组要个说法。”
宋依依：“那个乔娜娜也太过分了吧！明星怎么还能当成这样？”
乱七八糟的抱怨中，萧扬静止了几秒，随后没忍住笑了：“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开吐槽大会。”
浦世诚挥挥手：“算了算了，不说他们了，听说这家火锅店特别好吃，萧扬提前一天就让我预定了，大家随便点啊！”
“谢谢萧扬哥！”宋依依欢乐地拿起菜单，“茉茉你吃不吃毛肚？吃羊肉吗？”
宁茉翻着手机，心不在焉：“都可以，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吧。”
萧扬的目光看向她：“在看什么？”
“综艺刚录完，网上就有人爆料了。”
宁茉将手机界面展示给众人：“果然，我就知道乔娜娜的粉丝不会就此罢休。”
她从录制结束就留了个心眼，时不时的翻翻综艺相关关键词，很快就翻到了乔娜娜粉丝的吐槽，内容依旧不分青红皂白专注攻击萧扬。
有说他装高冷不和乔娜娜互动的，有说他游戏环节故意出风头的，还有说他在拍摄的时候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整个组的进度，这些讨论热度都很高，顶在了话题前排。
前面两个谣言等节目播出时，自然会不攻自破，但最后一个……
宁茉把从宋依依那里要来的视频发给了孙尚万，同时将吐槽帖发给了他。
孙尚万在舆论把控这一块一向很有经验，收到宁茉的消息，立刻就买了通稿发了出去。
很快，网上关于萧扬拍摄《风暴降临》时受伤这件事就有了新的讨论，网友看到视频后纷纷惊呼。
“天啊，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整个手上都是血……”
“我的妈呀，伤成这样还能面不改色的翻墙，这位新人演员有点东西啊！”
“该说不说，这个视频里的萧扬好帅啊，冷脸酷哥我的爱~”
宁茉看着网友们的讨论，笑容不自觉堆在脸上，连筷子都忘了拿。
“小助理——”
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宁茉一愣，转头就看到萧扬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
“也不要太敬业了，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饭。”
萧扬一双眼睛满含笑意，用目光示意宁茉看看前面。
宁茉低头一看，自己的盘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堆了满满一盘子的肉，而且还在随着萧扬的动作不断增多。
宁茉：“？！”
“可以了，可以了！”宁茉慌忙阻止他，“够了够了，谢谢。”
萧扬这才放下筷子，视线却还没有从宁茉身上离开，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羽绒服，里面是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浅灰色的长裤，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十分柔和，像一朵软蓬蓬的云。
宁茉似乎很爱黑色的衣服，这是她少见的浅色衣服，萧扬就总想多看几眼。
宁茉吃着吃着，耳朵开始发红，身旁人的视线存在感过于强烈，偏偏他本人毫无察觉。
“那个……”宁茉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索性主动开口，看向萧扬低声问道，“你之后就没有活动了吧？”
“嗯，”萧扬点点头，“之后就等着进组《如意环》了，下个月应该会先武训。”
“《如意环》啊……”宁茉想了想，“是个好本子。”
这么一想又觉得很神奇，刚来萧扬工作室的时候，对接的就是《如意环》，当时宁茉还十分期待这部剧开拍时的样子，可没想到《风暴降临》凭空杀出来，硬生生占据了所有人一个月的时间。
而现在再去回想《风暴降临》，明明结束不过十天，却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就连……沾染了阑牧气息的萧扬，也似乎离她很远了。
萧扬也想到了《如意环》剧本围读会时的事情，忍不住失笑：“那个时候，你的脾气似乎比现在要好。”
“？”宁茉抬眼看向他，眼睛微微睁大，“嗯？你是说……”
“没有，现在的脾气也很好，”萧扬求生欲又突然上线，解释道，“只不过比那个时候……更懂得争取了。”
他意有所指，宁茉也立刻理解他说的内容：《欢乐对对碰》彩排时，自己和乔娜娜发生了冲突，那是自己第一次没有退让，毫不客气的去和对方理论、争辩，包括刚才那个发给孙尚万的视频，大概率也被萧扬看到了。
宁茉眨了眨眼：“……可能是，工作经验积累的多了吧。”
萧扬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看来你这两个月学到了很多东西。”
宁茉：“……”
一顿饭吃到了十二点，宋依依看了一眼手机：“没想到今年的最后一分钟，我是和你们一起过的。”
“那么……”宁茉举起杯子，“元旦快乐喽。”
众人纷纷举杯：“元旦快乐！！”
宋依依笑眯眯问道：“萧扬哥，元旦也算是新年了，请问我们有新年红包吗？”
萧扬挑眉道：“没有。”
“……”宋依依撇了撇嘴，“好无情哦。”
浦世诚大手一挥：“来来来，我给你们发，不就是红包吗，要多少有多少！”
说着，他一口气往工作室群里发了五六个红包，大家立刻都开始抢红包。
萧扬却起身出了门，十几分钟后才回来，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宁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上的品牌logo：“这是？”
宋依依立刻也看过来，眼睛瞬间就亮了：“萧扬哥，你拿的是什么？”
萧扬笑了：“红包是没有了，不过……有新年礼物。”
说着，他把袋子放到了桌上：“每个人都有。”
“哇！！礼物！”宋依依欢呼着凑上来，“什么礼物什么礼物？”
宁茉晃了晃神，突然想到昨晚萧扬问自己的那个问题，所以他昨晚真的去买了礼物？
萧扬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了宁茉面前：“新年快乐。”
“谢谢。”宁茉接过盒子，低头一看，竟然是个智能手表，而且是和手机同一个牌子的。
那手表包装盒背面写了它的功能，其中有很大的四个字吸引了宁茉的注意：睡眠监测。
“……”她看了眼萧扬，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萧扬哥！你也太大方了吧，又送手机又送手表的，我将永远追随你！”
宋依依高兴的当场就拆了手表戴在了手腕上：“哇，还是粉色的，好漂亮啊！”
一边说她一边拿出手机，连着拍了好几张照片，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还没收到礼物的工作室其他人。
浦世诚也在研究萧扬送的礼物：“我竟然也有？看来是沾你们的光了。”
“哪有哪有，浦哥你本来就该有的~你可是工作室的头号功臣！”
……
宁茉手里的那个手表是白色的，她拆开包装，研究了一下略显复杂的表带。
萧扬的动作比她更快：“我帮你戴。”
“啊？不、不用……”一句拒绝还没说出口，萧扬已经接过手表，自然的低头帮她带上了。
他凑近时，眉眼便格外清晰地展现在宁茉面前，宁茉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挪开视线低下头看着手表，眼神都快将手表盯出一个洞来。
戴好了手表，萧扬托着她手腕的指尖没有挪开，而是像拿着个展示架一般，将宁茉的手腕上下翻了两下，点头满意道：“很漂亮。”
也不知道是在说宁茉的手腕，还是在说那个手表。
宁茉感觉整个手臂都发烫，立刻缩了回去，假装调整屏幕：“……我先把蓝牙连上。”
萧扬却比她还热情：“不需要自己设置，手表靠近手机，自己会感应的。”
“……好。”
宁茉依言操作，立刻就绑定成功了。
萧扬指着她手机里跳出来的界面：“这里，可以打开睡眠监测。”
“……哦，”宁茉看了看界面里的功能，余光察觉到萧扬正在紧紧盯着她，忍不住看回去。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会打开睡眠监测的。”
萧扬歪了歪头：“那就好。”
“……”宁茉终于还是没忍住，“萧扬，你买这个手表不会就是为了……”
说到一半，她又自己停住了，这个问题实在是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是啊。”萧扬坦然承认，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直看着宁茉，“为了看看我的小助理每天到底睡觉了没有。”
……
宁茉顿时怔住，捏着手机的指尖有些发白，脸色却一点点红了。
“你……”
她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宋依依还沉浸在收到礼物的快乐里，浦世诚也在埋头研究着手表的功能，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她和萧扬的对话。
宁茉垂下眼眸：“……别乱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萧扬眼底的神情软下来，“睡不着的时候，这个手表可以播放白噪音，如果它检测到你快要睡着了，会自动停止播放的，不会吵到你。”
“……”宁茉却有些紧张，目光再次看向宋依依和浦世诚，声音低了下去，“谢谢。”
萧扬皱了皱眉，察觉到宁茉兴致不高，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礼物而开心。
“……你不喜欢吗？”萧扬忍不住问，“如果不喜欢手表，还有别的……”
“不，没有，我很喜欢，”宁茉打断了他，“谢谢你的员工福利。”
萧扬：“……”
宁茉起身：“我去一趟卫生间。”
她快速离开包厢，萧扬望着她的背影呆了几秒。
浦世诚收好手表，随口道：“依依，你和宁茉这几天辛苦了，明天开始给大家放两天假，好好休息吧。”
“好耶！谢谢浦哥！”宋依依小脸激动的通红。
“还有你，”浦世诚看向萧扬，“你也回去休息两天吧。”
看到萧扬神情的瞬间，浦世诚却突然一愣：“你怎么了？”
萧扬收回视线，神情瞬间平静：“……没什么。”
……
一顿饭吃完，众人一起回了酒店。
订的回程机票是第二天中午的，给大家留了充足的休息时间，宋依依洗漱完往床上一扑，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宁茉走到她床边帮她把被子掖好，关灯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她的手腕上还戴着那个手表，屏幕光自动调到了最暗的模式，但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依旧看得清楚。
宁茉盯着手表屏幕有些失神，直到屏幕的光自动熄灭，才堪堪回神，伸手将枕头下的手机摸了出来。
点开手表设置界面，她下划到睡眠监测一栏，犹豫了几秒，点击了关闭。
其实打不打开都没什么影响，她的睡眠并不会因为有了睡眠监测就变得更好。
她只是……不想那么直观的让萧扬看到她真实的睡眠情况。
她甚至希望萧扬不要再关注她，不要再管她，可刚才收到手表的时候，她明明又是很高兴的。
人怎么能矛盾成这样呢？宁茉无声地问自己。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回答，她安静了许久，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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