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疼，苏澄墨吓得一惊，发现自己汗水淋淋，头上还有那一磕的深深痛感，差点又痛昏过去，这个梦太真实了。
刚刚她梦见了自己出事和高考几天的事，心里还是一阵悸痛。
方旻柔来看看程茉，正好见她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一身的汗水。
她赶紧叫青草烧水给小姐沐浴 ，从春芽还得知程玉堂已经早早地召集起府里仆人了。
借口大小姐房里人手不够，许要再加一名跑腿的小厮、一个丫鬟，还是府里找好些这个借口，程府开始招工。
程玉堂一个个问话，连有的短工都见了。府里奴仆，丫鬟婆子都高高兴兴准备着。
谁不知道在这程府，这嫡长女程茉才是一棵大树，伺候好了月银比现在多多了。春芽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月银相当于锦州府一个掌柜的。
程玉堂有的没的问着，终于问到了小妾韩氏屋里的丫鬟桃柳。桃柳一进屋，就给程玉堂躬身行礼，然后余光撇着刚出去的厨房婆子钟大娘。
确定没人后，她开始说道:“老爷，韩氏母女我暂时还没有发现和大小姐此次遇险有关的直接证据，所以不敢确定韩氏有没有害大小姐。”
程玉堂问道:“你慢慢想，近段时间，韩氏屋里可有不同寻常之处，很小不起眼的细微事情，又或者最近与何人走动密切。”
桃柳细想:“韩氏最近总带着莹姑娘去冯氏那里，说什么姑娘家大了，两屋多走动，以后姑娘都要嫁人了，还得靠娘家这些兄妹们。又听伺候莹姑娘的春燕说莹姑娘怕是看上了冯氏娘家一侄儿，那侄儿尚未婚配，也未订过亲事。现在通过了院试，很多有姑娘的家里纷纷托人说媒，家里都还没有答应。”
是啊，这韩氏是要想办法将程莹嫁出，以程家为靠山，还能找个不错的婆家，而且是为妻。韩氏当年可是动了不该有的念头，居然给二房提供方便，白白害了自己的小女儿一命。
桃柳又说到:“最近开始打扮她屋里姑娘了，把节省的所有银子都花到莹姑娘身上，参加过锦州府那些大家小姐的聚会。去了没两趟，也许没有谁愿意做媒牵线的。所以才动了冯氏的侄儿的心思。”
程玉堂给她一锭银子，让她继续盯着韩氏母女。
仆人们都在暗自欢喜，老爷赏了些碎银，大家都是非常高兴的。不知谁传出来春芽赏银最多。相比这些丫鬟婆子，春草赏银多些，她欢快地应和说:“是呀，是呀！春芽姐可是一直伺候的是嫡亲的长女，又是尽心尽责的。老爷肯定赏得多。”
此话被冯氏房里的春兰听得很是羡慕，虽然自己是被卖进来的，可是她不恨家里人，家里揭不开锅了，自己现在还有饭吃 ，可是弟弟都饿得天天哭。要是自己努力努力，能去大小姐房里伺候，也能和春芽一样多挣赏银，补贴家用。
午饭时，程玉堂夫妇和苏澄墨一起吃了饭。苏澄墨觉得自己身体很虚弱，肚子又很饿，她使劲将饭菜塞进嘴里，飞快嚼着。
程玉堂看着女儿吃得喷香，微微一笑，赶紧给女儿盛一碗汤放在一旁凉着。苏澄墨一看，塞满饭菜的嘴里说不出感激的话，便竖个大拇指，继续干饭。
饭后，程玉堂对方旻柔说了下午他要继续探风声，查查线索。方旻柔只深深一点头，夫妻间心有灵犀，无需说破。
春兰度过了一个紧张的中午，她怕老爷见她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好，失去这个好机会。更怕还没轮到她，别人就先被选下了。
不多时，轮到春兰了。见到老爷行礼后，老爷只看了看春兰，便随口问了问:“进程府几年了？”
春兰一直低着头，她们是府里买的奴仆，身份是极低的。“两年多了，老爷。奴婢一直伺候在冯姨娘屋里。”
程玉堂看了她一眼，她主动提冯姨娘那里，也说明这个丫鬟是有野心的。呵呵……一直伺候在冯氏那里，听着不就是想去程茉那屋伺候吗？不错，是个棋子。
程玉堂故意不言语，春兰也不敢说话，静静地站着。等了一会儿，程玉堂问:“你可知这程府谁才是主子？”春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答道:“自然是老爷，哦，还有夫人，祖老夫人，大少爷，大小姐。”
“嗯”，程玉堂很满意，她还算机灵，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是程家的主子。“我看你满机灵的，我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需要有人帮我。”
春兰不敢多说一句，只能埋着头说道:“老爷只管吩咐，这程府所有人的去留，都是老爷的一句话。”
程玉堂有点满意这个答案，这个丫鬟知道只能听主子的话，也暗示自己为了留下来会听主子的。
程玉堂说道:“你这丫鬟月银是多少，很低吗？别的丫鬟可以有些结余自己买些东西打扮一下，出个门也不给主子丢脸的。”
春兰一听，吓得赶紧跪了下去:“老爷，没有低，奴婢的月银和其他丫鬟都是一样的。只是奴婢将月银结余的给了家中老母亲，家中还有弟妹，都揭不开锅了。”
程玉堂点点头:“你倒是有情有义，都被家里卖了还要顾家里生活。”
春兰叩了下去:“回老爷，家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卖了奴婢进府的。奴婢也想伺候好主子们，得些赏银补贴一下家中。”
程玉堂点点头，问道:“听说韩氏母女经常找冯氏，最近两个屋里走动很多？”
春兰立即将自己知道的细细地说了出来。确实和桃柳说的差不多。程玉堂点点头，直接了当地说道:“我知道你想去伺候大小姐，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赏银不会少给。”
春兰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老爷吩咐奴婢干什么，奴婢便干什么。”
“很好，你很聪明，你继续留在冯氏屋里伺候，但是你需要注意冯氏和韩氏有什么动静，尤其是有没有不利于主子的，这也算是我们大房里的丫鬟。”
春兰知道了 ，她赶紧叩头“春兰知道了，春兰一切都听老爷的。”
程玉堂给她一锭银子，再给一个小碎银子方便掩人耳目。最后对她说:“以后，如若你家人记得你的恩，就把你弟弟送进府来，给浩儿当书童，陪读些年，也有机会读读书，涨涨见识。”
春兰一听，立即叩头谢恩，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还有书读，这是多大的恩情呀。
春兰出去后，程玉堂心理稍安了一些，现在茉儿的保障又多了一点，可是多年前那个痛，让程玉堂不能放松。
“那位道长说到十七、八岁这个大槛，他家茉儿定能平安迈过，安然无事。”程玉堂想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从古至今，磨难多的人多了去了。程茉这一难既然在她婴儿时期就已经被道长道破，那就证明这个磨难会破。
而今，程茉醒了，熬过了这一难，后面可以平安顺遂的。
不管怎样，程家的所有人他都会保护好，不管是二房还是那两个小妾，他只要一有证据，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紧握的拳头，用力锤到桌上，茶杯与杯盖被震动得发出瓷器碰撞“咔”的一声。窗外晃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拉长程玉堂的影子。窗口一盆茉莉花依旧持续散发着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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