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些日子,她跟我说愿意议亲,我还以为她敷衍我的,没想到她真有这心思了。”王静容惊讶,她总算把最后的心事解决了。
有程翊做保,程家人不觉得陆怀骰有什么问题,连忙吩咐下人做准备,明日迎接贵客。
程家人欣喜万分,为明日提亲的事宜而忙碌。
看着全家欢快的样子,程翊十分苦恼。他明明是不赞成这桩婚事,可眼下却成了这桩婚事的连接人,变相地支持这桩婚事。
雷紫君注意到丈夫的落寞,以为他舍不得小妹出嫁,不由打趣他,“拉着张脸,让爹娘瞧见了,还以为你不看好这桩婚事呢。”
程翊郁闷,他就是不看好,但不能说出口。
“兜兜出嫁了,也能回家里住。你要是怕她受委屈,就多给几箱陪嫁,免得让陆家人小瞧了兜兜。”雷紫君也知陆家高门大户,怕是有不少拜高踩低的宵。她刮了刮程翊的脸,温柔细语,“舍不得兜兜出嫁?”
程翊抬手将雷紫君拉坐在腿上,紧紧搂着,嘴硬不承认,“谁舍不得她出嫁?正愁没人能娶她,早该把她嫁出去了。”
“铁锹都没你嘴硬。”雷紫君无情嘲笑。
程翊郁闷得很,一句话也不想讲了,抱起雷紫君回房去。
次日清晨。
程家奴仆打扫庭院,准备迎接贵客。
正厅布置庄重,备好了茶水、点心。程守义和王静容穿着礼服,程翊和雷紫君落座一侧,皆在正厅等候。
程知则在自己院子里等候,虽不露面,但心思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着急等待正厅传来的消息不知陆家的马车到了哪里?
京城街上,热闹非凡。
陆家的队伍规模庞大,数不清有多少个红绸裹着的箱子,一路上吹吹打打,引得京城百姓围观。
“这是谁家要下聘啊?这么大的阵仗,没听说过啊?”
“英国公那位吏部尚书啊,都多少年了,说是不娶妻,突然间就到程家去提亲了。”
“程家?是哪户程家?”
“京城还有几户程家?当然是皇商程家,就那个开了云鬓坊的女掌柜。”
“程家!竟然能和英国公那一家攀上!”
“程家可不是当年的程家了。那程家公子把家业打理得蒸蒸日上,程二小姐又是女贡士,将来前途无量。倒是那陆家的大公子,多少娶不到媳妇,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看呐,陆尚书娶了程二小姐,是他的福气。”
“你还别说,我也听过陆尚书的秘事。”
“你小声些……”
陆家的队伍行至程家前,家仆上前通报。
程守义率众人至大门亲迎,媒人上前,言行恭敬,“兹有英国公长公子陆怀骰,仰慕贵府千金程知小姐蕙质兰心,特遣卑职行纳采之礼,结两姓之好。”
程家迎人入内,正厅主客分列。
陆正礼给副手打眼色,聘礼礼单交由程守义,“程老爷,此乃陆家礼单,请您过目。”
程守义展开,逐一阅览,心中诧异聘礼如此丰厚,远超心中设想。
心中虽有波澜,当他面上沉稳和气,缓缓放下礼单,“承蒙国公府和陆尚书厚爱,小女不甚惶恐。”
“程老爷客气了。程知小姐才貌双绝,犬子倾慕已久,还望程老爷成全这段良缘。”陆正礼虽对陆怀骰颇有意见、对程家并不看好,但在大事上并不含糊。若让陆怀骰没了脸面,丢脸的还是整个陆家。
程陆两家坐下谈话,便算是应允了这桩婚事。
见两家谈拢,媒人上前问名,“程老爷不知小姐生辰八字,以便祷于宗庙,占卜吉凶?”
程家父母对视,王静容将早已备好的庚帖献上,里面写着程知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这便意味着程家同意这门亲事。
对于陆家带来的诸多礼物,程守义象征性收下聘雁。
邀请陆正礼等人入席,宴席虽隆重,但陆正礼等人并未久留,事情办完后便早早离开。
在程家府邸附近的茶楼上,陆怀骰遥望着程家门口,一切与他计划中一样。
他命人送了一对价值不菲的耳环到程府,意为“愿君只听我心声”。
“我前些天还担心有人先到程家提亲,听说城阳侯夫妻多次登门,就差定下来了,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了。”身旁的陆怀清满意地看着程家门前的大红箱子,“你什么时候和程知好上的?也不同我说一声,白瞎我为你们操心。”
陆怀骰轻笑,“我们昨日才谈妥的,今日便上门提亲,来不及告诉你了。”
“也罢。来不及通知就算,主要是程知答应了就行。”陆怀清上次宴请程知姑嫂时,还以为程知放弃陆怀骰了,没想到惊喜来得如此之快,“你这小子,闷不吭声就出手了。我记得,你当时说瞧不上人家来着,还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阿姐远见,是怀骰目光短浅了。”陆怀骰庆幸阿姐的坚持。
若非阿姐坚持为两人牵线,他和程知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交集,便不会有如今的结局。
陆怀清傲娇扬着头,以后这事可以拿捏陆怀骰一辈子了。
“阿姐,娶亲有诸多事宜要准备,祖母年事已高,还得劳你回府帮衬。”陆怀骰担心自己粗心办错,想给程知最好的体面。
陆府有当家夫人黄书兰在,理应由黄书兰出面操持。但陆怀骰不信任黄书兰,不敢将此重任交付出去。
陆怀清了然一笑,“这是自然。回去我就把素仪安顿好,明儿个就回国公府。你这事得抓紧办了先。”
“嗯。”
程府。
程知收到陆怀骰送来的锦盒,拿出耳环便往自己耳朵上佩戴,“梳月好看吗?”
“耳环好看,但掩盖不了小姐的美貌。”梳月对程知的美貌是绝对地支持者。看着桌上不少奇珍异宝,梳月感叹,“陆尚书送了好多东西来,听说聘礼单就好长一卷。等老爷和公子看过了,应该就送到小姐这边了。”
“你挑几件喜欢的留着,等云岫回来,让她也挑几件。”程知对梳月和云岫一向大方。
陆怀骰与程知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在这个节骨眼,大家最关注的莫过于科考的结果。
没料到在结果出来前,还能听到这么一件事,皇商女嫁入豪门。
消息传到苏家,苏落樱砸碎了汤碗,“又是程知!天天在郡王妃面前碍眼,果真让她攀上了陆怀骰。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竟然敢跟我对着干,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去把我上次在云鬓坊买的东西拿来。”苏落樱绝不会让程知轻易得到陆怀骰,她看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怎么可以轻易拱手送人?
今夜,由于陆家提亲,有几个人久久不能入睡。
因兴奋而无法入眠的程知和陆怀骰等人,因记恨而不能安寝的黄书兰和苏落樱。
直到天亮,程知醒来,梳洗打扮后就往云鬓坊去。
“欸,小姐,今日不跟老爷夫人用早膳了吗?”梳月忙收拾着东西。
“不去了,就说我有点事情要忙。”程知走到门口停下,“还是带些吃食走吧,多带些我喜欢吃。”
梳月纳闷,程知平日吃得不算多,也不见对哪一种早膳格外喜欢,怎么今日特地强调多带些?
正在用膳的程家人,听说程知要去忙,连忙让人备好吃食送去,并强调别让程知累坏了。
“兜兜真是的,前些日子忙着科考,好不容易歇下来了,又要忙着云鬓坊的事情。这么早就出门,这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比她还忙的了。”王静容话虽嫌弃,却是满满的心疼程知劳累。
闻言,程翊不做回应,他直觉程知又是去找陆怀骰了,早膳都觉得吃不消了。
刚到云鬓坊的程知便得知陆怀骰已在雅间休息。
“小姐,陆尚书也才刚到。”
由于陆家提亲,云鬓坊的人便把陆怀骰当姑爷对待,看见陆怀骰便即刻送上楼休息。
“你下去吧,我自己上楼。”程知迈着轻快的步伐上雅间,到门口就看见转身的陆怀骰,快步上前扑向陆怀骰怀里。
陆怀骰挑眉含笑,张开怀抱将人搂住,低头亲啄朱唇,“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感觉你会来,我便来了。”程知笑得明媚,下巴抵在陆怀骰胸前,“你怎么也这么早过来了?”
如此纯洁无瑕的笑容,很难不让人心动。
“想早点见到你,下了朝,立马就往这边赶。”说罢,陆怀骰将人搂得更紧,低头便是一阵忘乎所有的索吻。
默契奔赴对方的两人,在此刻等到彼此的肯定。
一番缠绵后,相互理着微乱的衣裳。
“你用过早膳没?我娘亲亲自下厨做的,你尝尝她的手艺。”程知献宝似的拿出食盒,一样一样摆放在桌上。
陆怀骰搭手帮忙,话里满是欢愉,“我还没进门,还能先享受到岳母的手艺,真是万分荣幸。”
程知娇嗔道:“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岳母不岳母的,我还没嫁给你呢。”
“这不是快了嘛,我先提前练习练习。”陆怀骰亲昵坐在程知旁边,两人黏糊糊挨着,“今日祖母已经去请高僧合算八字,过了大礼,再到请期,择定吉日,我便拿着迎书到程家迎亲。”
陆怀骰畅享着美好的迎亲日,说话的语调都变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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