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阿斯罗要给图来白玛赎身,老鸨精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手指头,“貂儿可比我们头牌姑娘都受欢迎,每天的日程可都排得满满的。既然贵客有意,那就一口价三百两。”
这话倒是没错,他接的客确实比花魁姑娘多,但受欢迎和值钱这两个词,却是万万算不上的。
这报价惊住了图来白玛,这三百两银子莫说是买他了,就是把整个春水巷买下来怕都是够的。
阿斯罗只是扫了眼老鸨,爽快地掏出银票递给她,拎小鸡一样地把人拎了出去。
老鸨笑盈盈地点着手里的票子,小声呢喃,“乖乖,真是人傻钱多,赚大发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图来白玛狐疑地望了眼阿斯罗。
印象中的阿斯罗连修整军备的十两银子都要与匠人争上一争,方才那老鸨明显的坐地起价,这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老实地交钱。
他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她在骗你,我可值不了这么多银子。”
阿斯罗并不想跟这人多费口舌,报复似地在后面推搡了他一下,却不想因身子太单薄,直直地撞进人群里。
“哪来的小倌,真他妈晦气!”被撞到的路人看清图来白玛的装束,嫌恶地朝他啐了一口,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图来白玛倒是没什么反应,熟练地低头道歉。本是个男人却要雌伏于他人身下,遭人唾骂也是情理之中。
“嘴管不住就割了。”阿斯罗脸色阴森地架住站不稳的图来白玛,那人注意到阿斯罗腰间净安侯府的令牌,悻悻地离开了。
阿斯罗厌恶地甩开图来白玛,力道却小了不少,“你认错倒是快,真窝囊。”
“你第一天认识我?”图来白玛稳稳身形,将衣带折叠扎在身后,悬出了大半的布料,显得人干瘪枯槁。
“对着你这模样还能下嘴,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人。”阿斯罗微微惊讶,很快恢复了神色,颇为鄙夷地道,“回去还得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别被哪个传了病。”
图来白玛在金楠木的府门前踯躅,他有想过阿斯罗可能拜入一个有权势的人家,但着实没想到会是陈府。
刚踏入府门,阿斯罗一眼就瞧见了院落中挥舞大刀的陈圭,忙疾步上前拦住了他,“伤还没好利索,不急于这一时。”
陈圭额上挂着细密的汗珠,紧身的武服打湿了贴在身上,长发高束,左手掂着裴咲送的青龙偃月刀,“只是虚扶一下,又没吃力,哪儿就这么娇气了。”
“图来白玛拜见净安侯。”看清了陈圭的面容,图来白玛惶恐地跪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陈圭古怪地瞥了眼图来白玛,“这就是你起了个大早去找的熟人?”
“不算,我跟他不熟,”阿斯罗摇头否认这个说法,将头埋在陈圭颈间,像只撒娇的大狗。
陈圭没好气地推开阿斯罗的头,只用一只手就把图来白玛从地上捞了起来,虚掂两下,“啧,真瘦。瞧着蹭了一脸的胭脂。”
阿斯罗接茬道,“他活该。”
“你还挺会落井下石的。”陈圭柳眉一挑慢慢放开图来白玛,随手吩咐道,“给他洗洗干净,找件得体的衣服,再备些吃食,别把人饿死了。”
“公子,这边。”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了个家仆装扮的男人,微微倾身给他带路。
阿斯罗静静看着图来白玛离开,问道,“你不问他的身份?”
“问什么?”陈圭专注地擦拭着刀面,直到亮得能映出人影,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回刀架上,“府里那么多侍卫,还能翻天了不成。”
阿斯罗摊摊手,“不好说。”
“呵,那我还真有点兴趣了。”陈圭捏捏脖颈,作势就要去找图来白玛打一架。
“诶,他不习武。”他虽然很想看图来白玛倒霉,但还是好笑地拉住陈圭,“宫里都是些衣冠禽兽,你还要伪装病弱,有什么话让他去说就行。要是遭了记恨,推他出去顶包就是了。”
“原轮不着他来顶包,”陈圭坏心地捧住他的脸,语气轻佻,“用你顶不好吗。”
“他虽能力出众、有个好脑子,却是个唯利是图、毫无骨气的墙头草。”阿斯罗贱兮兮地啄了口陈圭的手指,向他大致介绍一下图来白玛,“这个人只能利用不能交心。”
“这么劣迹斑斑的人都敢带回来,你还真是大胆。”陈圭不知喜怒地说着,左手摩挲着遮住阿斯罗面孔的玉片。
正经了没一会儿,话音一转,又变得吊儿郎当,“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点好听的,或许本侯可以考虑把他留下来。”
阿斯罗低下头眸光暗了暗,温热的舌舐过陈圭的手,嗓音低哑,“阿斯罗知错,但凭侯爷处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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