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境止立刻捂住了衣襟,在床上打了个滚道:“你......你干什么。”
关裘不由笑道:“走了一路,风尘仆仆的,不沐浴一下吗?”
“我,我自己来。”
关裘看着他这样笑着凑近道:“你之前勾引我的本事呢?”
周境止的脸忽然就涨红了,梗着脖子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关将军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怎么污蔑起人来如此随性。”
关裘就静静地盯着他,轻轻勾着唇角。
周境止的脸几乎要烧了起来,明明这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比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让他招架不住。
周境止败下阵来,迅速爬下床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钻进浴桶,长输一口气。
等周境止洗完出来,要叫小二来换水的时候,只见关裘已经在宽衣解带了。
“你,你等一会儿啊,我还没叫人换水呢。”
关裘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我身上都是血污,先冲一遍再换就行。”
关裘从他身边走过,到屏风后面时,周境止只听‘砰嗵’一声。
从屏风的虚影可以看出,关裘进了他方才洗过的浴桶了。
周境止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关裘用他刚洗过的水洗,怎么想怎么暧昧。
周境止趴在床上,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水声,渐渐睡了过去。
梦中,周境止困在了一处密室,他四处寻找、求救,但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回声,这里没有烛火,只有无尽的黑暗。
一个黑影提着刀缓步走来,刀尖和地面摩擦出呲呲的声响,像是索命的乐声,不断靠近。
周境止抱着膝盖向后靠去,整个人缩在墙角,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
那人举着刀,从黑暗中抬起脸来,那张平静地毫无血丝的脸竟是关裘的。
周境止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关裘,为什么要杀他。
周境止无助地哭了出来,迷糊中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脸,在吻他的额头。
周境止从梦魔里醒了过来,但哭声依旧止不住,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了身上。
关裘捧住他的脸,吻着他的眼睛道:“做噩梦了?”
周境止不说话,只是一直哭,紧紧地搂住了面前的人。
关裘找准了他的唇吻了上去。
周境止也主动地回吻他。
良久,周境止退了回来,揪着他的袖子道:“你想要我吗?”
“别闹。”关裘哑着嗓子道。
“可是,我想要你。”周境止就那么盯着他,睁着一双泛红的桃花眼。
关裘眸子暗了暗,吻了上去,一手开始解他的衣带。
......
周境止忽然抓紧了他道:“痛......”
关裘笑着去吻他的唇:“痛还是舒服?”
......
次日清晨,
周境止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他想起了之前从悬崖上跌下来的时候,大约只比那时候好一丁点。
关裘之前看着那么禁欲的一个人,没想到到了床上竟然是那样的。
周境止看着边上搭着的一条腰带,一想到昨晚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就将它踹出了老远,他真是识人不清啊。
门被推开,关裘将一套衣服摆在桌上道:“昨日你衣服沾了血,我找掌柜买了一套,先穿着吧。”
关裘看着被周境止蹬下床的腰带,抿着唇笑了起来。
周境止裹着被子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就两步路,过来拿便是,你还怕我看吗?”
周境止瞪了他一眼,裹着被子下来,刚摸着衣服就钻回床上。
关裘轻笑着走过去坐在边上。
周境止刚一换好衣服从被子里钻出来就跟关裘撞了个脸对脸。
周境止忽然犹豫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也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就是......你之所以会喜欢上我,是因为,我给你下了驭情蛊......”
周境止每说一句都努力分辨着关裘的脸色。
只见关裘忽然笑了起来道:“那天我是醒着的,它根本就没爬到我身体里,而且就算爬进来了,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
“什么?”
“我曾经为了把噬灵剑种到体内,试过无数种蛊毒,就是为了让噬灵剑在种到体内后不会产生排异反应。以至于后来,寻常的蛊毒对我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关裘认真地看着他道:“所以,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关裘说着,脸逐渐靠近,正当周境止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他们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掌柜的指着他们跟后边的官兵道:“官爷,就是他们,昨天夜里一身血的过来,八成就跟这段时间发生的几起命案有关。”
那为首的官兵走上前打量了他们几眼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关裘刚要去摸佩剑,周境止就拽了拽他的胳膊,站起来道:“诸位想必是弄错了,我们是要去峰湘走货的商人,昨天被人打劫,侥幸逃脱才弄了满身的血污。”
那官兵迟疑道:“那你们的货物呢?”
周境止顿了顿道:“货物让人打劫了。”
“那打劫的人呢?”
“打劫完跑了。”
那官兵皱着眉头,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压抑的笑声。
官兵头子转身给了那人一记爆栗道:“不许笑,严肃点。”
那官兵又转回来道:“去衙门里跟大人解释吧,带走。”
衙门。
县太爷打着哈欠坐到位置上,揉着惺忪的睡眼。极不耐烦地看着堂下站着的两人。
边上文质彬彬书生摸样的师爷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县太爷这才皱着眉头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二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既是跟最近的命案扯上关系的,便马虎不得。
“堂下所站何人,为何夜半身带血迹入住客栈,如实讲来。”
那师爷又低头耳语了一番,县太爷皱着眉头打量着二人道:“商人?”
周境止顿了顿道:“回大人的话,我们是峰湘的商人,昨日夜里遭遇歹徒打劫,故而狼狈投宿。”
“空口无凭,本官如何相信你们?来人,将之前发生命案的死者家属带上来。”
不久,一些男男女女老的少的都被带了上来,他们怯懦地打量着周境止和关裘,随即默契地又低下了头。
一位老妇走上前道:“大人,我们此前并未见过二人,但也没有看见行凶者的面相,故而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凶手。”
“既然如此,就先将二人收押,等日后......”
“大人,难道只是因为怀疑就可以肆意关押百姓,罔顾大萧律法吗?”周境止开口道。
“放肆,本官判案怎由地你妄加干涉?来人啊,给我把他......”
“既是几日内便数条人命,可是个大案子,况且毫无痕迹可寻,想必大人早就为此头痛不已,想要找人替罪了吧。”
“你......”
“肆意关押百姓替罪,这要是捅到上头去,大人的乌纱帽,乃至项上人头都要保不住了。”
“大胆,胆敢污蔑朝廷命官,给我拖下去,大刑伺候。”县太爷哆嗦着话都讲不利索了。
关裘侧身将周境止挡在身后,冷厉地看着要上前的官兵。
那几个官兵竟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敢上前,一时僵在了原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淮兴水灾,朝廷拨款了二十万两白银赈灾,灾区重建只用了不到十五万两,那剩下的五万两,究竟去了哪里呢?大人可否讲得明白?”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县太爷吓得差点跪在地上,勉强扶着椅子撑住了。这件事只有当初经手的朝廷官员知道,而且还都是他的上司,连师爷都不清楚,这两个平民百姓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明白。
“还有前些年,大人托关系想要为家中次子买官一事......”
“二,二位大人,二位大人......”县太爷疯狂擦着头上的汗,他这点烂事全都要被抖出来了,忙道:“命案并无直接证据证明和二位大人相干,二位大人可以回去了,今日就到这里,退堂。”
接着县太爷给边上的师爷使眼色,不久,边上的人都被清空了,县太爷招呼着二人进了堂屋,命人上了茶水。
县太爷虽然并不知道二人的身份,但能知道他的事如此详细的,即便不是御史钦差,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于是讨好道:“二位大人究竟是何身份,来到此处有何贵干?”
周境止和关裘对视了一眼随即道:“孟大人不必惊慌,我们是大理寺少卿俞大人府上的门客,来峰湘办事的,既是遇到命案,也想帮助一二,不知孟大人觉得方便吗?”
周境止心里清楚,如果他们不把这件事弄清楚,还会有无辜的百姓卷进这场案子,被当成替罪羊应付交差,索性给它弄个明白。
那县令立刻道:“二位大人既是俞大人府上的门客,便是我淮兴的贵客,俞大人断案素来公正,二位能不计前嫌帮助下官,实在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不一会儿,师爷掀开帘子走近,将怀中竹卷放在桌上道:“近来数起命案的笔录都在这里了,二位大人请过目。”
周境止翻着记录,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师爷凑近问道。
“遇害者皆是死于正午,且都被挖去了心脏,就像是......”周境止说着抬头看了关裘一眼道:“就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县令愣在了一旁,随即像是缓过来一般道:“大人,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那书生模样的师爷听了这话,本就白皙的面孔更加惨白,随即站起来道:“二位大人今天折腾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小的准备了客房,供二位大人休息,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关裘和周境止被带到了一处厢房,正要进去时,那师爷忽然拽住了周境止,轻声道:“殿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小人单独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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