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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第69章

沈岁宁和贺寒声躺在崖壁上的悬棺里彻夜长谈,这样的人生经历不是谁都能有的。

她觉得奇妙,可同时身心又都被巨大的倦意侵蚀。

按说被挂在这样的高处,就算是心再大的人恐怕也难以入眠,更何况沈岁宁的睡眠一向不好,但她怕自己身体吃不消而导致无法应付之后的局面,硬逼着自己小眯了一会儿。

彻夜未眠的是贺寒声,他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眼睛都不敢合一下,他怕自己一旦合上双眼,就再也没有力气睁开了。

他想,至少要陪她等到天亮,等太阳出来之后,再好好看她一眼。

贺寒声平躺在棺里,透过缝隙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

他回想着自己过去的人生,虽算不得一路平坦,但也是幸运至极。

他出生的时候,家国已然太平,父母虽称不上恩爱,倒也和睦,他自小便锦衣玉食,过着寻常人家难以想象的富贵日子。

年幼时,父母聚少离多,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每每见到他,就是贺寒声噩梦的开始,父亲是个急性子,对他颇为严苛,只要是对他不满意了,便是军棍伺候。

在外人面前一向温柔的母亲这个时候却不会帮他,她教子之严厉,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这样在父母的双重威压之下,贺寒声度过了他并不算愉快的童年。

少年时期的贺寒声气性高,他既继承了父亲的武艺,也继承了母亲的聪慧,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便开始抗拒父母的威严,那时候他已对朝政之事有所涉猎,父子俩经常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每每对上,都会发生争执。

大概是人到中年,贺寒声总觉得父亲的性子温和了许多,但他不善言辞,贺寒声也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两人每次吵到脸红脖子粗,几天都不说话,若是遇上父亲出征,甚至大半年都不会有联络。

十九岁那年,贺寒声丧父,一向为旁人所眼红的城防军军权被收回,盛极一时的永安侯府日渐没落,刚刚失去丈夫的母亲强忍着悲痛撑起破碎的家,也就是那一年贺寒声半跪于御前,生性高傲的他心甘情愿地成为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

同年他南下查办蔽月公主的案子,遇到了沈岁宁,在三年后的今天,她成了他的妻子。

于贺寒声而言,这大抵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事。

天边微光浮现,太阳渐渐穿破云层。

沈岁宁睁开双眼,发现贺寒声一直在看着自己。

她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干咳道:“天亮了,该想办法下去了。”

贺寒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他看着她缓慢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又立刻惊呼出声:“我的天!这破地方离地面估摸得有几百丈高!若是不慎掉下去,岂不摔成肉泥了!”

听了这话,贺寒声闭了闭眼,轻唤她:“宁宁……”

“贺寒声,你躺着别乱动啊。”沈岁宁手脚利索地将绑在腰上的一条保命的带子解下来,这东西虽然做成了腰带形状,但里面缠绕着细细的铁绳,绳子的另一端是一根极为锋利的铆钉,可以钉入岩石之中。

她把腰带里面的求生绳掏出来解开,颇有几分得意地开口:“临戎阁造的东西果真能助你我度过绝境。”

贺寒声张了张嘴,又喊她一声“宁宁”。

“你等我找个合适的位置把绳子绑紧了。”不等他说话,沈岁宁便钻出了棺木,半蹲在放置棺木的木桩上。

她蹲下去后,贺寒声看不见她的人,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他咬紧牙,握紧双拳没有出声,等到她终于绑好绳索进来的时候,他才再次开口,语气有几分强硬的,“宁宁,你放弃我吧。”

沈岁宁僵硬片刻,才勉强扯出一抹笑,“你说什么呢?我才不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

“宁宁!”贺寒声低喝出声,他流了好多的血,身子已将近强弩之末,“我走不了了,带上我只是个累赘,你……你一个人走,还能有生路。”

他看到沈岁宁眼眶通红,微微错愕,随即态度便软了下来,“别哭啊。”

“我才没有!”沈岁宁迅速擦干眼睛,她似乎是憋了一股火没地儿撒,挥起手一拳砸在了棺盖上,用尽力气将棺盖全部揭开,推下了悬崖。

片刻后,棺盖落地的声响不轻不重地传了过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有多高,足以想见。

“我早就知道了,贺寒声,”沈岁宁声音沙哑,极力地克制着情绪,“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我一下就猜到了,所以我才要一直跟你说话。”

贺寒声迟钝许多,这才反应过来,轻笑出声。

难怪她会突然问他那样的话,若是寻常时候,以她的性子,断不会好奇他原先设想要娶什么样的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同他回忆起从前。

沉默片刻,沈岁宁问他:“箭上喂了毒,是吗?”

“嗯,”贺寒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本是小伤,但那毒让伤口血流不止,你喂我吃的解药也不起作用了。”

“那是解迷烟的药,不是解毒的。”沈岁宁说着,又从袖中抽出了自己的长鞭,她把贺寒声从棺材里拽起来,要把他绑在自己背上。

贺寒声制止了她的动作,苦涩出声:“宁宁,这里是悬崖峭壁。带上我,你也走不了。”

沈岁宁没理会他的话,只迅速封住他的穴位,让他无法动弹。

她抽出插在棺木上的短匕,从自己衣服上割下来几条布,快速简单地给贺寒声处理了伤口。

平日里沈岁宁身上都会带很多药的,但这次不知是入棺前被搜走了还是掉在了七宫阵里,她在身上摸了半天,连金疮药都没有找到,只有几颗能够提神醒脑的清丹。

她自己含了一颗,又塞了一颗给贺寒声,而后她把贺寒声背起来,用长鞭紧紧地绑在腰间。

“贺寒声,我不可能丢下你,”她拽紧了早已绑好的铁索,打了个活结系在腰上,一字一顿:“如果走不了,那我就跟你一起死。”

贺寒声动弹不得,只能无可奈何地趴在她背上,感受着她纤瘦的身影颤颤巍巍地扛起自己。

他看了眼崖底,离这儿约摸得有一百多丈深,以沈岁宁目前的身体状况,她一人都不一定能顺利到底。

“宁宁……”

“你闭嘴!”沈岁宁吼道。

她如今已经背着贺寒声踏出了棺木,站在了木桩上。

那木桩原是用来固定棺材的,故而深深地插进了崖缝之中,十分稳固,沈岁宁把铁索的另一端牢牢绑在了木桩上,又把铆钉钻进了岩石当中。

铁索不容易断,只是单一根木桩,不知能否承受两个人的重量。

沈岁宁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贺寒声的姿势固定在自己腰间,手掌缠紧铁索,脚踩在崖壁上,半挂在悬崖之上。

这个动作极为考验人的耐力,平常情况下,单一人挂在半空就已经十分吃力,何况沈岁宁如今背着贺寒声。

可她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小步小步地往下移动。

手掌心被铁索勒出了血,才下了几步的距离,沈岁宁的双手便已经血肉模糊。

贺寒声看在眼里,内心痛苦不堪,他闭上眼,轻颤着出声:“宁宁,你这又是何苦?”

沈岁宁全部的力气都吊在上面,压根没法再开口说一个字,自然也就没有理会他说的话。

不幸中的万幸,当属着崖壁之上还悬挂着其他的棺木,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沈岁宁在中途停下来缓一口气,她不敢休息太久,一不想冲撞了亡者,二是怕自己一旦停下就没有力气继续了。

沈岁宁浑身湿透,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这时她突然开始庆幸,庆幸爹娘当初在教自己武功时候的严苛与不留情,否则她压根没有这个毅力支撑着自己。

铁索的长度是不够的,好在崖壁下面长了许多藤蔓,沈岁宁借助藤蔓往下,等到将近崖底的时候,她力气耗尽,几乎是摔下去的。

她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上的鲜血染红了土壤,她快速解开了腰上的长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没有直觉了,仿佛被人拦腰斩断了一般。

缓了半天之后,沈岁宁笑出声,“看吧贺寒声,我做到了。”

贺寒声闷闷地应了一声“嗯”,吃力地睁眼想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可他流的血太多了,刚刚被挂在崖壁上的时候身心都在煎熬,如今松了一口气后,竟完全没了力强撑自己的意识,刚一张嘴,他便头一偏,晕死过去。

“贺寒声!”沈岁宁顿时惊恐万分,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莫大的悲恸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干净。

缓了许久,她才终于颤抖着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去试探了他的呼吸。

虽然微弱,但他还活着。

沈岁宁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身子的麻木也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眼下她手头无药可用,又没有力气去这峡谷中寻药草,她便用短匕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含了一口温热的鲜血,渡入他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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