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后面出现了一条看不到头的阶梯,谢淮打着灯笼,顺着阶梯往里面走去。昏暗的密室里,用铁链锁着两个双眼被蒙身穿囚衣的人。
谢淮将手中的灯笼交给身旁的暗卫,命人上前解开两人眼上蒙着的黑布。
恢复视觉后,两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发现被带到了一处密室内。阿五看到密室里的谢淮,面色如常。韩庆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谢淮身为大理寺卿,竟敢让人冒充衙差,公然违法,将两个钦犯转移至此。
“谢世子,你这是干什么?就不怕被圣上发现问罪吗?”韩庆惊愕失色地质问,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惧怕。
谢淮晏然自若地坐在暗卫搬来的椅子上,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明日一过,两位在京中便是死人,我有什么好怕的。”
狱中那些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的手段,韩庆了然于胸,谢淮这般无所畏惧,必是做了万全准备,强忍心中惧怕,揣测谢淮此举的目的:"世子若是想从我们嘴里知道些什么,好去弹劾相爷,奉劝世子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谢淮一早便知道撬开两人的嘴得花些功夫,没指望让两人现在就开口,垂头摩挲着手边的刑具,声音冷冽:“韩大人不开口也可以,但我有的是耐心陪两位慢慢耗。”
说罢,他命暗卫将两人分开关押审问。离开密室后,回到书房,暗卫来报,刺杀芸娘的杀手要见他。
“让他进来。”
“多谢大人救了我一命。”阿城走进屋中,感激地道。
谢淮命人奉茶,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别庄惨案的幕后主使仍在逍遥法外,妹妹的仇还未得报,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将其绳之以法。
阿城跪在地上,一脸坚定:“大人,请让我追随您左右。”
“你刚捡回一条命,为我做事的凶险程度不亚于当杀手,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你确定要跟着我?”
“只要您能将幕后主使绳之以法,我愿誓死追随您。”
谢淮见他心意已决,没有再劝说。
阿城抬头不经意间看到谢淮手中的砷青铜,想起似是在哪里见过,回想起来:“大人,这个东西我曾经在一个死去的矿夫手上见过。”
“你在何处见过?”
“那日我接到任务,去一座坍塌的矿中搬运尸体,见过矿夫手中攥着一块这东西。”
“那矿地在何处?”
“我们是被蒙着眼带进去的,时间过去太久,我想不起来了,但依稀记得,搬运那些尸体的时候,确实见过这种东西。”
所有的线索皆指向矿地,他们私下大张旗鼓挖砷青铜目的到底是什么?
兵部的文册上记录了这几年来砷青铜的矿采地,用项核对完,也都能对上,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谢淮让人将阿城带下去,拿起案上的砷青铜,凝神注视良久,想到一种可能,收回思绪,低声吩咐:“派人去盯着兵部尚书的府邸。”
“是,世子。”
沈皎回到宅院,喝完药后,困意上涌,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了翌日日上三竿才醒。
翠蕊推开门进屋伺候沈皎梳洗,却见沈皎垂头坐在吊窗前,依凭兵书用笔在纸上不知道画着什么,出声打断沈皎:“姑娘,粥熬好了,该梳洗了。”
沈皎放下笔,将稿纸夹在书中,阖上兵书,起身梳洗,用过早膳,临至午时三刻,坐着马车和翠蕊来到菜市口,掀开车帘,隔着肩摩踵接的人群一瞬不瞬地望着跪在刑台上面的两人,直到令签落地,谢淮的声音从刑台上传来,两人人头落地,才放下了车帘。
车夫驾着马车在闹哄哄的街巷中行驶,前方一家牙行前围满了人,回宅院的路被堵住,车夫停稳马车,对车里的沈皎禀报道:“姑娘,前边似是有人闹事,将路堵住了。”
沈皎掀开车帘,见有人在闹事,正欲让车夫改道,人群中却安静下来,传来一道抽抽搭搭的控诉声。
"我家相公三个月前来你这牙行谋了差事,临走时说定三个月后归家。可如今约定的期限已过半月,音信全无,今日务必给我们给个交代。"
“是啊!我家相公也不见回来,家里一大家子人全指望着他养活呢,让你们掌柜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面对众人的诘问,小厮站在店前,惊惶失措地安抚众人的情绪:“诸位还请少安毋躁,我只是店中一名普通的伙计。此事我也不知,掌柜不在,要不诸位改日再来。”
沈皎听完后,放下车帘,让车夫绕道回宅院。
穿着金色华服的中年男子惊惶失色地跑到丞相府:“还请禀报一声,我有急事要见相爷。”
仆人闻言,忙进府通报。
待仆人通报完,中年男子慌手慌脚跑进府中,来到前厅:“小人拜见相爷。”
韩丞从案前抬头,皱起眉:“何事如此慌张?”
“相爷,不好了,那些妇人来铺里闹了。”
韩丞一愣,搁下筷子,回想起眼前的人说的妇人是谁,不疾不徐命人撤下饭菜,冷冷道:“人是你找来的,如今出了事,你到本相这里来做什么?”
中年男子闻言,一下慌了神,当初这些矿夫都是按照要求送进矿的,前一个多月都没出什么乱子,谁又料到那矿挖到一半会塌了将那些人埋在了下面,那些妇人的架势明显是不要个说法不肯罢休,这般下去,此事怕是瞒不住了。
他知道眼下想要活命,便只能将此事往自己身上揽,身子抖如筛糠,跪在地上:“相爷,那批矿丁因矿塌皆被埋在了下面,一旦此事闹大,惊动大理寺,小人只怕难逃一死,还请相爷看在小人这几年尽心尽力为相爷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救小人一命。”
韩丞思谋一番,矿地十分重要,绝不能被发现,唤外面的暗卫进来,对着地上跪着的人道,意思不言而喻:“你知道该怎么做。”
中年男子感恩戴德地起身带着人离开了。
两人回到宅院,晌午时院中起了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翠蕊进屋取出大氅,披在沈皎身上。
“姑娘,看这天气,怕是待会儿要下雨,您还是回屋吧。”
“不碍事。”
陆林从门口进来:“姑娘,兵部尚书名赵晖,赵晖此人不但贪财还十分好色,曾因强抢民女差点丢了官职,做了不少败俗伤化的事,在京中官声素来不好。”
沈皎绘图的动作才停了下来:“可还打听到其他?”
“只打听到了这些。”
“你这几日先去盯着赵府。”
陆林道:“是。”
天昏地暗,电光火石中,大雨倾盆而下。
“狗蛋他娘,你前段时间刚生产完,身子还未好,真不该跟我们来的。” 穿着鹑衣的妇人语气中满是担忧,说着,便将身上的鹑衣脱下,递给了一旁面色苍白的妇人,好让她能挡挡雨。
另一人也附和出声:“是啊,到京城路又远,淋了雨回去只怕又要病一场。”
妇人道完谢,接过衣裳,遮在头顶:“狗蛋他爹这么多日也没个消息,公婆担心得紧,我这些日子在家中也寝食难安,还不如跟着来看看,也好安心。”
几人在铺子前候了半日,不见掌柜回来,见要下雨,便决定先出城回村,翌日再来讨要说法,不料,天公不作美,刚一出城门,暴雨便砸了下来。
雨沥沥下着,也不知何时会停,几人在雨中奔走,环视四周寻找避雨之所。蓦地,树林中响起一阵脚步声,一群黑衣人持刀冲出,将去路围住。
几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哪里见过这场面,望着黑衣人手中泛着寒光的刀,惊恐地靠拢在一起,其中一个稍微胆大的妇人颤着声音问道:“各位好汉,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为首的黑衣人不答,做了个手势,命令黑衣人动手。
“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声,求生的本能迫使几人在雨中拔足狂奔,黑衣人在身后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拿着鹑衣的妇人渐渐体力不支,面色惨白道:“你们快跑,不用管我,我跑不动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们怎么能丢下你。”
几人被追上,吓得魂不附体,就在黑衣人的刀要劈下来之际,一把暗器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插进了黑衣人眉心。
黑衣人倒在了泥水中,其余的黑衣人见状,停下动作,未敢再上前,看向来人。
雨幕中暗卫迅速上前,拿下几人。
为首的暗卫道:“将他们带回别院,等候世子发落。”
黑衣人见任务失败,咬碎毒药,纷纷服毒自尽。
几人得救后,忙跪在地上道谢。
为首的暗卫上前查探一番,见几人已经断气,命人解下斗笠和蓑衣,伸手递给眼前的妇人们,将她们带回了城里。
翌日雨散云收。一夜无梦,沈皎早早用完早膳,听陆林说赵晖的宠妾陆姨娘,初三这日常去香延居买脂粉,企图接近她将她当做突破口。
本来想刀人的,舍不得[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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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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